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的真相秘辛

是夜,空中又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花,風衣背手站在窗前,凝眉細思,卻一籌莫展!

想起暗衛新傳回來的消息,他就鬱卒,明明就要挖到幕後主使,卻偏偏被掐斷了線索,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變成破不開的僵局!

正要關上窗戶,打算再將桌案上,那些黑衣人嘴裡挖到的信息研究一遍,院子裡突然傳出一聲細微的響動,他警覺的探出窗外,卻什麼都沒發現。

“是誰?出來!”

儘管那聲異樣十分細微,可是他確定那是腳踩在雪地上時,發出的咔咯聲!

“不愧是皇上身前最得力的左右手,連這絲細微的聲音都逃不過你的耳朵!”

就在風衣以爲那人不會站出來時,一道清冷卻年輕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驚得他後背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回頭出拳,見是熟人,堪堪在對方的鼻尖前停下來!

“是你?你又來做什麼?”風衣凝眉,上次就是他告訴自己蕊兒身死的真相,後來扳倒了方家,他正打算謝他一番,他卻憑空消失,沒有留下半絲痕跡,讓他查無可查,現在他又來了,不知道這次想做什麼!

“來幫你!”林肇源沒有計較他眼底淡淡的戒備,淡聲道。

“目的!”風衣不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幫他。

“幫你就能達成我的目的!”

林肇源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從懷裡拿出一疊紙頁,又從腰間的劍套裡拿出從章小草那裡得來的箭矢。

風衣皺眉看着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人,他眉宇間的睿智,再度讓他有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林肇源對他探究的視線視而不見,將東西放在書桌上沉聲道:“這些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會對你眼前的難題有幫助!”

風衣沒有立馬去看,看向林肇源的眼裡帶着深深的疑惑:“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和蕊兒到底是何關係?”

林肇源微微一笑,只是眼底卻溢滿了哀傷,還有徹骨的恨意!

“我是誰不重要,總之我做的一切不會有損元慶的江山社稷,亦不會牽連到無辜之人!湛蕊的死,除了方雄,罪魁禍首卻是湛錦年他們!還有,你不是一直疑惑湛曦明明十分康健,卻爲何會突發急症而死嗎,現在我就告訴你,他並非自然猝死,而是被人下藥所致”

“不可能!”風衣不信道:“湛錦年待蕊兒,一直比待他同母妹妹還好,當年蕊兒病死,他不顧旁人的目光,直接拿劍闖入方家,要方雄償命,若不是被人阻攔,方雄早就死了!還有,熙年的死引起了當今的重視,當今特意派遣京城最好的幾個仵作相繼檢驗過他的身體,根本沒有中毒的跡象,的確是突發急症而死,雖然我不相信身體一直好好的他會得急症,但是你所說的中毒更不可能!”

林肇源諷刺一笑:“先不說湛曦,就說湛蕊,難道你真相信湛曦年待她是真的兄妹情深?鎮南侯在世時,他裝作孝悌父母,友愛弟妹,不過是爲了迷惑外人罷了,不然,他如何能在湛曦死後,以一個庶子的身份順利的繼承爵位?當今不過是聽說了他的賢名,又念及鎮南侯府的功勞,所以才推恩讓他襲爵!而湛蕊,不過是成就他盛名的墊腳石,不然,爲何還未等到她及笄,便匆忙的將她許給當時臭名遠揚的方雄?”

想起慘死的湛蕊,風衣心中大慟,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他至今還是無法釋懷,每每這時,更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看着陷入悲痛與自責中的風衣,林肇源亦是傷心難抑,蕊兒是他的親妹妹,在他和父親相繼去世後,她便一個人孤苦無依的生活在沒有任何溫情的侯府,儘管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卻過得不如府裡的丫頭,最後還被那兩個毒婦陷害,嫁給了方雄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生生毀了一輩子!

“蕊兒之所以會嫁給方雄,也是秦氏和湛芯設計的,湛芯勾搭上方雄,後又看上了新科狀元,方雄豈肯罷手,威脅湛芯若不同他成親,就將兩人之事傳遍京城,他手上有湛芯勾搭他的證據在,湛芯虛與委蛇,最後卻把湛蕊推了出去!”

那時,他纔剛重生到不到三個月的林肇源身上,就算那時他迫切的想要回京,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直到他八歲那年,結識了樂霆、程遠鵬他們,才得知了侯府的情形,那時,蕊兒已經被方雄折磨死了!

近幾年,他一方面幫瑾瑜做事,一方面查找當年事情的真相,那些隱藏多年的秘密才漸漸浮出水面,他才知道蕊兒慘死的真相,若不是擔心打草驚蛇,當時他就想進京,殺了秦氏那對狗母女!

風衣聽完,臉色變得鐵青,枉他一直以爲湛錦年是真待蕊兒好,卻沒想到,蕊兒竟是毀在他們母子三人手中,當初得知蕊兒嫁給了方雄,他不好直接去侯府質問湛錦年,湛錦年說方雄用了下三濫的手段,他就沒有懷疑到他頭上,這些年,還明裡暗裡的在皇上面前維護鎮南侯府,現在看來,一切是那麼可笑!

他擡起頭,紅着眼問道:“爲何上次你不說?”

林肇源見風衣一副受盡打擊的模樣,搖搖頭說道:“時候未到!我不想你衝動之下,打草驚蛇!沒有真憑實據,那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不管,現在三皇子出事,那位震怒非常,一定不會輕易的饒過背後主謀,而受牽連的人更多,這次鎮南侯府也沾上了,正是一個好機會!”

風衣冷聲道:“難道你想借當今的手徹底剷除鎮南侯府?蕊兒、湛曦,還有老侯爺不會想看到鎮南侯府就此徹底敗落,並且,這事一旦揭露,鎮南侯府的數百年的聲譽也會毀於一旦!”

林肇源止住腳步,微閉着眼,半晌沒有言語。

就在風衣以爲他不會回答時,空中響起他涼薄的聲音:“不管是鎮南侯爺,還是湛熙年兄妹,如果他們在天有靈,知道這一切悲劇的源頭,就是因爲這個侯爵之位,他們一定會早些棄了它,至於侯府的百年聲譽……這對於你這個皇帝身前的紅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風衣默然不語,當初他不也是因爲家族內鬥,不願意深陷泥淖之中,所以才棄了家族,棄了原有的一切嗎?熙年比他灑脫,湛伯父亦不是貪戀權勢之人,怕是更希望那些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他之前在皇上面前對侯府諸多維護,現在再維護一次又如何?!

“熙年也是被湛錦年所害,你手上有沒有證據?當初驗屍時,並未發現他有中毒的跡象,所有人都以爲他是突發急症而死!”

風衣想起昔日好友竟是慘遭毒手而死,而他竟然還被那個狠毒之人矇在鼓裡這麼多年,就恨不得將湛錦年碎屍萬段!

林肇源緩緩地搖搖頭:“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在事後被他秘密滅口,時隔這麼多年,就算有漏網之魚,也很難再找到了!而湛曦的確是突發急症而死,卻是因爲受藥物所致!南方蠻夷部落盛產兩種藥材,按照一定量服用,則益氣養血,若是服用過量,則會心律失常,最後猝死,因爲這兩種混合在一起的藥不是毒藥,所以就算最好的仵作,也驗不出來!”

風衣一聽,拳頭握得咯吱直響,沒想到湛錦年竟然有如此殺人不見血的手段,難怪當時所有人都被他蒙了過去!

忽然有些明白他今日爲何拿着那些東西過來,他找不到湛錦年殺害熙年、奪取侯府爵位的證據,就沒辦法對湛錦年怎麼樣,所以想從另外的地方下手,最好就是借皇帝的手,徹底滅掉湛錦年這一支!

翻看着眼前這個人拿來的東西,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湛錦年作爲一個大世家的超品侯爺,竟然貪心不足,插手爭儲一事,本身就犯了皇上的忌諱不說,竟然還動手了,簡直是自尋死路!

“你爲何之前不告訴我這些?難道你不想早些替蕊兒、湛曦還有老侯爺報仇?”

林肇源反問道:“告訴你又如何?你會不顧一切的爲湛蕊、湛熙年,甚至湛侯爺報仇?”

風衣聞言,沉默不語,眼底一片黯然,他就算有些扳倒鎮南侯府,怕是皇上也不會同意,畢竟湛錦年這些年表面上還算安分,皇上就是想動他也要師出有名,更何況,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湛熙年是他害死的!

林肇源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就留,只見人影一閃,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卻令風衣的臉色驟然大變!

他來不及細思那人的身手爲何同當年的熙年同出一轍,小心的收拾好那些東西,匆匆的去了皇宮。

……

嘭!

安隆帝看完風衣帶來的東西,龍顏大怒,氣得一掌狠狠地拍在龍案上,震得龍案移了兩寸!

“湛錦年,好一個湛錦年,真是好膽!”

站在下面的風衣沉默不語,一開始看到這些,他又何嘗不是震怒非常?湛錦年的野心如此之大,若是真讓他成功,怕是最後元慶的江山都要更名改姓了!

“風衣,這些,你怎麼看?”

安隆帝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雙目如炬的看着風衣淡聲問道。

風衣苦笑,難道他以爲事到如今,自己還會再偏着鎮南侯府麼?

“皇上,若上面所述全是真的,鎮南侯府就是犯了謀逆大罪,當誅九族!”

“哦?以前你對鎮南侯府諸多維護,朕還以爲你這次會繼續爲他們求情呢!”

安隆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風衣神色一正,沉聲道:“當初風衣多次在皇上面前爲他說好話,的確有個人私心在裡面!熙年是風衣曾經的好友,蕊兒又是……風衣想護着的是鎮南侯府,並不是他湛錦年,如今他有謀逆之嫌,企圖顛覆元慶的大好江山,風衣又如何能不顧大義,再次徇私!”

安隆帝滿意的點點頭,還算這小子識大體,不然他真要求情,他都要爲難了!

風衣見此,試探的問道:“這件事想要找證據驗證並不難,若是湛錦年真有如此野心,皇上會如何處置?”

安隆帝看着龍案上的這些東西,一想到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搞出了這麼多動作,他就膽寒,要不是這次的事暴露了他們,怕是真會被他們得逞!

“現在還不宜動他們,滅了鎮南侯府一個,那些人還會再找下一個鎮南侯府,與其這樣,還不如佈局等他們上鉤,再一舉殲滅!”

風衣皺眉,這麼說湛錦年等人還要再繼續榮享富貴?

安隆帝卻以爲他有別的想法,於是問道:“你若是有其他想法也可以說出來!”

風衣搖搖頭,他不過是想早些剷除湛錦年那些人好替蕊兒、熙年他們報仇,但是現在一切還得以大局爲重!

安隆帝有些摸不清風衣此時的想法,但也沒有深究,他今日能將這些東西呈到他面前,就不會再對鎮南侯府懷有私心,雖然他很好奇爲何他對鎮南侯府的態度有了如此明顯的變化!

“對了皇上,您可記得湛熙年是如何身故的?”

風衣突然問道。

安隆帝一愣,隨即悵然道:“朕如何不記得?當初還是朕親自下令,讓最好的仵作給他檢驗,最後得出突發急症而死的結論!”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驀地問道:“難道他的死另有隱情?”

風衣點點頭,將林肇源解釋複述了一遍:“那種藥產自南方蠻夷之地,只有蠻夷才懂得,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湛熙年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安隆帝一聽當年驚才絕豔的熙年公子竟然是這麼被害死的,一時唏噓不已,心裡就更加痛恨湛錦年了,白白讓前朝損失了這麼好的人才不說,竟然那麼早就開始在算計他的江山,實在罪不可恕!

若說風衣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能替他斬盡一切意圖不軌之人,那麼熙年公子就好比一根定海神針,能震住朝堂,當初他還想考驗他一番,就打算委以重任,只是還沒來得及,他就去世了,這令他遺憾痛惜了好久!

風衣見達到目的,便不再多言,儘管現在不宜動湛錦年,可是在收拾他之前,皇上也不會讓他好過,能有折騰他的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而此時,章小草也沒睡,正在細聽凌風帶回來的消息!

“姑娘,我打聽到前幾天好些貴門公子前往獵場打獵,聽說幾位成年的皇子也去了,只是隱隱出了事,但是並未傳出到底出了何事,這幾天城防特別嚴,昨天若不是那些護衛拿着風衣大人的手令,大概我們也要接受十分嚴格的盤查,今日我出城,也受了一番盤查!”

章小草聽完,已經確定京城出了大事,不然,消息不回封鎖的那樣嚴密,什麼風聲都沒透出來!

“姑娘,要不要我再去打探?”

凌風道,若是去問公子,也許能知道獵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章小草搖搖頭:“不用了,現在京城戒嚴,你去打聽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真被當做意圖不軌的人抓住就不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凌風聞言,恭敬地拱了拱手纔下去了。

章小草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想了許多,覺得很有可能是哪位皇子出事了,不然皇上也不會親自下令,以皇宮丟了東西爲名,全城搜捕,除非是丟了玉璽,不然哪裡會如此大動干戈!

原本見義父匆忙走掉,又加上昨晚林肇源的異樣,她一時心急,以爲他做了什麼事,可聽了凌風的話,再結合昨日他在見到那根箭矢時,震驚的模樣,顯然是跟那件大事有關,這樣一來,做這件事的就不可能是他,這讓她提起的心也迴歸了原位!

心裡沒了負擔,白天又在山上跑了半天,她去給小三換了藥,又加了幾塊木炭,將房門打開一條縫,才爬上牀,安然的睡去了!

在莊子上的日子很悠閒,幾天下來,她將整個莊子逛了個遍,只是在看到暖棚上那一塊塊琉璃時,心裡直吐槽:土豪啊土豪,這修建一處暖棚,得多少銀子啊!

待她進了溫泉,看到不大的溫泉屋子裡四處鑲着的琉璃透光時,已經無比淡定了!

要說大冷天的她最喜歡那裡,絕對非溫泉莫屬,本以爲新認下的義父是個很隨意的人,沒想到竟是個頗懂得享受的,泉眼有幾個,他讓人在溫泉上方蓋了幾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在溫泉熱氣的蒸騰下,裡頭十分暖和,就算不穿衣服,站在上面也不會冷,若不是擔心會缺氧,溼氣太重,她都想一直泡在裡面不出來!

雪斷斷續續的一直下了小半個月,才終於停了,多日不見的太陽跳出了雲彩,照耀着大地,這令就不見陽光的人都很開心,因爲融雪的緣故,天還是冷的厲害,但是這並不影響章小草的好心情!

不過這個時候不能上山逮兔子野雞了,到處都是泥濘,很容易髒了衣衫,她每日就帶着三隻蛇雕在避風的牆角處曬曬太陽,背對着太陽看看書也不錯,只是小一小二就沒這麼悠閒了!

小三的傷經過十來天的養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想要正常的飛行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凌雲蹂躪小一小二,倒是放過了它。

說起凌雲,她就不禁爲其掬了一把同情淚,說是他蹂躪另外兩隻蛇雕,倒不如說兩隻蛇雕在蹂躪他,這不,不遠處又響起了他氣急敗壞的怪叫聲!

“你們這兩隻扁毛畜生,老子要是訓不好你們,老子就跟你們姓!”

章小草噗嗤一笑,跟蛇雕姓?姓蛇還是姓雕?

正在一旁低頭做針線的蘭芷和綠蕪也聽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凌雲也真是的,做什麼跟小一小二過不去,現在好了,天天被氣得跳起腳,可自己卻偏偏湊上去找氣受,還動手打它們,活該被它們抓!”

綠蕪爲蛇雕打抱不平,她現在對待三隻蛇雕比對待章小草還周到,每天準時端肉給它們吃,章小草都排在它們後面了。

蘭芷剪斷線頭,看了看還不停嚷嚷的凌雲說道:“這還不是爲了它們好,它們是雕,不是雞鴨,將來它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連自己都沒法兒生存,怎麼去教下一代!”

章小草眼睛一亮,蘭芷這話深得她心,所以纔沒攔着凌雲,只是貌似該攔着纔好,這些天,凌雲被欺負慘了,誰讓他不能像蛇雕那樣直接在空中飛來飛去?

而小一小二也蔫壞,一開始倒還好,捱了打也不知道反擊,後來被凌雲折騰的來了火氣,就用嘴啄,用爪子抓,甚至連有力的翅膀也變成了利器,直接往凌雲臉上拍!

這拍的凌雲那叫一個慘啊,臉上時常被拍的紅彤彤的,甚至泛着血痕,最初凌雲還能應付的,只可惜,小一小二真是聰明的過分,竟然學會了聲東擊西,還配合的越來越默契,令凌雲越來越難以招架!

“你說的也沒錯,可是凌雲就該溫柔一些,你看,它們都聽姑娘的話!”

綠蕪看凌雲對待蛇雕的態度不順眼,替蛇雕說話。

蘭芷翻了翻眼睛,那是你沒看到姑娘對蛇雕兇狠的樣子,只差串起來,放在烤爐上烤着吃了!

章小草也乾乾的笑了笑,她對這三個傢伙還真不好,在它們還小的時候,就想扔掉,後來扔不掉,也是各種法子折騰它們,比如說餓它們許久,再把蛇倒在它們面前,卻把它們關在棚子裡,不給放出來,作爲資深吃貨的它們,這絕對是最殘酷的折磨!

三人一邊看着凌雲和小一小二的“切磋”,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就是看到凌雲被欺負的慘兮兮的,誰也懶得上前去慰問。

這時,曾伯提着前擺,快步走來,章小草好奇道:“怎麼了曾伯?”

曾伯微微喘着氣連忙說道:“姑娘,主人過來了,六公主也來了!”

章小草一聽,高興地站起來,朝着大門迎了過去。

蘭芷綠蕪也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跟了上去。

綠蕪見凌雲還在跟蛇雕較勁兒,好心的大聲喊道:“凌雲,六公主到了,快一起去迎接!”

正跟蛇雕奮戰的凌雲一聽,不樂意去迎接什麼公主,可也知道不能不去,於是頂着兩隻兇悍蛇雕的攻擊,追了上去。

章小草在路上就碰到正要過來找她的鳳舞,高興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又甜甜的對風衣喊道:“義父!”

風衣含笑的點點頭,照舊揉了揉她的頭。

鳳舞看的眼紅極了,瞪着章小草道:“怎麼,不歡迎本公主?”

“哪兒能啊,這不是快過年了麼,我以爲你會呆在宮裡出不來,你來了,我求之不得,這下義父回來了,你也來了,莊子裡就熱鬧了!”

章小草由衷的說道,在陌生的地方,總會產生孤獨感,只有跟熟悉的人呆在一起才能緩解!

鳳舞這才滿意的笑了,小手一招,身後就走出來好幾個擡着箱子的侍衛,箱子看起來都沉甸甸的,不然也不會將那些侍衛的腰都有些折彎了。

“你認了風衣做義父,是件大喜事,我還沒恭喜你呢,這是我親自給你挑選的賀禮,你可不能嫌棄!”

章小草驚訝的看着她,開玩笑似的說道:“你這該不會是一併把過年的禮物也送了吧!”

鳳舞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我可沒那麼小氣,裡頭的東西也沒多少,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把自己有的每樣都挑了一些,總有你喜歡的!”

章小草有些感動的看着她,讓她堂堂一個公主爲她費心準備禮物,真是爲難她,不管禮物是不是她喜歡的,她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鳳舞見她這樣,也很高興,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她送出去的禮物不少,可是真正用心去挑的並不多,也並不在意別人對她送去的禮物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是這次她還是在意的!

“喜歡的你就留下,不喜歡的就拿去賣掉換銀子再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放心,那些東西都沒有打上內務府的印記,你大可以放心的拿去賣!”

章小草聽得眼角直抽,她倒是有這個想法,可這話被送禮的人說出來就十分怪異了,一旁風衣亦是如此。

一行人來到主院的客廳裡,那些侍衛聽從鳳舞的吩咐,直接將箱子擡去了章小草住的地方。

這些天發生了一些事情,以至於鳳舞心裡憋了很多話想對章小草說,只是見風衣也在,她便沒提。

風衣知道她過來是爲了找義女敘舊的,自然不會這麼沒眼色的坐在那裡不走,閒聊了幾句,就以公務爲由,去了書房。

這下,鳳舞自在了,整個身子縮在椅子上,很沒形象的靠着,她爲了在他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可是憋得很了!

章小草看了想笑,又覺得不道義,只好生生忍住了。

鳳舞沒有來過這裡,坐着休息了一會兒才提議道:“今日天氣不錯,你帶我四處看看吧,我還沒來過呢!”

章小草欣然答應,就這麼坐在屋子裡,的確有股陰冷的感覺。

二人來到溫泉旁的暖棚裡,當鳳舞看到長在土裡的青菜時吃驚道:“原來它冬天也是長在土裡的,我還以爲要把它放在熱水裡,它才長呢,沒看它炒熟了也是水靈靈的麼!”

章小草噗嗤一笑,解釋道:“不管什麼季節,它們只有在有足夠水分的土裡才能生長,你說的熱水,只會讓它們的胚芽來不及長出來,就被燙死了!”

這裡可沒有現代的無土種植技術,離了土和水,這些東西沒法兒長大!

鳳舞兩眼放光的看着章小草,覺得她懂得的真多!

章小草汗顏,不是她知道的多,而是眼前這位養在深宮,哪裡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就是在現代,好些人還分不清麥苗和韭菜呢!

“你家在鄉下,聽風衣說,你家有很多地,那你天天要下地勞作嗎?”

鳳舞摘了一片菜葉子,指尖掐着它,見有綠色的汁液滲出來,將她的手指也染成了綠色,不由得好奇的繼續掐。

“我買了一些人,地裡的事他們做,我只用佈置一下,經常去地裡轉轉就行,不用下地!”

鳳舞點點頭:“原來種地比當公主要舒服啊,不用像我這樣,不僅要防着別人陷害,還要每天都要跟嬤嬤們學習好多東西,連坐姿走路都有人看着,也就出來的時候輕鬆自在些!”

沒有站在對方的位置去體驗,你就永遠沒法理解其中的艱辛!章小草覺得要是讓她看到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的艱難,一定會慶幸自己是個公主!

“你可知你手上的這片葉子是如何長成這樣的?”

鳳舞看了看已經被它揉的不成樣子的菜葉,疑惑的說道:“不就是種在土裡,澆澆水就行麼?宮裡的園丁都是這麼種花種草的!”

章小草看着菜地輕聲道:“在種青菜之前,要先翻地,將那些泥塊兒全部搗碎,然後下種子,等種子發芽破土後,還要防止生蟲,又要除草澆水,要是肥力不夠,還要施肥,你可知肥料是什麼?就是忍着臭味,用茅坑裡的東西澆灌!

這還只是種菜,要簡單一些,要是種水稻,種玉米小麥,就更麻煩,頂着火辣辣的太陽,要在地裡整天整天的曬,皮膚曬黑了還是輕的,最怕的就是曬脫皮,火辣辣的疼,要是再遇上天災,他們好幾個月的辛苦勞作,就全白費了,沒有吃的,他們爲了活下去,會賣兒賣女,不然,那些大戶人家家裡哪裡會有如此多的僕人伺候,我家又怎麼會有人幫着種地,好好地人家,又怎麼會想着賣孩子?讓自己的孩子做奴才,讓人隨意打罵?”

鳳舞怔怔的聽着,手裡揉爛的菜葉掉在地上也不自知,她真沒想到農民的生活會這樣艱難,她每天錦衣玉食,就算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她也沒想過會有人吃不飽,甚至到賣兒賣女的地步求生存!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好多人連飯都沒得吃,我每天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綾羅綢緞還不滿足?”

章小草搖搖頭,牽着她的手笑道:“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是公主,雖然要承擔很多東西,但是相比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你很幸福,你若是不滿足,覺得公主的身份束縛了你,那你又怎麼能真正的感受到幸福?”

當初她從一個衣食無憂的現代人,變成受盡欺凌的小農女,如果只是一味的自怨自艾,怨上蒼不公,只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裡會有今天!

現在聽到鳳舞的話,便想起前世身邊好多富二代、官二代總是抱怨父母管得太多,期望太大,以致他們壓力大時,總會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每每聽到這類抱怨,她就恨不得生出一雙大力手,直接把人丟到那些連基本溫飽都不能維持的地方去,看他還說不說的出那樣的話來!

“雲兒,我明白了!”

鳳舞聽罷,鄭重的說道。她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只要今後不犯大錯,誰也奈何她不得,就算她言行出格又如何,她本來就是公主,還是受寵的公主,根本不需要壓抑自己的性子,更不需要去迎合誰,以前也不知道鑽了哪個牛角尖,還把自己困在了裡面,自己給自己找不快!

章小草見她說的認真,還以爲她真的明白了,卻不知她所謂的明白,完全超出了她的範圍,以至於這個原本就刁蠻霸道的公主,最後愣是變成了江湖俠女一樣的人物,但凡看到不平事,就要管上一管,引得那些鬥雞遛狗,四處惹事的紈絝子弟怨聲載道,每日去御書房向皇帝告狀的大臣宮妃,都能湊上一桌打麻將了!

逛了一圈兒,就要回去的時候,章小草突然記起之前在客廳,鳳舞好像有話要跟她說,於是問道:“你方纔不是有話要對我說麼?”

鳳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現在她哪裡還會再抱怨自己最近在後宮的那些‘糟心事’,不過,還真有煩心事不吐不快。

“你知道我母妃據說是被誰害死的嗎?”

章小草搖搖頭,這些哪是她知道的,不過她用了‘據說’二字,顯然她知道真兇不是表面上的那個人!

鳳舞也知道自己問了廢話,於是繼續道:“那時,我還小,才一歲,還不記事,只後來長大了,無意中聽說是讓當時的裴皇后害死的,我信以爲真,十分憎恨裴皇后,可是裴皇后在母妃死後,就被父皇打入了冷宮,後來抑鬱而死,我就只好跑去找三皇兄,問他的母后爲什麼要害死我母妃!

他沒有理會我,我一時氣憤,拔了髮簪就刺他,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動手,一時沒有防備,就被刺中了,他那時看着我,眼裡帶着強烈的恨意,恨不得殺了我一般,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動手,就捂着傷口離開了!我當時很害怕,就跑去找父皇,父皇讓我別怨恨三皇兄,只說母妃不是他母后害死的!

父皇不喜歡三皇兄,所以我就相信了他的話,可是我問父皇那個人是誰,父皇卻不告訴我,我只好暗地裡找人去查當年母妃死亡的真相,可是當年連父皇都沒查出來,我又怎麼會知道!還是有一天,我牀上突然出現一封信,我看了才順着那信上的線索往下查,才知道害死我母妃的,不止一個人,而是三個,而幫兇更是牽連到整個後宮,她們聯合起來,害死母妃,最後嫁禍給了裴皇后,最後還害的裴皇后也死了!”

章小草默然,後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待的,蓮妃因爲受寵,所以招來后妃們的嫉妒,欲殺之而後快,最後還把裴皇后也算計進去,連皇帝也抓不到把柄,不得不說,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一羣嫉妒的女人聯合起來更可怕!

她現在有些明白鳳舞爲何要跟她說這些,大概是對她的三皇兄心生愧疚吧,畢竟裴皇后是無辜的,卻受她母妃的牽連,最後身死,雖然不是她母妃的錯,更不是她的錯,但是依她敢愛敢恨的性子,怕是過不了心底的那道坎兒吧!

果然,鳳舞接下來的話,傾吐了她煩惱的真正原因。

“你不知道三皇兄是多麼優秀,長得跟妖孽還漂亮不說,又肆意不羈,我想學都學不來!他還很聰明,總是能擺脫那些人對他的陷害,只是父皇不喜歡他,我記得在我還小的時候,那些年長的皇子公主都欺負他,他卻能一個人把他們全都打趴下,事後,父皇懲罰他,他也從來不叫一聲!在我心裡,我只認他是我皇兄,可是他幾乎不跟我說話,我又拉不下臉來纏着他,前些天,他去獵場打獵,被刺客偷襲受傷,差點救不回來,我想去他府裡探望他,可是卻被趕了出來……”

“你說什麼,前些天是他被刺客刺殺?”

章小草驚呼,難怪那天晚上林肇源看到箭矢,神色就變得十分凝重,連多餘的話都來不及說就匆匆走了,想來那根箭矢跟刺客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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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爲何留言區還是如此的冷清?o(╯□╰)o

第79章 顏面掃地不安第40章 目的受傷第14章 賣了高價第7章 心思第6章 巧辯第26章 無恥的趙氏第87章 鬆口條件第3章 糯米餈第48章 陷害強勢反擊第61章 好轉林肇源出事第60章 羞澀第83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第64章 蛇雕第32章 大結局第1章 認親賞賜第40章 瘦田耕開有人爭小草威武第23章 來者不善第27章 晴天霹靂第80章 妥協,決定第77章 逼問元氏現行第61章 好轉林肇源出事第3章 受傷第24章 鬧上門第5章 扯平了!第8章 貪得無厭第59章 君離憂第57章 絕殺章寶珠第4章 訴衷情波濤暗涌第8章 貪得無厭第83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第2章 計劃第22章 真相第33章 流言四起一耳光第23章 偶遇第30章 童養媳誰的陰謀第16章 章慕華第28章 巨大打擊第69章 江家上門定親第2章 不打不相識鑽石手鍊第46章 蓋房再次買地第20章 禍水東引第7章 生意紅火第18章 無恥?我也會!第3章 受傷父子爭奪戰二第65章 噩耗到來第26章 揭穿第4章 章大山上門推薦寵文泛寵成災第84章 危險擄人第18章 賊第4章 章大山上門第34章 休妻脣上的烙印第90章 無恥之極進京第16章 野趣,隱患第3章 滯留,來找第1章 認親賞賜第87章 鬆口條件第68章 離開消息第9章 一隻野兔引發的血案(二)第26章 紛亂被盜八十二章 放手殺意第24章 鬧上門第67章 短暫的安寧第12章 鬧事第25章 十五兩銀子第81章 賴定極品攪屎棍第90章 無恥之極進京父子爭奪戰四第42章 縱火殺意第17章 癡心妄想第29章 賣女(二)第34章 休妻脣上的烙印第72章 退親危機第11章 被盯上了第48章 陷害強勢反擊父子爭奪戰二第24章 醉酒,算計第17章 彪悍的小草第5章 死亡的真相秘辛第41章 買人大豐收第22章 真相第5章 扯平了!第20章 了悟第25章 再見章寶珠第1章 新發現,新點子第14章 賣了高價第30章 一波三折第13章 糾結大喜事第85章 溫柔決心第22章 求親,不安第31章 大出血陳家人上門第25章 擦你丫的腦子沒壞吧第36章 做妾棉花地裡的氣憤事第25章 十五兩銀子第74章 趙氏作亂第3章 受傷
第79章 顏面掃地不安第40章 目的受傷第14章 賣了高價第7章 心思第6章 巧辯第26章 無恥的趙氏第87章 鬆口條件第3章 糯米餈第48章 陷害強勢反擊第61章 好轉林肇源出事第60章 羞澀第83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第64章 蛇雕第32章 大結局第1章 認親賞賜第40章 瘦田耕開有人爭小草威武第23章 來者不善第27章 晴天霹靂第80章 妥協,決定第77章 逼問元氏現行第61章 好轉林肇源出事第3章 受傷第24章 鬧上門第5章 扯平了!第8章 貪得無厭第59章 君離憂第57章 絕殺章寶珠第4章 訴衷情波濤暗涌第8章 貪得無厭第83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第2章 計劃第22章 真相第33章 流言四起一耳光第23章 偶遇第30章 童養媳誰的陰謀第16章 章慕華第28章 巨大打擊第69章 江家上門定親第2章 不打不相識鑽石手鍊第46章 蓋房再次買地第20章 禍水東引第7章 生意紅火第18章 無恥?我也會!第3章 受傷父子爭奪戰二第65章 噩耗到來第26章 揭穿第4章 章大山上門推薦寵文泛寵成災第84章 危險擄人第18章 賊第4章 章大山上門第34章 休妻脣上的烙印第90章 無恥之極進京第16章 野趣,隱患第3章 滯留,來找第1章 認親賞賜第87章 鬆口條件第68章 離開消息第9章 一隻野兔引發的血案(二)第26章 紛亂被盜八十二章 放手殺意第24章 鬧上門第67章 短暫的安寧第12章 鬧事第25章 十五兩銀子第81章 賴定極品攪屎棍第90章 無恥之極進京父子爭奪戰四第42章 縱火殺意第17章 癡心妄想第29章 賣女(二)第34章 休妻脣上的烙印第72章 退親危機第11章 被盯上了第48章 陷害強勢反擊父子爭奪戰二第24章 醉酒,算計第17章 彪悍的小草第5章 死亡的真相秘辛第41章 買人大豐收第22章 真相第5章 扯平了!第20章 了悟第25章 再見章寶珠第1章 新發現,新點子第14章 賣了高價第30章 一波三折第13章 糾結大喜事第85章 溫柔決心第22章 求親,不安第31章 大出血陳家人上門第25章 擦你丫的腦子沒壞吧第36章 做妾棉花地裡的氣憤事第25章 十五兩銀子第74章 趙氏作亂第3章 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