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緊張了,朱思章此時才放鬆下來,有些抱歉的看着小翠。
倒是小翠害羞的望着自己家的公子,真是沒想到公子今日居然爲了救助自己不惜跟這個沈子晉在那裡火拼,看來公子心裡面還是有自己的。
何不趁機將自己的心意吐露出來。
萬一這個朱思章應諾了,那自己到時候也可以當個妾室之類的,永遠擺脫這奴婢的身份。
想及至此,小翠低眉含羞起來。
“這次真的是多虧了公子,不然的話恐怕小翠就讓那廝給糟蹋了。”
其實朱思章也是感激小翠幫助自己做了這麼多,纔會冒着危險前去相救的,朱思章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仁義之人。
莫說是小翠,就是自己普通的一個家奴,自己也不會放棄。
反倒是這個小丫頭自己想多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翠卻是想岔了……
輕輕的揉了揉自己被打腫的左頰,朱思章才笑着搖搖頭:“說這話豈不是見外了,何況你也是爲了我,這是應該的。”
這下子反倒更讓小翠誤會了。
原本紅羞的臉上卻是更加的紅潤,甚至讓人覺得挺是嬌媚。
“既然都到了今天這個份上,小翠不妨把這個話說破,其實小翠的心裡面,公子早就是小翠命中註定的男人了。”
原本還是很淡然的朱思章聽聞此話之後,卻是直接愣在了那裡。
自己跟這個小翠可是絕無半點的兒女之情,單純是主僕情誼罷了!是不是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讓這個小丫頭誤會了,那是需要快快解釋清楚的。
感情這種事情,越是羈絆,反而就更加的難以解脫。
因而便趕緊朝着小翠擺擺手,乃至將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翠一把推開,反倒是讓小翠慌了神,險些摔到在地上。
逃到了對側那個梨花小圓方凳上之後。
有些嘴脣發白的朱思章才急忙搖搖頭:“我說小翠,我救你,只是因爲你我多年的主僕,而且你在我心裡已然是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多想,不然的話只怕會毀了你我之間的情分。”
言畢,急急忙忙爲自己倒了杯碧螺春潤潤喉,實則是爲了掩飾自己的這個內心的緊張。
着實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放錯了情,人家壓根就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
還想着一步登天,如今倒好,摔得四腳朝天無法動彈。
只是這小翠卻是個精神的,內心聰明之極,不是別人能夠比擬,現在這朱思章不答應自己倒是無妨,只是別因此撕破了臉皮,那可就真的無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這才趕緊的湊到了朱思章的身邊,幫助朱思章倒了第二杯茶。
許是自然反應,嚇得朱思章倒是往後退了退。
奪過眼前的這個香檀木的小竹筒杯子,小翠將裡面倒滿了茶水,強行壓制着自己心底裡的那股子不情願。
眼含秋水,默默說着:“公子莫怕,小翠只是開個玩笑,那會兒子瞧着公子爲了小翠奮不顧身,小翠怕公子心裡餘悸,故才說了這些
不着邊際的話語,若是唬着公子了,那都是小翠的不是。”
也算是遲來的歉意。
聽到這個小丫頭這般識時務,朱思章心底下也是安穩了不少。
至少沒讓兩個人此生不復相見就好了。
復才接過這漂漂亮亮的茶杯,喝了一口算是清新的茶水。
瞅着小翠,笑了笑。
“你這小丫頭,來城裡幾日,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城裡人的這些個葷腥的段子,切莫因此害了你我變得生分了。”
再怎麼樣也是自己從自己個的家裡帶出來的丫頭,若是生生的打發回去,倒也是不捨得。
而且自己都已經適應了這個小翠的照顧,可謂是無所不至。
儘管是輕抿着嘴脣點點頭,但是小翠的心裡卻還是帶着些許的不情願,自己個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好?怎麼這個朱思章就不對自己上心。
自己最瞭解這個朱思章不過了,除了讀書,根本不與外面的女人來往。
若是真的說起來這女人的話,也就只有那個小尼姑,種果罷了!
不會是這個死丫頭早就勾走了自己家公子的心了吧!
想及至此,心下難安,再說了,自己不也是聽說那種果如今是在宮裡面伺候皇帝陛下的。
朱思章又需要去殿試,總是會遇見。
到時再做了官,這一來二去的,難免會幹柴烈火。
不行,絕對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唯獨這小尼姑萬萬不可以。
主要是小翠放不下自己的這幅自尊,記得自己當日曾經羞辱過種果,因爲種果對朱思章仰慕再三。
小翠看在眼裡,氣憤的很,遂才說道,這個朱思章哪怕是愛上自己這個奴婢也是斷然不會愛上這個種果的。
因着此事,種果丫頭還和自己吵鬧了一番,甚至二人打賭,看看誰先讓朱思章收了房。
“公子,您不喜歡奴婢,是不是心底下有人了?說出來,讓奴婢也分析下,看看適合不適合公子。”
彆扭了半天,小翠才吞吞吐吐的說了這些。
原本正讀着藍天經的朱思章聞之,臉上的表情稍微頓了一下子,那一刻不知爲何,居然是種果小尼姑時候的清純樣子。
卻是趕緊的搖搖頭:“莫要瞎說,我答應過夫人,若不取得功名,美女嬌妻是萬萬不可能祈求的,我如今心底下全部都是聖賢書,哪裡容得下其他,你莫要在這裡煩我了,趕快下去,瞧瞧午飯做好了沒。”
半推半就的被朱思章趕出了房間。
小翠才撇了撇嘴巴,不耐煩的緩緩的走向樓下的小廚房。
心裡仍舊在犯嘀咕,公子的話多半是不可信的,只怕思思念唸的還是那個小尼姑種果無疑!
越想是越煩躁,最後衝着廚房去了。
休寧宮裡,種果修理着慕容靳先前命人搬進來的苜蓿花,個頂個開的嬌豔。
其實這慕容靳並不喜歡此花,之前更是甚少接觸,只是許久之前,種果不經意之間提到,世界上的百花,自己唯愛曇花和苜蓿花。
曇花一現,愛的是曇花花神和癡情書生之間的戀情。
而後者苜蓿花,則是因爲主持說過,當年自己被送到慄洲淨心庵的時候,身側便是一株白色的苜蓿花。
許是見物思人,種果唯獨對不慎美麗的苜蓿花情有獨鍾。
今日這慕容靳給種果帶來的苜蓿花更是上品中的上品,是皇宮裡的花匠培育了多日的成果。
其實慕容靳也是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門邪,幹嘛對這麼一個小尼姑這麼用心,唯恐這傢伙吃穿用度不好。
自己可是國家之頂,皇宮之主,居然圍着個小尼姑團團轉。
這幾日,種果的心真的是思緒不安的,爲的還不是朱思章的事情。
早先還以爲自己跟這個男人此生不復相見,怎料造化弄人,連佛祖也是硬生生的跟自己開起了玩笑。
望着白嫩的苜蓿花,種果心下泛起了漣漪。
“主持,大師傅呀!你們說說,種果該這麼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啊?那個皇帝可是刁鑽古怪的很!阿彌陀佛……”
說罷便是坐到清涼菩提墊子上打起坐來。
下了早朝的慕容靳卻是急急忙忙的往休寧宮而去,自己真是想早早的看到這個小傻丫頭。
來到了休寧宮的正殿,一眼就望到種果坐在那裡默唸大慈大悲經。
那副認真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生憐愛。
粉白的脖子,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如今卻是緊緊的閉着,嘴脣在這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嘗一下。
因而這慕容靳便躡手躡腳的,一把吻上了這個粉脣。
正在默唸心經的種果,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心下一緊張,便是開口一咬,只聽得某些人大喊着捂着嘴巴離去了。
門衛的許石聽到了喊聲,以爲慕容靳怎麼了,趕緊進去。
卻只看着慕容靳嘴巴泛着血絲,仍不忘了給了自己一記白眼,嚇得許石慌忙跑出去,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時候,種果才睜開眼前,看到嘴脣泛腫的慕容靳。
略帶關心的行了個禮:“奴才唯心給陛下請安了,陛下萬歲了,不過陛下您的嘴巴是怎麼了?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嗎?看着好嚴重,讓唯心給您看看吧!要不就把雲遠太醫爲您找來。”
這番話更是讓慕容靳心裡面不舒服,這個丫頭是故意的吧!
明明就是你咬的,現在卻在這裡給自己裝瘋賣傻,氣壞了慕容靳,一屁股坐在旁側的軟涼冰玉席子上。
最後纔沒好氣的甩過來話。
“你還有臉說,還不是你乾的好事,現在又在這裡給我充愣裝傻的。”
被這麼一提醒,種果纔算是明白過來,怪不得之前自己覺得被章魚似的東西給吸住了,原來是這個壞傢伙。
現在倒是覺得,自己咬的好咬的妙咬的呱呱叫。
只是當着慕容靳的面,卻是不敢直接將話說出來。
卻小聲在那裡嘀咕着:“那你怪誰?是你自己耍流氓,活該被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