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趙旭東回道：“就是你去臺灣的那段時間，確切地說，你放了丁三石鴿子後，他就直接飛到了滬市。”
柳雲聽後，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這竟然還是我的責任了。”
趙旭東誠實地回道：“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丁三石也是業內的大佬，被柳總這麼放了一次鴿子，惱羞成怒之下便直接去找攜程了。我們悠悠和攜程不和，在業內也是半公開的秘密。”
柳雲從容一笑，問道：“這兩家公司，揹着我們悠悠在私下裡達成了什麼協議呢？”
即使這兩家公司真聯手了，他也看不出絲毫緊張的神色。
在柳雲看來，如今的悠悠唯有阿里和騰訊聯手，才能夠形成一定的威脅。
趙旭東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說道：“柳總，如今在163的門戶網站上，給攜程網提供了導航，還有推薦。在網頁的顯眼部位，也會有小編寫一些關於攜程的軟文。”
他猶豫數秒，繼續說道：“這個靈感其實也是我們給了對方。畢竟悠悠假期網和新浪網早就這麼幹了。”
柳雲回道：“他們這一步的確走地得不錯，強強聯合，互利共贏。在我們這個圈子，如果有一個好點子，馬上被競爭對手依樣畫葫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太擔心。”
隨即，他又嘖了嘖嘴說道：“網易找到了攜程，想要合作，竟然沒有接盤《奇蹟世界》?”
趙旭東露出無奈神色：“或許連網易那邊也覺得，這款破遊戲沒有起死回生的希望，所以不想接這個爛攤子。”
隨即他略作停頓，繼續說着：“但我也贊同柳總您的觀點，悠悠可以嘗試下運營《奇蹟世界》，來考驗下我們用戶的粘合度以及對於玩家的引流能力。”
柳雲點了點頭，說：“如今，我們華夏的這些互聯網公司，除了悠悠，就只有騰訊有這個本事了。”
“如今市面上真正的bug級產品是淘寶網和QQ，至於百度因爲有了谷歌的存在，用戶數量一直停滯不前。”
“但老馬吹過牛，不搞遊戲，何況阿里對於遊戲的運營能力肯定沒有騰訊來的專業。”
趙旭東深表認同，說道：“我認爲QQ的能力依舊被低估了，它的引流能力太強大了。可以說有了QQ，騰訊就有了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
我仔細分析過，騰訊旗下幾款自主研發的遊戲，在質量上其實很一般，如果是其它的運營商，虧損的可能性很大。”
柳雲接着問道：“如果是我們悠悠呢？”
趙旭東回道：“如果換成我們的話，保持收支平衡已經是上線了。”
柳雲閃動着目光，笑道：“收支平衡？這已經比我預想的要好上許多了。不過話說回來，悠悠可以適當地增加自己的產品數量，比如批量生產，一胞多胎。”
趙旭東微皺着眉頭，有些不解。
柳雲則繼續說道：“在我們業內，有一家公司叫做完美時空，他們的第一款遊戲叫做《完美世界》，後來也陸續出了《武林外傳》，《赤壁》等網遊。”
這個時空，由於柳雲捷足先登搶到了《誅仙》的遊戲版權，也讓完美時空轉移了目標。原本在2008年纔會上線的《赤壁》，在2007年提前上線。
趙旭東也是業內精英，很快明白了老闆的意圖，笑道：“我明白了，這幾款遊戲幾乎都是從一個模板當中刻畫出來，只是換了一個名字的區別。而很多遊戲玩家稱完美時空旗下的遊戲是一胎多胞。不過，我們悠悠也要這麼做？”
柳雲笑着說道：“悠悠不可能永遠都這麼幸運，每一款遊戲都能大火。我們需要大批量的研發一堆遊戲，高效、成本低，而週期又短。這些遊戲可以讓我們大面積的去覆蓋各個年齡段，不同興趣愛好的網友羣，也豐富我們自己的產品線。當然，那些精品大作我們也繼續研發，這兩條路一起走，雙管齊下。”
前世的企鵝，從端游到頁遊，再到手遊，數目繁多，至於到底有多少款，估計連小馬哥自己都不知道。
悠悠也不能只走精品路線。
趙旭東離開後，向他來彙報工作的是劉世華。
這位悠悠的元老之一，如今已經是子公司悠悠科技的掌舵人。
至於前任的掌舵人周紅衣，那顆想要去創業，蠢蠢欲動的心已經再也收不回來。這不時間剛來到七月，合同剛到期，他的身影便從悠悠大廈消失了。
劉世華十分地盡職盡責，在上任之初，便對旗下的四個產品做了一個統計。
悠悠瀏覽器的裝機量達到了2億5千萬，悠悠安全衛士的裝機量有2億3千萬，悠悠輸入法達到了2億1千萬，而悠悠殺毒軟件是1億5千萬。
柳雲接過文件，大致看了一眼，笑道：“小劉，殺毒軟件的裝機量和其它三個項目差了不少啊。悠悠輸入法的上線時間比殺毒軟件晚了不少，竟然還能後來居上。”
劉世華苦笑了一聲，說道：“柳總，其餘三個產品都是免費的，雖然殺毒軟件給出了各種捆綁籌措的優惠政策，但最長的期限也不夠一年多一點。你也知道，我們華夏的網友都習慣了免費的東西。就這樣說吧，除了網絡遊戲，讓他們爲其它的虛擬產品掏錢買單是很難的事情。”
柳雲點頭，表示了認同。
網友的那些習性他是再瞭解不過，比如口口聲聲表示更喜歡點卡的網遊，在網上敲打着鍵盤斥責那些免費網遊坑錢，但身體卻是很誠實，對於那些免費遊戲玩得是不亦樂乎。
那些點卡遊戲，除了魔獸以及夢幻西遊這樣屈指可數的幾款，大多數都是出一款，死一款。
在網絡上，比如酒店訂房，以及飛機票預訂是必須要付錢，大多數的虛擬產品，他們都抱着能夠免費就免費的心態。
歌曲、電影、電視劇，還有體育比賽這些娛樂資源，在這個年代敢收費肯定是死路一條。
比如就在不久之前，天盛網絡就斥巨資買下了大熱的體育賽事英超在華夏大陸的轉播權，想要開啓付費直播的時代，結果遭到大量球迷義憤填膺的聲討。
柳雲記得這是天盛網絡一個巨大的決策失誤，因爲願意爲付費看英超買單的球迷寥寥無幾，最終公司的經濟因爲這份天價合同而導致了破產。
這樣血淋淋的教訓也告訴着柳雲，在這個年代，對於虛擬產品進行收費的行爲必須要謹慎而行。
而網絡遊戲裡的角色，是有着一種讓玩家自我帶入的感覺。他們願意爲此充錢買單。
劉世華繼續說道：“柳總，如今悠悠殺毒軟件的裝機量達到了瓶頸狀態，已經很難再大幅增加了。”
柳雲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們的優惠活動依舊在繼續，應該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用戶涌入進來，爲什麼裝機量很難再增加了？”
劉世華露出苦澀的表情，回道：“很簡單，大多數網友都是衝着免費一年的優惠政策來的。如今優惠政策到期的網友已經有越來越多，選擇續期付費的很少，而大多數人紛紛選擇卸載這款軟件。所以在裝機量方面只能說是此消彼長，增加很慢。”
柳雲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屬下的話也驗證了他剛纔的想法。這些虛擬產品一旦涉及到了收費，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打退堂鼓。
“悠悠科技在上半年的營收如何？”
劉世華目光閃動回道：“很不錯，上半年的盈利達到了8000萬，全年有希望突破2億。”
它和悠悠遊戲這樣巨大的現金奶牛相比，這點收入是微不足道的。但悠悠科技構造了一個互聯網的生態系統，是柳雲手中的一把利器，它的價值並不是多少收入能夠體現的。
柳雲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能夠自力更生，併產生利潤，不用集團公司繼續輸血，這是一個好現象。對了，悠悠殺毒軟件的付費用戶在過去一年當中貢獻了多少的營業額，你有沒統計過？”
劉世華回道：“統計過，差不多500萬元吧。”
柳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中默默自語着：就500萬元嗎，這個並不多。殺毒軟件的付費用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我分析了一下悠悠旗下的幾個產品，悠悠遊戲和悠悠假期網這兩個項目，付費用戶的羣體是比較高的，而悠悠科技，悠海音樂，以及悠悠時代這三項的付費用戶比例較低。當然，這些都是由於產品的特性構成的。遊戲想要玩得好，得付錢；想要訂票、訂房，也得付錢。其餘幾個產品，消費並不是必須的，何況大家也習慣了免費的消費模式。”
他說到這裡，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
“我們可以再進一步。”
1、悠悠遊戲旗下任意一款遊戲；悠悠科技旗下瀏覽器、安全衛士、輸入法這三個產品；悠悠時代旗下的YOYO語音；悠悠假期網以及悠海音樂旗下的酷狗和千千靜聽。網友只需同時激活以上這些項目，無需付費便可以獲得永久免費使用悠悠殺毒軟件的資格。
2、網友的悠悠通行證只要有悠悠公司旗下任意兩個產品的付費消費記錄，也可以獲得永久免費使用悠悠殺毒軟的資格。
3、滿足以上任意一條但已經花錢購買殺毒軟件的網友，悠悠可以進行退款處理，錢直接打到對方的YOYO錢包裡。時間從今年1月1日開始計算。
劉世華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老闆，他雖然猜到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沒想到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這三條一旦正式公佈，在業內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他再清楚不過。尤其是第三條，已經付費的用戶還能獲得退款處理，簡直聞所未聞。柳雲似乎要將行業的潛規則踩在腳下，並踩個粉碎。
悠悠殺毒軟件上線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快兩年了，而這兩年時間內，其餘幾家殺毒軟件公司的付費用戶一直在減少。
而這個政策出來之後，幾乎可以宣佈，從此之後，這個市場已經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
他出任悠悠科技的總裁沒幾天，就面臨了一個重量級的任務。
從此之後，悠悠的殺毒軟件沒有免費之名，但有着免費之實。
至於柳云爲何不直接宣佈永久免費，還設置了各種條條框框的條件，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在這個市場，悠悠已然是一個霸主，已經不太在乎多吸引幾家殺毒軟件公司的仇恨。如今，柳雲需要藉着這個政策，將悠悠通行證的用戶數量提升到一個新的階段，並通過捆綁選擇殺毒軟件永久免費這個策略，來提升用戶的粘合度。
網友們想要一款永久免費的軟件，我可以答應，但天下沒有白白掉下的餡餅，至少你們應該都滑動幾下鼠標，多點擊幾下頁面，來增加悠悠的流量。
溫水煮青蛙的時期已經告一段落，這是臨門一腳，也是悠悠最爲致命的一擊。
劉世華深吸一口氣，說道：“柳總，這個政策出來之後。悠悠科技甚至背後的集團公司都會成爲無數人的衆矢之的啊。”
柳雲回道：“坦率地講，當初所有的佈局都是爲了這一天，只是我未曾和任何人透露過。對於我而言，悠悠放棄殺毒軟件的收費策略，損失的只是區區千萬元，但我們會壟斷這個市場。何況互聯網這個市場就這麼現實，永遠都是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悠悠不這麼做，以後的騰訊、阿里也會這麼做。我們要徹底壟斷這個市場，讓外來者沒有一絲機會介入。”
劉世華問道：“如果那些殺毒廠方聯合起來了怎麼辦？”
柳雲淡然一笑：“烏合之衆罷了。一旦聯合，就在悠悠安全衛士下架他們所有的產品，而他們的技術人員想要跳槽，悠悠舉雙手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