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只是葉楠的試探，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猜測的究竟是否正確，但看到沈蘇眸中愈來愈盛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剛剛猜對了。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容忍男人在那種關頭，扔下自己去找了別的女人。
哪怕，並不是因爲愛情，只是爲了侮辱幾句。
沈蘇氣得伸手重重地拍在櫃檯上，也顧不得店員們的注視，滿是嘲諷地說：“葉楠，你勾.引別人的老公，現在還這麼囂張，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哦，對，我忘了，你一直以來都不要臉，如果不是你想法設法地爬上他的牀，阿笙怎麼可能會跟你結婚！”
“我看你纔不要臉，沈蘇，如果不是看在葉楠的面子上，我老早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來了！”楊珊氣得揚起手要朝沈蘇的臉上揮去，葉楠抓住她的手腕，對着她搖了搖頭。
沈蘇哼了一聲，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語氣依舊憤恨，“以前什麼事情？楊珊，你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屎盆子全往我頭上扣，說話做事要有良心。”
“喲？您還知道良心這東西啊？”楊珊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輕嗤了一聲，“要是你有良心，當初就不應該藉着葉楠接近傅薄笙！”
“什麼叫我藉着他接近阿笙？明明是我和阿笙相愛，她插足，當了我們的小三！”沈蘇氣得脖子都紅了起來，怒眸等着葉楠。
店員的員工們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齣戲。
葉楠離開高腳凳，站了起來，伸手拉住楊珊的胳膊，不讓她再爲自己出聲。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沈蘇，不急不緩地開口，“沈蘇，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被矇在鼓裡的，至於最近發生的事情，你自己用了下三濫的手段都沒留住男人，還有什麼底氣來警告我？”
不反擊，不代表可以任由沈蘇隨便亂說。
葉楠只不過是還有些不捨兩人當年相處的那段時光，即便兩人沒辦法成爲朋友，但也不希望每一次的碰面都鬧得太過難堪。
可很顯然，沈蘇並不是這麼想的。
她攔住打算離開的葉楠，“你給我說清楚，我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了？是你不要臉，離婚了，勾搭了別人還不夠，現在又來勾搭阿笙！”
葉楠冷笑一聲，“你自己心裡清楚，那天晚上給他吃了什麼。”
如果不是沈蘇自己說了這麼多，葉楠還真是想不到那天晚上原來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沈蘇見自己說不過葉楠，可又咽不下心裡的這口氣，舉起手就想朝她的臉上揮去。
“啪”一聲……
沈蘇捂着自己的臉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葉楠。
楊珊也是一臉不敢相信，但她是不敢相信，葉楠竟然會快沈蘇一步，伸手朝她的臉上揮去。
她恨不得拍手叫好，奈何葉楠挽着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別表現的太明顯。
好，她忍！
沈蘇首次受到這樣的羞辱，滿臉通紅幾欲滴血，面目扭曲，想要將這一巴掌打回來的時候，眼角餘光正好看到了傅薄笙從外面進來。
她立馬盈盈可憐地落下了幾滴眼淚，小跑到傅薄笙身邊，“阿笙……”
“怎麼了？”傅薄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問道。
“我剛剛可能說錯話，惹葉楠生氣，所以她打了我一巴掌。”沈蘇低眉緩語，說得好不可憐。
真是太能裝了！
楊珊嘀咕了一句，看不下去了，想要諷刺一句，葉楠適時地拉住了她，不讓她開口。
葉楠淡聲道，“沈小姐複述事情果然很有一套，知道避重就輕。”
“什麼避重就輕？葉楠，我臉上的這巴掌難道不是你打的嗎？”沈蘇轉過臉，指着臉頰上的五個手指印，惡狠狠地說。
楊珊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毫不顧忌地對着葉楠豎了個大拇指。
調皮的樣子，讓葉楠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的手上輕拍了一下。
傅薄笙清墨般的眼眸看着她，眸中帶着一絲他有些陌生的傲氣，緊抿着脣，葉楠以爲他少不了又像以前護着沈蘇那樣，沒想到，他卻是在下一秒收回了目光，搭在沈蘇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東西都挑選好了嗎？”
沈蘇沒想到，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轉移了話題。
她緊咬着脣，不甘心地搖了搖頭，“阿笙，我……”
傅薄笙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是不想要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淡漠神情，“行了，沒選好就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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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不敢再說話了，沉默着點了點頭，走到門口，轉過頭憤恨地瞪了葉楠一眼。
楊珊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喲，這還是傅薄笙嗎？”
她剛剛可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了。
葉楠幫她將擼起的袖子放了下來，“那難不成剛剛這個人是笙薄傅？”
“哈哈，真的有可能啊，他剛剛太反常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楊珊皺了皺眉頭，隨後又是一臉好奇地把腦袋湊近了，“不過，剛剛沈蘇說的他大晚上的來找你，是怎麼回事啊？我感覺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沒跟我說，今天一定要老實交代了。”
“沒什麼。”葉楠斂了斂長睫，隨手拿起櫃檯上的一條項鍊，轉移話題道，“我看這條挺不錯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真的嗎？那我戴上去看下。”
楊珊接過項鍊，遞給店員，轉身讓她幫忙帶上，又問：“剛剛我要扇她巴掌你幹嘛攔着我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想讓你動手，省得到時候你還得跟我抱怨手疼。”葉楠勾脣一笑。
攔着她，不讓那一巴掌落下，並不是忌憚沈蘇或怕她。
只是這些矛盾終究是她和沈蘇的，她不想讓楊珊摻入這一渾水當中。
店員幫楊珊戴上了項鍊，適時地遞過鏡子，“小姐，您看下，這項鍊帶着正好襯着您的鎖骨，很好看呢。”
“對呀，我也覺得這條最好看了，要不就這條吧？”葉楠立馬拿出十分的認同，在一旁附和。
“真的嗎？可我還有點喜歡那一條，要不要再試試看？”
“好。”
總算是成功地轉移了楊珊的注意力，葉楠回到高腳凳上坐下，一手托腮，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楊珊轉述。
至於傅薄笙剛剛的“息事寧人”，葉楠也不願意去深究。
即便兩人從小認識，她承認，她依舊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
沈蘇看着坐在邊上的傅薄笙，忽然間，她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委屈和傷心，眼淚迅速地涌進了眼眶裡，“阿笙，你是不是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氣？”
傅薄笙睜開眼睛，“沒有的事。”
“那剛剛爲什麼你不……”沈蘇黯然垂下眼簾，“以前葉楠欺負我，你都會幫我的。”
“別多想。”傅薄笙伸手攬着她肩，擁進懷裡，“在店裡，事情鬧得太大了，影響的是我們，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再說了。可是阿笙，我的臉還是好痛啊。”沈蘇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順着話應下來。
傅薄笙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等會兒回家了擦點藥膏。”
“舒阿姨看到要是問我，我要怎麼說啊？”沈蘇擡眸看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道，“不用多說。”
簡單的四個字，落在沈蘇的耳朵裡，卻是充滿了包庇的感覺，她暗暗咬了咬脣，心中將葉楠從頭到尾罵了一遍，面上還是乖巧地應了下來。
葉楠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癢，連着打了三個噴嚏，楊珊在邊上笑了一聲，“阿楠，是不是沈蘇不甘心，在罵你啊？”
“很有可能啊。”葉楠邊走邊揉了揉鼻子，眼睛落在邊上的一家母嬰店。
櫥窗裡整齊地掛着好幾套嬰幼兒的衣服，小小的，很可愛。
她停了下來，腦海中不禁幻想着，寶寶穿着這些衣服在牀上手腳並用不停地爬的樣子。
楊珊好奇地看了一眼，“最近有朋友要生寶寶了？”
“沒有啊。”
“那你怎麼看這些衣服看得這麼入神啊？我還以爲你要送禮呢。”楊珊撅了撅嘴，“這些有什麼好看的？”
葉楠淡淡一笑，沒有附和，任憑楊珊將她往女裝區拉，再次當起她的眼鏡，幫她挑選着合適的衣服。
一天下來，楊珊收穫滿滿，她只給自己買了一套衣服和一雙鞋子。
回到家裡，葉楠剛坐在玄關處的凳子上換鞋，傅老爺子渾厚的笑聲從客廳裡傳來，“阿楠，逛街回來啦？”
“爺爺，您過來啦？”葉楠加快手上的動作，換好拖鞋走到客廳，傅老爺子正一手端着茶杯，跟着電視上的戲曲哼哼。
傅老爺子轉頭看她，“今天買了什麼啊？”
“一套衣服。”葉楠在他身邊坐下，“爺爺，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啊？”
傅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打擾你逛街，這點事情，等你回來了再跟你說也來得及。”
葉楠微微凝了凝眉，取下身上的包放在一旁，“爺爺，什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