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按着杜澤給的地址,找到了傅薄笙公司,員工差不多都已經下班了,只有一個辦公室還亮着燈光。
她走過去,推門進去,有些意外,沒看到傅薄笙,卻是看到了沈蘇,坐在大班椅上,一副主人翁的架勢,此刻更是冷眼看着她,沒好氣地問:“你怎麼來了?”
這個辦公室並不大,一眼便能看盡,傅薄笙並不在這裡。
葉楠瞥了她一眼,轉身準備離開,但想了想,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傅薄笙。
他的手機關機,周皓說不清楚,而杜澤說他在這裡……
她平聲問,“傅薄笙人呢?”
“你找他幹嘛?”沈蘇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像是一隻刺蝟,一下子將全身的刺全部都揚了起來。
她起身走到葉楠跟前,緊緊地皺着眉頭,“我問你,你找阿笙什麼事情啊?”
葉楠反問,“你知道他在哪裡?”
“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沈蘇冷哼了一聲,眸中的嫌棄與厭惡可謂是呼之欲出,“阿笙手機沒電了,你不可能聯繫上他的。”
“那算了。”葉楠沒興趣站在這裡陪沈蘇浪費時間,說完轉身就打算離開,沈蘇卻拉住了她的胳膊。
葉楠皺了皺眉,甩掉她的手,沈蘇已經站在她跟前,攔住了她,憤恨地瞪着她,“葉楠,上次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夠不要再和阿笙有任何的牽扯,難道你就這麼記不住嗎?”
尖銳着嗓子,一副教訓的口吻,聽得葉楠有些反胃,她冷笑了一聲,“我憑什麼要聽你說的去做?”
“我纔是阿笙的女朋友,我纔是他的女人!”沈蘇越說,聲音越大,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有底氣。
她不給葉楠開口的機會,手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齒,“葉楠,你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不是很不屑和傅薄笙扯上關係嗎?現在幹嘛又眼巴巴地,迫不及待地來找他?”
“我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沈蘇,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沒問題,我不強迫你。”葉楠淡淡地說,“但你沒必要攔着我,不讓我走,然後說這些有的沒的。”
“有的沒的?”沈蘇冷笑,“葉楠,我看你是心虛了吧?你是不是看安致澤死了,你身邊沒個男人不舒服了,所以又來找阿笙了?”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靜謐的辦公室裡尤爲響亮,葉楠收回手,看着瞪大眼睛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沈蘇,冷冷地說:“沈蘇,做人別太過分,活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你!”沈蘇一聽,臉就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着她吼道,“我沈蘇用不着你來教訓我。”
葉楠穩穩接住她要打自己的手,狠狠甩開,“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當初的帳我現在是沒工夫跟你算,別以爲我都忘記了!”
沈蘇一個不防,跌在一旁的沙發上,一張臉又紅又白,最後變得鐵青。
“葉楠,你來了。”一道夾帶着意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傅薄笙幾乎是三步縮成兩步,邁着大步伐走到葉楠身邊,脣角上揚,“沒想到你會來這裡找我,很意外。”
葉楠看了他一眼,正欲開口,一直憤恨地瞪着她的沈蘇搶在她前面說話了,“阿笙,我胳膊好痛啊。”
傅薄笙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上下打量着葉楠,“你有沒有受傷?”
不等葉楠回答,她又說了,“阿笙,是她推的我,她怎麼會受傷?我不過就是問她來這裡幹嘛,她就動手,你看,她還打了我一巴掌,現在臉上都是火辣辣地痛。”
沈蘇泫然欲泣,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葉楠冷冷地看了一眼,心中暗想,就算是評的國家一級演員,其表演水平估計也比不上沈蘇吧?
沒有排練,隨口胡來,就能來一場她受盡委屈的戲幕。
看來今天也不是一個適合好好說事情的日子,葉楠也無意站在這裡繼續聽她胡言亂語,看了一眼傅薄笙,面無表情地說:“傅薄笙,拜託你看好你的人,別跟個瘋狗似的,見人就咬。”
“阿笙,你看,她罵我瘋狗!”沈蘇氣得想要大吼大叫,但還是硬生生地忍下來,只是拉着傅薄笙的胳膊撒嬌埋怨。
傅薄笙眼看着葉楠離開,想追出去,被沈蘇拉着,他冷眼看着她,低吼,“夠了,沈蘇,我問你,誰讓你來這裡的!”
“我就是來這裡找你。”沈蘇一動也不動,睜大了雙眼,淚花像水晶般凝結着,“自從我回到國內,你都沒來找我,我真的很想你!”
“但是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傅薄笙心急如焚,和葉楠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些許的緩和,現在只怕又要陷入僵局,他吼道:“你現在馬上給我從眼前消失!”
沈蘇哭喊着,傅薄笙恍若未聞,衝了出去,等他趕到公司樓下,葉楠正在接電話,他聽到了她說等會兒就來。
等她結束了電話,傅薄笙上前,面色帶着一絲尷尬,“葉楠,我剛出去處理一些事情,手機正好沒電了,所以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葉楠神情已恢復如常,看着傅薄笙,淡淡一笑,“我今天過來找你,本來就很突然。”
“是有什麼事嗎?”他問。
葉楠點點頭,“本來是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的,但今天恐怕沒時間了,我現在得先去一趟醫院。”
傅薄笙拉住了她,擔憂地問:“你哪裡不舒服?剛剛是不是沈蘇弄到你了?我陪你去。”
葉楠拂開他的手,平聲道,“我沒事,是莫奕寒,他還在醫院裡。”
說完,葉楠拉開車門,驅車離開了,傅薄笙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汽車消失,心中又是懊惱,又是酸澀。
悔的是,剛剛那件事並不是很忙,又何必要在那個時候去解決?
而酸的是,上次救她的人,並不是他,否則,現在能被她趕去看望和照顧的人,應該是自己……
***
本來想找傅薄笙瞭解一下法國那邊的事情,就這樣被擱淺了下來,不過在第二天晚上,葉楠終於聯繫上了童如彬,從他的嘴裡得到了一些訊息。
童如彬說,傅薄笙得到消息,立馬趕去法國,只是,他還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失去了那幾名融資者的下落。
他們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信息。
現在,他們正在調查這個消息究竟是誰透露的,也在重新尋找那幾名融資者的下落。
葉楠看到視頻裡童如彬憔悴的模樣,“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都沒幫上什麼忙。”
“楠姐,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點辛苦也是難免的,只要事情能夠解決就行了。”童如彬嘆了一聲,“我就怕安致輝後面又會折騰出什麼事情來,其實,要不要讓他離開安氏?”
這個想法,在事情一發生的時候,葉楠就想過了,但是讓他離開,哪有這麼容易?她沒辦法用兜兜跟他交換。
童如彬看葉楠沉默,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楠姐,這件事情的確是太爲難了,沒事,我會幫你看着點安致輝的,要是有什麼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好,辛苦你了。”
關掉了視頻通話,葉楠搓了搓臉頰,心中涌起一陣深深的疲憊,但是爲了兜兜,就算如此,她也必須要撐下去。
否則,她怎麼對得起安致澤?
但這,註定不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深夜兩點十五分,葉楠總算是處理完了這幾天累積下來的事情,關掉電腦,正準備回房,手機卻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看到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她想假裝沒有聽到,可對方依舊不依不饒。
在手機第三次響起,葉楠沒有辦法,只得接了起來,“先生,你知不知道國內現在是晚上兩點多?有什麼事情你能不能等明天天亮了再給我打電話?”
“不能!”安致輝打擾了別人,可依舊是理直氣壯。
葉楠氣得不行,“說吧,這次給我打電話又是爲了什麼事情?”
“我要調取一筆資金,但是童如彬不批給我,你馬上打電話給他。”安致輝用着命令的口吻對葉楠說話。
葉楠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又要資金幹嘛?上次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屁股後面還欠着一堆的帳沒還清,你現在又要錢?”
她必須要不停地深呼吸,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對他狂吼。
安致輝依舊回答的雲淡風輕,“那件事情遲早都有方法解決的不是?我現在拿這筆錢是打算去投資,我總不可能整天坐着伸手問你要錢吧?再說了,你養着我父母就已經夠累了,我還是自給自足的比較好。”
葉楠能夠想象的出來,安致輝說這話的時候,那副嘴臉是多麼地令人厭棄。
她冷笑了一聲,“好,你想要投資,想要賺錢,我當然支持,但是投資什麼?週期多少?到時候的利益是多少?這些總有一個方案吧?你發一份方案到我的郵箱,我看了,如果沒有問題,我馬上讓童如彬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