上官語惜一下子咬住脣,“那賀清婉怎麼辦?” 他的腳步還是沒有停頓,只是她感覺到握着她的那股力道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男人停下腳步,原本側對着她的棱角分明的俊臉轉過來看着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上官語惜被他盯得發怵。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開腔,“什麼怎麼辦?” “你不是跟賀姑娘郎情妾意麼,覺得我趁人之危拆散你們——不對,不是趁人之危,應該是仗勢欺人才對。我在你們的眼中如此不堪,難道你們都不帶反抗一下嗎?” “如此反抗?”夏侯淵面無表情的哂笑,“所以你還是覺得我應該尋死覓活?” “我沒這麼說過!” 她就是覺得他不應該這樣妥協,他至少要爭取一下啊,怎麼這麼簡單就非但接受了賜婚的旨意,甚至聽從皇兄的命令跑到她眼前來刷存在感? 一點都不像他! 夏侯淵看着她糾結的瞬息萬變的表情,許久纔開口,“這個問題解決了,還有什麼問題?” “沒了!”她沒好氣的道。 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可是上官語惜越想越氣不過,驀地擡起手,在男人錯愕的視線中,往他手背上恨恨的咬了一口,還挑釁的舔了舔嘴脣,“夏侯淵,恭喜你終於想通了,這樣我也不需要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段逼你就範。既然你覺得尋死覓活沒有必要,所以以後也沒賀清婉什麼事了對?” 男人低眸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牙印,“你屬狗的?” “哼。” “去哪兒?” “你拉我出來還問我去哪兒?”她又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 “……” 夏侯淵斂了斂眸,神色似不耐煩又似淡淡的無奈,放慢腳步,比剛纔隨手拉着她的動作要和氣許多也要溫柔許多。上官語惜自然感受到他的變化,渾身豎起來的那些刺也漸漸的隱退下去,漫無目的的跟他走在外面人來人往的人流中,好像永遠不會走散。 雖然他沒有反抗到底,但是她想,他應該還是不願意的。 年少時誰沒有心頭的白月光和硃砂痣啊,尤其是迫於外界壓力被拆散的那種,必然是永生難忘。而那個拆散他們的劊子手,卻要成爲他往後日日面對的妻子,想想就覺得好心塞呢。 “夏侯淵。” “怎麼?” 上官語惜笑笑,“你抓的我手麻了,換一邊。” 夏侯淵看了她一眼。 她又補充道:“不換的話直接放手也行,你知道我如今也不是非得……”結果她的話沒說完,就已經被男人換了邊手牽住。.. 沒錯,這次是牽着。 剛纔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腕而已,她長時間維持着一個動作所以痠麻,而此刻,他卻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大掌握着她偏小的手,動作甚至沒有絲毫異樣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從他放開她的手和牽起她另一隻手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時間間隙——完完全全,就沒有放開過她。
正文卷 第1203章 你是想說我以後有你,所以不再是一個人?
恍然間讓人產生一種被在乎甚至粘膩的錯覺。 上官語惜胸口堵了堵,她知道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是迫不得已而已,所以不能再有錯覺了。 她一邊告誡自己,一邊又忍不住心神恍惚。 半個時辰之後,她走的腿痠,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已經拉着她從城東的街頭走到城南的街頭,她皺皺眉,“你到底要去哪裡,這個時間不應該去吃飯嗎?我不說停下你就一直走?” “餓了?”.. “難道你不餓的時候,飯點就不用吃東西嗎?” “恩。” 哈? 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真的會是這樣,頓時就有些震驚。 “那你的身體不會受不住嗎?” 夏侯淵本想說自然不會,他的身體底子向來好,但是眼角的餘光撞上她詫異的視線,他卻微微抿了抿脣,聲調有些微不自在的開腔,“獨來獨往一個人慣了,身體怎麼樣都無所謂。” 上官語惜,“……” 那就是真的會受不住咯? 雖然她覺得自己現在正在跟他冷戰,雖然她還覺得這種酸溜溜的話一般都是從連玉嘴裡冒出來纔算正常,可是聽他這麼說竟還是有些難過,“那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就有所謂嗎?” 男人深邃的眼神看不透徹,顯得似笑非笑,“你是想說我以後有你,所以不再是一個人?” 她臉一紅,“胡說什麼呢你!” “你不是這樣意思嗎?” “……” 上官語惜的臉瞬間更紅,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 兩人去酒樓吃飯的路上似乎總有一股瀰漫着粉紅泡泡的氛圍縈繞在他們之間,上官語惜努力的把這泡泡拍走,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進了門,卻見酒樓裡還站着一個不速之客。 或者也不算是不速之客,畢竟人家先來,只是恰好遇到。 賀清婉看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微微吸了口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公主。” 上官語惜心尖微顫,就想把手抽回來。 可是男人握着她的力道卻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她看了他一眼,賀清婉也在看着他,長時間的沉默後問道:“夏侯大哥,你們是來吃飯的嗎?” “恩。” 男人神色淡淡,毫無漣漪。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賀清婉還算識相,在她看了他這麼久而他也明明意識到她在看他以後,竟然都沒有鬆開手,這已經足夠構成她的挫敗感和無力感,讓她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明明前段時間,她跟上官語惜還是角色對調的——她纔是站在他身邊的人啊。 走到門口,她又忍不住回頭,“公主,謝謝您前幾日願意放過民女,民女不勝感激。” 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起宮門口那件事,上官語惜溫淡的臉色驀地冷了幾分,“不用客氣。畢竟有駙馬替你求情,我也不好在婚前就跟他爲了個無關緊要的人撕破臉不是嗎?” 賀清婉臉色一白,“民女告退。” 她落荒而逃。 夏侯淵淡淡的收回視線,邁開長腿正要繼續往裡走,手卻被女孩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