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傑看到了,連忙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嗯壓着她的太陽穴,低聲問道:“還有哪兒疼?”
“我想一個人待會,行嗎?”
舒雅淡淡的開口。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怎麼面對盛世傑。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說心裡一點隔閡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愛他,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可是現在她也怕了。
當初爲了愛可以赴湯蹈火的決心,在看到劉雅枝的死,看到女兒的失蹤,看到俊俊安靜的躺在這裡的時候,已經一點一點的消磨掉了。
她開始恐懼,開始擔憂,開始怕身邊在乎的人一個一個的離他而去。
那種感覺或許盛世傑是無法理解的,而她又說不出來。
所以她現在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傷口。
逃避,是懦夫的行爲。
但是現在,舒雅卻只想做一隻鴕鳥。
把自己藏起來,把對盛世傑的愛藏起來,免得傷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這種疏離的感覺讓盛世傑無可奈何。
他想要逼着舒雅不要放棄自己,可是當他看到舒雅眼底的防備和脆弱的時候,終究是沒能忍下心來。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盛世傑這麼卑微的樣子真的讓舒雅很不習慣,可是她除了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眼睜睜的看着盛世傑走了出去,那一步一回頭的樣子,巴不得她開口留下他的表情,都讓舒雅心如刀絞。
她閉上了眼睛,漫天的火舌鋪天蓋地而來。
那濃烈的黑煙,炙熱的空氣,恨不得將人蒸發掉的感覺,瞬間讓舒雅大汗淋漓。
她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大口的喘息着,那種劫後餘生的恐懼,那種生生等死的滋味,彷彿成了一道夢魘,永遠的跟隨者她。
她知道,一門之隔,盛世傑就在外面,可是她卻不敢叫他。
舒雅怕自己再次對盛世傑產生了依賴,到時候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還是會把希望完全的寄託在一個人身上。
其實她不想怪盛世傑,要怪就怪自己,怪自己太過於信任一個人,怪自己沒能在那黃金的五分鐘之內自救或者求助。
所以不要依賴了吧。
不依賴就不會有幻想,沒有幻想就會保持冷靜,保持了冷靜就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舒雅大口的喘息着,然後下了地,看着俊俊,依然覺得不太放心。
她赤着腳,將自己的牀和俊俊的牀併到了一起,然後上牀緊緊地抱住了俊俊,並且低聲說:“俊俊不怕,媽咪在呢,媽咪一定會保護俊俊的!”
盛世傑站在門外,從門縫裡看到這一切,一拳打在了牆壁上。
他是有多麼失敗,纔會讓自己的女人這麼沒有安全感!
她寧願自己忍受着恐懼和害怕,也不叫他一聲嗎?
舒雅絲毫不知道盛世傑在外面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她閉上眼睛試圖休息,可是一接觸到黑暗,那火舌就好像近在眼前一般,熱浪一波一波的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舒雅猛然間坐了起來,然後下了地,來回的走動着。
沒事了,沒事了,她和俊俊安全了。
可是這樣的自我安慰一點催眠的作用都沒有。
舒雅又坐在了俊俊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俊俊,生怕俊俊動一下她看不到。
她就像瘋了似的,拼命地想要找點事情做。
但是她又害怕黑暗。
舒雅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可依然不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