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就半個小時,我保證趕緊改好讓她走好不好?”費啓楠用充滿祈求的眼神無辜的看着祁舜。
見他這樣實在無法拒絕只能黑着臉出了病房。他得出來透透氣,不然怕自己忍不住會把那個女人腦袋給擰下來。
這女人今天的樣子跟上次見面簡直判若兩人,那次好歹算是正常,這次完全就一潑婦。
當祁舜在門外抱胸生悶氣時,李筱菲關上門也走了出來衝他一笑。
“祁先生,不好意思啊,你得理解我們的苦衷,稿子催不出來就要開天窗,事情就大條了!”
“我管你。”祁舜冷哼一聲。
“嘖嘖,小狒狒書裡的祁舜真的是你啊!從樣貌的描寫到語氣和神態,就是把你活生生的搬了進去嘛!”
當年她第一次看到費啓楠小說時,書裡的祁舜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現在見到活人,這感覺真是好玩兒。
“哼!我可沒覺得多像。”那本小說他後來又看了些,裡面的那個叫祁舜的傢伙就是典型的自大狂和自戀狂,怎麼可能跟他一樣?
“他沒有跟你提過這些年的事兒?”
當年費啓楠在出版之前說過這個故事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親身經歷,雖然也加了些杜撰,但裡面的兩個男主是他的愛人和自己,希望讓現實裡的祁舜有天能看到這個故事,可以藉此找到他。
“暫時沒提,我想等他自己開口。”
“唉~~那孩子不容易,你別以爲這些年他比你好過多少。你想想,他的離開並非情願,明明知道你在哪卻不能去找你,多少次我也見過他想你想到不像個人的樣子。”回想當初與費啓楠深入認識後的一些場景,李筱菲嘆了口氣。
現實裡的離別帶給人的痛那是無法用言語能表達出來的,痛到骨子裡和血液的每個細胞,那些痛感足矣腐蝕人的心智,侵蝕人的骨皮。
“我知道。”其實他也慢慢釋懷了,只要小楠能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即使再痛個十二年也無妨。
“等這次的小說正式發行後,你就帶着他好好出去走走休息一段時間,這些年他確實也太累了。”李筱菲往裡面看了下正在敲打着電腦的男人。
“嗯,會的。”
祁舜早就有了決定,等這邊一切穩定後,他就要帶着費啓楠去走一遍自己曾經到過的那些地方。原始廣闊的非洲草原,充滿人文風情的北歐,像另一個世界的冰島或是熱情的南美,去那些地方留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腳印。
在醫院呆了足足一個星期,在得到醫生的許可後費啓楠就立馬讓祁舜準備出院了,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走吧,手續都辦好了。”收完最後一件衣服祁舜說。
“你能不能幫我辦件事?”
“什麼事?”
“去幫我打聽下我親生父母爲什麼在醫院裡行不行?”他其實就是想知道下原因,並沒有別的想法。
“我覺得你可以選擇視而不見。”祁舜不想讓一些不相干的人影響他的情緒。
“那…算了吧。”
“……唉!你父母叫什麼?”祁舜見他這樣卻意外的妥協,費啓楠告訴了他父母姓名後便出了門,約摸半個小時後便回來了。
“打聽到了。”
“是什麼情況?”
“你那個最大的哥哥在送貨的途中出車禍了,現在半身不遂躺在牀上,下半輩子就只能靠別人照料了。聽護士說他們吵架的原因估計是爲了你哥的去留。你父親覺得這裡一天的醫藥費太貴,已經負擔不起想盡快出院,而你母親卻覺得你大哥還沒有脫離危險,想繼續在這住一段時間。”祁舜覺得去打聽就是個錯誤。
費啓楠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很快想通,因爲癱瘓的大哥已經成了那個家的累贅,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想到此處不由得苦笑了下:
“呵呵…還真的是他的一貫作風呢。”
“你現在可以不用去管他們。”不是祁舜狠心,只是對於曾經帶給費啓楠那麼多噩夢的始作俑者這已經是最平和的處理方式。
“我想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大哥,你陪我一起吧。”
祁舜扶着費啓楠來到了住院部的第11層,當在門外看到自己生母張夢雪在給大哥擦拭着身子的時候,他心裡隱隱作痛。
記憶中年輕漂亮的母親此刻現在已是中年婦女,發福的身材和不修邊幅的打扮顯得有些邋遢,但她很是輕柔在給癱瘓的兒子擦拭着,還時不時跟他說些話。
“你要去告訴他們你的身份嗎?”祁舜問身邊的人。
“沒有,我只想看看而已。”費啓楠眼睛一直盯着裡面。
“他們現在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路人。”
“祁舜,你說我跟她像嗎?”
“不像。”明顯是睜着眼說瞎話,即使那個女人再發福,從她的眉目還是能看出來年輕時的風姿,費啓楠還是遺傳到了她的七八分。
“你說他們這樣是不是也挺幸福的?”
“也許,但這跟我們沒關係。走吧,你不適宜長時間站着。”祁舜稍微使了點勁就帶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