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逸晟已經由不得她了。
他一步一步的將她逼到了牆角,剛毅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悲傷。
那是舒雅第一次看到宋逸晟如此的釋放自己的情緒,卻讓這種濃濃的悲傷給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你知道嗎?那一年我才十歲!我親眼看着我爸爸媽媽護着我躺在地上,周圍都是死人,都是鮮血。你能體會到當時的那種感覺嗎?我想叫,可是嘴被媽媽緊緊地捂着。我眼睜睜的看着她鮮血一滴一滴的遞到了我的臉上,然後徹底的瀰漫着我的四肢。她直到最後嚥氣的那一刻,目光還是那麼擔心的看着我。無數個夜晚,我都在這樣無邊的血海中醒來,我想那種感覺,你不陌生吧?“
宋逸晟的氣息拂過舒雅的臉,舒雅卻突然愣住了。
那些血色的回憶,就像夢魘一樣的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
那是一種絕望的窒息!
是一種可以把你拉入十八層地獄裡的力量,任由你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她的腿突然就軟了,順着牆壁一點一點的下滑,卻被宋逸晟攬住了腰圍。
“現在,你還能勸我和他和平共處嗎?”
“不會的!盛世傑只是個商人!而且你十歲的時候,他也是個孩子啊!”
舒雅的腦子是亂的,但是也是清晰的。
宋逸晟比盛世傑大一點點,如果說宋逸晟十歲的時候遭逢家變,那麼盛世傑絕對不可能是主使者!
她的水眸緊緊地盯着宋逸晟,然後雙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倒下去。
宋逸晟擡起一隻手,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臉。
那因爲常年拿而磨出來的老繭,摩擦在舒雅的臉上,引起她心理無邊的恐懼。
她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
宋逸晟低聲說:“有句話叫父債子償,你沒聽過嗎?”
舒雅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盛世傑的父親是一名外交官,而且是武官,常年在國外執行任務。必要的時候會和特種兵一起剿滅當地的毒販,或者是恐怖分子。
宋逸晟這麼說,舒雅瞬間就懂了。
“你父母是……”
“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在我看來,他們都是我的父母!你是不是依然沒有想起來我到底是誰?”
宋逸晟看着舒雅,那鷹隼般的眸子突然劃過一絲溫情。
舒雅愣住了,想要搖頭,卻又無法對着這樣的眼神說出殘忍的話。
宋逸晟卻笑了,低聲說了句“你拍一,我拍一,馬蓮開花二十一。”
舒雅的眸子瞬間睜大了,然後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看着他,久久不能成音。
“你是二哥哥?”
舒雅的淚水瞬間就流了出來。
“想起來了?這跳皮筋的口訣還是我教給你的吧?”
宋逸晟的脣角微揚,可是舒雅卻咬着下脣淚如泉涌。
二哥哥是在孤兒院裡對自己最好的大哥哥。
她自從有記憶以來,二哥哥就一直護着她。
她不知道二哥哥叫什麼名字,只是聽到大家都叫他小老二,所以她也就跟着叫二哥哥了。
每一次打飯的時候,因爲舒雅個子小,總是被人欺負,經常吃不飽,是二哥哥打跑了那些欺負她的大孩子把自己的飯菜撥給她一些。
小老二很能打架,總是被院長懲罰,每一次被罰站的時候,舒雅都偷偷的藏着饅頭,等晚上塞給小老二。
看到別的孩子跳皮筋,舒雅想學,可是無奈身高不夠,沒人喜歡和她玩,也是小老二找了兩棵老槐樹,偷了他們的皮筋,在晚上教她怎麼跳皮筋。
可是後來二哥哥走了,據說是被父母找到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