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搗亂的有可能是我們的盟友?”先鋒中隊長張大了嘴巴,口型顯得極爲誇張,簡直能塞下一個鴕鳥蛋,看到對方這類表情,卡拉其諾皺了皺眉,沒來由地增添了幾分煩躁。不管前來偷襲他的部署是隸屬於哪方,換作誰都心裡不好過,這種焦慮感使他渾身更顯得森寒。
“記住,侵襲的那些傢伙很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你一定帶領你的小隊把好防禦關,”卡拉其諾口氣有些冰涼,“我不希望再有巡邏小隊失職的事情發生。不然……你自己也清楚後果。”
“是……是……我一定會注意的。”先鋒中隊長急忙點頭,渾身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的腦海中不由閃過當年那個恃才傲物的驚豔之輩犯下錯後受到的懲罰……那可是生吞活剝,比死都難受幾分的。
“好了,你下去吧。”卡拉其諾擺擺手。
隨着這一鬧劇的發生,對卡拉其諾的部署確實敲響了一個警鐘,他手下無往不利的兵士們才明白,在金三角,班沙努,是有着勢力敢於跟他們對抗的。不管願不願意,他們總要時刻提防着對方忽然作亂的。
同時,對於邊界的防禦也漸漸加強了不少,面臨這一三面環山的阿肯巴水域,西北面的那道密林成了重要防守的地帶,這下,防禦與巡邏的小隊都是認真了許多,他們可不想拿己方的囂張自大與性命交換的。
但令卡拉其諾異常惱火的是,他做出的一系列調整似乎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短短三個時辰,西北面的防線再次被突破,那數百人又出現在密林深處,儘管這次由於己方的嚴密防禦,對手並沒有取得什麼進展,但這一攻擊性極強的舉動無疑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一向心高氣傲的卡拉其諾臉上!
那晚,卡拉其諾的很多中隊都徹夜難免,一些中隊長噤若寒蟬地執行搜索敵方的任務,包括那名毗鄰的先鋒中隊長,心中更是驚恐難安,拼了命地要尋到對手來緩解他面臨的尷尬境地。率領着手下下定了決心一連向迷林深處地毯式搜索了數十公里!
但奇怪的是,出現的進攻部署又像消失了一般,無論哪支搜索中隊,都是對銷聲匿跡的對手異常頭痛,他們都清楚,如果這次搜尋沒有什麼實效性的進展,他們這些中隊很可能面臨連坐的懲罰。
連坐,那可是兵士們的噩夢。卡拉其諾曾經在兵荒馬亂堵塞時候實行過幾次立威,簡單地說,就是受到牽連的所有人在虎視耽耽的注視下,每人揮起手中的皮鞭,必須下狠手抽打向隊友,同樣要面臨隊友的狠厲抽打。
而且這種連坐不但是身體上的鞭撻,一旦被施行過連坐,僥倖不死的話,這些人可以說被幫派放棄,視爲最底層人物的存在,牽連人員越多,連坐的懲罰越重,曾經有支數十年的小隊被生生抽打致死六成,期於四成重傷!
所有搜尋隊員像瘋了般地尋找敵手的蹤跡,這對戰績輝煌的隊伍來說在以前是從未出現過的。然而似乎偏偏要和他們作對,直到天亮,筋疲力盡的隊員們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當他們心裡忐忑不安地回到駐紮地的時候,氣氛無疑是濃重緊張的,殺神卡拉其諾就一臉冰寒地立在中央,他身邊安靜地站立着殺氣騰騰的執法隊伍。
“要連坐了嗎?”包括先鋒中隊長在內,都是心底不斷呻吟,看上去都已經絕望了。
怪異的是,卡拉其諾與一貫的狠厲有所不同,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在全體兵士敬畏的目光中,陰沉地瞄了衆人一眼,而後只留下了一句話,踱步離開了。
“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會有任何赦免。”
卡拉其諾的話語無疑使得衆人心中長出一口氣,不管如何,卡拉其諾有點怪異的舉動着實是他們心中所希冀的。
然而,所有人的心中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卡拉其諾的口氣說得很明白,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到時候,可能連九條命的貓也活不下去了。
阿肯巴水庫的怪異情況使得人心惶惶,上萬人的精銳部署竟然被一支數百人的小隊騷擾得焦頭爛額,說起來也是不可思議。
這一次,所有有前科的傢伙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個個卯足了勁瞪大了眼睛去尋找在他們心中深惡痛絕的神秘敵人。密林處被密密麻麻的防守兵士排布得近乎沒挪腳的地方,包括那一段緩衝的山坳地帶,也是派遣了一個排的狙擊隊員時刻監控着,甚至緊臨駐紮地的水域,也是被衆多的守衛給幾步一崗哨地控制起來。
可做完這一切後,不但沒有充實感,每個人心中都有種滑稽的感覺。區區一支數百人的神秘小隊,就把他們這支底蘊龐大,國際上都排得上前列的部署整得雞飛狗跳的?僅僅爲了一種可能存在的潛在攻擊,花費了這麼一大股力量去鎮守,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他們是這麼想的,可沒有任何敢與部署的核心任務卡拉其諾提出哪怕絲毫的不滿,還是戰戰兢兢地做着這個有些滑稽的舉動。
他們哪裡知道卡拉其諾的真實本意!卡拉其諾是一個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物,凡事追求完美,但他追求完美的這一過程卻是不擇手段的,爲了達到目的,一切犧牲在他看來都是值得的。當然,他不可能昏了頭要做出殺雞取卵的事情,只是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不可能會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耍小動作。
在他看來,幫派的威勢與信仰比一些兵員的損失更來得重要,他寧可爲了建立自己的無往不利令敵人心悸的聲名,也不願爲了保住幾百人的性命而使得自己的登踏顛峰這一過程染指閒暇。而另一方面,卡拉其諾是睿智的,他一眼毒辣地看出事出必然詭異,神秘進攻小隊背後必然函蓋着一個龐大的秘密體系。
而那股背後的勢力,不管是強敵巴塞,還是盟友BRUCE,他都必須全力以赴應對,而將小隊盡數狙殺,就是他的第一步,雖然繁冗複雜,但最具有實效性。
只是,倒黴的中隊被波折入內,經過阿肯巴的震撼瀉洪事件,這座國家型的水域庫存量達到了歷史最低點,由此,廣袤的水域面積,也是裸露出了斑駁的地面,他們要環視鎮守的面積相應地大了很多。
人員分散,要達到預期的效果,着實給事情增添了不少難度。
入夜,班沙努緊臨堤壩口方向。
先鋒中隊長一臉焦慮地立在一處,他前方是水域甚淺的窪地,夜間大動作導致動物的安靜使得此處看起來有些靜謐,而先鋒中隊長就看着出神。
“一天一夜了。BRUCE說是前往會曬迎接黑衫軍,按說以最慢的行軍速度,也早該達到了!難道他們中途中出現了什麼變故?還是真如卡拉其諾先生所猜略,BRUCE有莫測的陰謀?”
“與神秘小隊也接觸了兩次,可是連對方的派系都根本查探不出,也不知道斥候小隊是幹什麼吃的!”先鋒中隊長哪裡知道,卡拉其諾的精銳斥候小隊,被林影給滅殺了近一半多,謹慎的卡拉其諾又怎麼會再次冒險用出?
想到這,先鋒中隊長一臉鬱悶地看向了身前的手下,不由嚴厲叫道,“都給我嚴密地防控住水域!千萬不能再出現任何的變故!不然後果你們都清楚。”
聞言,他的手下也是面面相覷,似乎覺得長官有些杞人憂天了,或許更像是驚弓之鳥。水域裡怎麼會可能出現敵人呢?難道敵人要利用潛泳器械,在上岸的時候成爲己方的槍靶子?他們可不相信敵人會連己方這麼嚴密的守衛動作都絲毫不知。
無奈,命令是毋庸置疑無條件執行的,所以這些筋疲力盡的傢伙們趴在各自的位置,瞪大眼睛盯着寧靜的水面,也不知道他們心中那時想些什麼,反正一干人等都是寂靜異常,一羣人倒像是欣賞夜間水面風景的觀光客!
先鋒中隊長也是壓根不相信敵人會在防守如此嚴密的情況下出現,這時的他,倒像一個沉思者,不斷思索着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的關聯。
陡然,江面忽然映射出一陣沖天的火光,夾雜着一股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巨大的煙霧在夜間的光線中顯得濃厚異常!
“出事了!”先鋒中隊長瞳孔一陣收縮,立馬判斷出出事的方向和地點。
就在不遠處,傾瀉聲過後,一陣陣慘叫傳開來,而那聲音,似乎集中在一起。
“都別亂動!”先鋒中隊長一臉嚴肅地叫道,“第一排,去那裡看看,探探是什麼情況!”
“是!”雖然不願,但那個自覺淪爲炮灰的傢伙還是迅速帶着一排衝去。
幾分鐘後,先鋒中隊長有些納悶,他發現了,除了最初的那股沖天爆炸,以及慌亂的善後處理,似乎再沒出現過任何異狀。
“怎麼回事?”
很快,結果出來了,只見第一排的一個兵士氣喘吁吁回來報告,“報告,剛纔出現的爆炸聲,是其中一個小隊踩踏住一個埋好的高危BOMB!”
“什麼?”先鋒中隊長的表情非常地怪異,“地雷戰?搞什麼鬼?難道他們想打持久游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