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行了個禮,拔腿就離開了這個休寧宮,沒有半點眷戀的樣子。
坐在主座上的慕容靳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還真是很難留住這個丫頭,而且就算留住這個丫頭的心,也是留不住這個丫頭的人。
此時許石很是理解的走了進來。
“陛下讓唯心去做這件事情只怕是爲難這丫頭了吧!誰都知道這劉氏寡婦死了丈夫之後,脾氣那可是暴躁到了極點,奈何是誰都勸說不動讓其鑄刀,只怕這次唯心是要遇上麻煩了。”
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無奈。
對於此事,慕容靳如何不知?
不過自己就是想看看這種果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替自己把此事給辦好,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挺看好這個小妮子的。
但是心裡面卻還是帶着一絲的擔憂。
就如許石所說的那個樣子,萬一這劉寡婦氣急敗壞,傷了種果,那豈不是讓自己後悔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想及至此,趕緊朝着身側的許石擺擺手:“真是敗在這個死丫頭手上了,你趕緊跟着去瞧瞧,若是那寡婦對唯心不利,立馬出手阻止,帶其回來……”
知道陛下心中不捨,許石露出了個會意的笑容。
“陛下放心,有奴才在,絕對不會讓唯心姑娘發生任何事情。”
話畢。
一個縱身,消失在宮殿裡。
渺視着遠方,慕容靳拍了拍鎏金茶几的一角。
“你這個傢伙,爲何就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那個朱思章到底哪裡好?榆木疙瘩,書呆子一個,成日只會死讀書。”
話語裡面滿帶着一股子醋意。
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要出宮,種果還不得趕緊的去跟自己的好姐妹雕如夢說一聲啊!
雖然雕如夢跟了德妃娘娘,但是仍然不忘了來青漫姑姑身邊來看望。
要不然此女在後宮裡人緣頗好,大家都是對其拍手叫好,稱讚其會做人。
“青漫姑姑,以後這些活就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您何必親力親爲?”
一邊幫着青漫姑姑抽絲織布,雕如夢一邊笑語吟吟的勸解。
瞧着眼前這個懂事的丫頭,青漫姑姑是打心眼裡喜歡。
放下手中的這個擦拭好的琉璃盞,才無奈的搖搖頭:“丫頭,你是不知道,後宮裡面可是不養閒人的,要是姑姑我一旦閒下來,只怕某些想要上位的舌根子,又不知道會去哪個主子面前嚼舌根子了。”
從青漫姑姑這裡,雕如夢倒是真的學了不少的後宮生存之道。
只是還未等回話,種果就一蹦一跳的闖了進來。
“青漫姑姑好,你們在做什麼呢?”
知道這個唯心一向都是如此大大咧咧,青漫姑姑倒也是習慣了,沒言語什麼。
全看在雕如夢的面子。
“你們兩個聊,我去瞧瞧那邊的新宮婢的禮節學的如何了。”
目送青漫姑姑出去,雕如夢才拉住種果的手。
“你今兒個怎麼得空到這裡?不用伺候皇帝陛下了嗎?”
平時這個時辰,種果一般是不會出現
的,因爲皇帝陛下那邊是不會放人的,所以突然瞧見種果嬉笑着跑過來,難免覺得有些疑惑。
一提起那個不講理的慕容靳,種果一肚子氣就被勾了上來。
滿臉不愉快的坐在了旁邊的蘆葦鋪墊上。
撕扯着一根那會兒子在御花園採摘的狗尾巴草,沒好氣的說道:“莫要跟我提那個人,整天的想着如何整治我,真懷疑這個皇帝是不是腦瓜子有毛病,怎麼會選這種人當皇帝……”
話音剛落,雕如夢這邊已然把這小妮子的嘴巴給捂住了。
急忙朝着四周環視了一下子,發現沒有人,才把這扇壁紙門慢慢的合上,只留自己和種果兩人在裡面。
“你可知道你剛纔那話足夠你死幾個來回了,這等事情豈是我們做奴婢的敢妄加評論的,好了好了,以後莫要再說出這般不着邊際的話語。”
也是爲了種果的安全,雕如夢才吩咐起來。
這麼就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這麼怕那個混球!
要知道在種果的心裡,慕容靳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說出那些話,也是因爲自己從小就被大師傅和主持教導,出家人不打誑語,自己不能撒謊的。
自己自然也知道雕如夢都是爲了自己好,纔會這般勸說。
怎能違背了人家的好心意呢?
儘管心中不樂意,卻也還是點點頭:“恩恩,你說得對,以後我不胡說也就是了,阿彌陀佛。”
說實在的,雕如夢看到種果,總是覺得很羨慕。
羨慕這個丫頭活的這麼真實,而自己則是需要以一張虛僞的面孔來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有時候甚至是眼前的種果。
將沏好的白蒙頂茶倒了一碗交到了種果的手裡。
雕如夢自己也是舉起一碗,喝了一口,復才詢問起來。
“你方纔臉上帶着幾分喜悅,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情了?趕緊的跟我講一講,也讓我這個整日枯燥之人跟着喜一喜。”
聽了此話之後,原本因爲慕容靳不太開心的種果,臉上卻再次浮現了笑容。
緊緊的抓住雕如夢的手。
方纔說道:“如夢,我終於可以出宮去了。”
不知道怎的,種果只覺得自己窩着的雕如夢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子。
不過,很快卻又保持了鎮定。
端起茶水,慢慢的砸吧了一口。
“真的呀,皇帝陛下真的捨得讓你出宮?”
看到雕如夢誤會了,種果急忙跟着解釋起來。
“那個傢伙哪裡肯真的放我出去,只是因爲安排我去做一件事情罷了!剛好又是在宮外。”
說完便嘟起自己粉嫩的小嘴脣,抱怨起來。
這下子雕如夢才明白過來,竟是如此。
雖然很想知道是什麼事情,可是這女人仍然沒有過多詢問半句。
只是再次給種果將被子的茶水倒滿。
滿臉關切的說:“既然是如此,那你可千萬小心了,要知道這皇宮外面那可是不太安全的。”
接過碧綠的青瓷茶盅,種果才笑着點點頭,品嚐起雕如夢的手藝。
眼前的雕如夢卻是若有所思,不再說什麼。
因爲需要回去收拾東西,畢竟誰都不知道自己要出去待多久,劉寡婦到底是否會幫助自己,這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種果決定出去之後先找一家客棧,暫且住下來。
然後去慢慢的尋訪這慕容靳口中所說的那個能夠鑄刀的劉寡婦。
說實話,其實自己也是很想去瞧瞧,一個女人怎麼就能夠打造出來這世間最鋒利的寶刀。
相傳,當年先帝御駕親征的時候,曾命人找來劉氏夫婦,爲其手下鑄造一批削鐵如泥的寶刀。
最終,取得了當時戰役的勝利。
後來,這對夫婦就隱姓埋名了,大家只是聽說這家人居住在城郊,而且不久前劉寡婦的丈夫死了。
來到了宣武門,望着這張鑲嵌着金色鎏金的紅色大門。
種果心裡面有股子難以訴說的滋味,當初自己就是從這個大門走進來的。
“你是哪個宮的?沒有手諭或者是令牌,不能夠隨隨便便出宮的,趕快回去,莫要妨礙了我們兄弟在這裡守衛。”
說話的乃是宣武門的看守護衛長。
一席不動聽的話將種果給拉回到了現實,瞧着這個傢伙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心裡面格外的惱火。
許是平時從這裡出宮去的都是那些個達官貴人,對於身着太監服飾的種果,自然是沒什麼好的語氣了。
衝着種果扔下那些話之後,這哥幾個居然跑到旁邊去嗑瓜子了。
儼然是不把種果放在眼睛裡。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這個皇帝陛下身邊親自伺候的人,真是反了天了!更何況自己這次出來那也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剛纔慕容靳也差人給自己送來了金燦燦的出宮令牌。
看來自己是要好好的處置一下這幾個人。
省的一行人整日裡在這裡耀武揚威的,目中無人了。
想及至此,種果從腰間掏出了那塊金晃晃的令牌,摔在了剛纔衝着自己放話的守衛長的面前。
“睜開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的瞧瞧,這是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令牌?若是不夠的話,我再回去跟陛下商量下,爲我親自寫下一道手諭,你們覺得如何?”
真是沒想到,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小太監。
手中居然拿了皇帝陛下親自提筆的令牌,要知道這令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第一等便是皇帝親自賞賜,其次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接着便是其他的那些個後宮嬪妃們。
種果居然能手持皇帝陛下欽賜的令牌,那證明這個小太監肯定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難道這就是那個叫唯心的……
一想到這裡,嚇得這幾個守門的護衛,趕緊的跪在地上。
大聲的哀求:“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唯心公公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我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被別人稱之爲公公的時候,種果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喜感。
居然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弄得守門的幾個人愣在了那裡,這是這麼個意思?剛纔不是還氣勢洶洶。
感覺到自己破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