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和，守株待兔
陳老三的手腳忍不住發抖，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若是明天官府的人來了他就完了，他得趕緊走。
“娘、娘，我出去一趟。”陳老三站起來，跟王老太說了一聲，便快步走了出去，他得去找陳黑牛商量一下。
陳老二把陳老三的慌亂看在了眼裡，覺得他有些反常，便小聲嘀咕道：“老三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闖禍了吧？”
“哎……”陳老大嘆了一口氣道：“但願不是吧！”
他都是要當外公的人了，他可不想再給這總是闖禍的老三擦屁股。前天，福子婆家來人了，說福子懷了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王老太一聽不高興的癟起來嘴，用滿是皺紋的食指，指着陳老大和陳老二罵道：“你們兩個短命的，就不能盼你們兄弟點兒好啊！”
父母愛幺子這個說法，在王老太的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就算陳老三有再多不對，她都聽不得家裡人說他半句。就算陳老大陳老二再怎麼孝順她，她也覺得他們不如老三貼心。
周氏一聽王老太罵陳老二他們是短命的，頓時便火了，眼睛一橫陰陽怪氣的道：“他大伯若是和老二短了命，誰來給老三擦屁股啊？”
這世上會咒兒子是短命的的人，估摸着也只有她這老不死的婆婆了。
陳春林跨過門檻看着馮氏和凌霄，紅着眼，朝二人安慰道：“嬸子，衛嫂子你們別難過，衛大哥一定會沒事兒的。”
月如中天，村子裡寂靜無聲之時，凌霄偷偷帶着陳安之、陳大壯兄弟倆還有陳春林到了村口。一行人，藏匿在出村路上的斜坡下靜靜的等着兔子的到來。
“老二，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媳婦兒……”王老太在家裡囂張慣了，還是第一次這麼被兒媳婦兒頂撞，當下便氣得不行。
凌霄是信任陳春林的，所以也不打算瞞他，便解釋道：“我懷疑那入室傷人的賊人是村中之人，便讓里正故意告訴所有人衛諺快不行了。爲的就是讓那賊人，自亂陣腳，露出狐狸尾巴來。”
陳大壯陪里正通知完村民之後，便回家喝了碗粥吃了根紅薯，帶着陳二壯去了衛家。
“噓……”凌霄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他們不要出聲，以免打草驚色。
老二一家越來越不像話？陳老大在心裡搖了搖頭，這越來越不像話的明明是他娘和老三才對。
他大伯和當家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但是對她這個當娘，絕對是算得上孝順的，家裡有好吃的都緊着她這個老人，可她偏喜歡那廢物老三。
“救命啊！”
“春林來了啊！”見他來了，馮氏便說了一聲。
待人走進了，陳大壯他們才藉着月光看清了來人。來人正是山腳下王老太家的陳老三和村裡頭的獨戶陳黑牛，而且二人背上還揹着包袱。大晚上的，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出村還揹着包袱，難道這兩人便是他們蹲守的人？
再說陳老三離了家便直接往陳黑牛家走，還未走到陳黑牛家，便與前來找他的陳黑牛遇見了。二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說話，二人先是互相推諉責怪，後來又細細商量，決定趁人捕快還沒來，沒人查到是他們乾的之前，先離開無銀村出去避避風頭。若是捕快沒有查到他們頭上，他們到時候再回來。於是二人先各自回家收拾東西，約定亥時到藏東西的地方匯合，拿着偷來的東西連夜出村。
凌霄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眉目間流出濃濃的自信。
凌霄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把雞蛋收下，畢竟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衛諺出了事兒，可是提着雞蛋來的只有陳春林家。所以，陳春林家日後是可以來往的，若是她日後發財了，一定會不會忘了他家。
“衛諺沒事兒，只是傷了頭昏了過去，並無性命之憂。”
“有你這碎嘴婆娘說話的份兒嗎？信不信我讓老二休了你？”王老太氣得指着周氏的鼻子罵道。
凌霄做了個手勢，陳大壯兄弟二人和陳春林直接拿着棍子從斜坡下衝了出去。還沒等陳老三和陳黑牛反應過來，對着二人便是一陣亂打。
“格老子的冷死我了。”一陣夜風吹來，冷得陳黑牛打了個寒顫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哎喲！哎喲！”
明明去衛家偷銀子，也是這陳黑牛自己願意的，如今卻怪到自己頭上，實在是不應該。
“好，對了，這是我娘讓我拿來的雞蛋，給衛大哥補身子的。”陳春林把一籃子雞蛋放在了桌上。
凌霄和陳安之從斜坡上爬了上來，此時，喊着救命的陳老三他們，已經開始求饒了。
聞言，馮氏她們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便想，這陳春林一定是聽了里正的話，說衛諺快不行了，才如此說話的。
“呼……”陳春林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拍着胸口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衛大哥真不行了，一直擔心難過着呢！”
“誒……”王老太見大兒不等自己說話便走了，拍了拍大腿道：“我老了，都不聽我的話了。”
“好像有人來了。”眼神兒好的陳春林，看到有兩個黑乎乎的人影，從大榕樹下走過，朝他們這邊走來。
“誒？”陳春林一臉懵逼的看着凌霄。既然衛大哥並無性命之憂，那裡正爲何還說他快不行了？這不行了，不就是快要沒命了嗎？
“娘，我會說珍兒她孃的。”陳老二敷衍的說了一句，也起身離開了堂屋回了房。
“可是里正……”
“衛諺都沒事兒，這雞蛋你還是拿回去吧！”馮氏覺得她們騙了人，讓陳春林白白擔心難過，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更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雞蛋。
陳春林道：“怎麼沒事兒？不是也傷着頭了嗎？這些雞蛋正好給衛大哥補身子用。嬸子你若不收？我提着雞蛋回去，我娘定會罵我的。”他娘罵人也是一絕。
“耐心等待。”
凌霄見他眼睛紅紅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便不忍心騙他。
凌霄勾脣笑道：“守株待兔。”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雖然她只是一個小片警兒，但是遇到大案子要抓人時，她也是蹲守過一晚上的，所以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等這麼一會兒，對她而言並不算久。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陳安之看着凌霄問道，很想知道她的下一步計劃。
陳黑牛一聽陳老三說他磨磨唧唧便不高興了，瞪着眼睛道：“要不是你一棍子快把衛諺打死了，老子用得着大晚上的和你一塊兒受凍跑路嗎？”
周氏說完，不顧指着她發抖的馮氏，頭一甩，出了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間。
“好了，時候不早了，娘你先回房休息吧！兒子也先回房了。”陳老大說完，也不等王老太說話，直接起身離開了。
若是往日周氏就忍着了，可是她忍了十幾年實在是不想再忍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瞪着王老太道：“休就休，反正家裡有個總是惹麻煩闖禍的廢物，這日子也沒法兒過了。早些休了我，我還能過安生些。”
等了許久，不見人來，陳安之不由懷疑道：“真的會有人來嗎？”
陳黑牛知道陳老三嘴皮子會說，自己說不過他：“得，不說了，算我倒黴。”
二人的慘叫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特別突兀，驚醒了村中的狗，於是村裡的狗子們便全部叫了起來。狗叫吵醒了睡得真香的村民，醒後的村民聽得人的慘叫聲，還以爲賊人來了，嚇得瞌睡都醒了。陳福因爲衛家遭賊的事情本來就睡得淺，聽到滿村的狗叫，也以爲賊人又來偷東西了，便連忙起牀，召集附近的村民循慘叫聲去抓賊。
陳老三衣裳穿得多倒是不覺得冷，見陳黑牛走得慢便道：“快些走吧！磨磨唧唧的。”
“既然你來了，乾脆也別走了，等會兒正好可以幫一下忙。”她不知道那賊人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所以她們這邊多一個人總是好的。
若不是這陳老三，他現在還在被窩裡，舒舒服服的睡着覺呢！衛諺是陳老三打的，去衛家偷東西也是陳老三慫恿的，說起來若是官府查到他們頭上，也只會砍陳老三的頭吧！
陳老三見陳黑牛還怪上他了，便道：“現在怪起我來了！你今天上午別跟我去衛家啊！跟着我去了，你就是共犯。”
陳春林到衛家的時候，凌霄正和陳安之還有馮氏在堂屋裡點着燈說話，等着陳家兄弟來。
銀錠子一個沒偷到，卻要遭這罪，他不是倒黴是什麼？
聽到二人的對話，陳大壯他們氣得捏緊了拳頭。沒想到，這進入衛家偷竊傷人的竟然是這兩個敗類。
“這……”馮氏猶豫的看了看凌霄。
“老大你瞧瞧老二這一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王老太看着屋子裡僅剩的陳老大生氣的說道。
“別打了， 別打了。”
“爺爺，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聽見陳黑牛竟然喊起了他們爺爺，陳大壯直接啐了他一口，罵了一句：“沒骨氣的東西。”
這樣的人渣，竟是他們無銀村的人，當真是丟了他們全村人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