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如果沒有人與你們裡應外合，你們端不了他的老巢。”伍月也不退讓，“只要我才能幫你們做內合的那個人，我先去確認了情況，你們再行動。”
宋安之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伍月端着茶喝，避開他的審視。
半晌，宋安之道：“厲森已經來了，他要來找回他兒子。他和唐瑜熹的兒子，我或許用不了你的內合，也能將他抓住。”
“不！他不會輕易出現的，就算會有人出現，那也不一會是他。”伍月看着宋安之，“你還不夠了解他。他自小被他父親帶在身邊，目儒耳染，他將他父親的狡詐陰狠全學會了。你給出消息，他不可能想不到這或許是個陷阱。他早有不少私生子，你以爲他會在意唐瑜熹生的？”
伍月太瞭解那些生活在刀刃上的人了，他們眼裡又怎麼會有親情，愛情？只要是擋住他們前路的人，不管是誰都可以用死來爲之讓路。
這麼多年下來，她都看麻木了。
她真是當自己已經死了。
然而，現在她如果能爲自己心愛的兒子們去死，去搏一次，她會覺得這二十多年的苟且都值了。
宋安之蹙眉，無法反駁伍月的話。
不過，他掌握的信息中，厲森的的確確是來了。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機密電話。
他起身走到休息室，關上房門才接聽電話，“劉青，有什麼新情況？”
“老大，警局出事了。”
“怎麼了？”
“唐瑜熹和那個孩子都不見了。”
“人呢？”
“厲森派人弄走了，他們是從天台離開的，現在已坐着直升飛機往大山方面飛去。老大，要不要派人去追？”
“警局會派人去追，我們不管。劉青，讓人嚴守機場和高速路口，還有江邊碼頭，不管厲森帶着人往哪裡走，我們都要掌握情況。”
直升飛機？
這興許又是一個幌子，半路降人下去，不是不可能。
宋安之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厲森一定會回Ｊ國，所以，他守着幾個要點就行了。
追直升飛機的事，讓警局的人去操心就好。
“是，老大。”
“告訴兄弟們，等候上面的指令。”
“好！”
“辛苦了。”
“不辛苦。”
宋安之掛了電話，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厲森，在你的遊戲裡，不可能一直是你在做主導。”
私人電話也響了。
宋安之看了一眼就接起，“攸寧，怎麼了？”
“爹哋，收到媽咪和小珂姨相片了。”宋攸寧看着屏幕上的相片，眼淚就溢出來。
“他說了什麼？”
“他說十天後，拿貨去換人。”
“地點呢？”
“沒說。”
“好！攸寧，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宋安之隱隱聽到孩子的鼻音。
“好！”宋攸寧點頭，“爹哋，我想去找媽咪，厲森的人一直在小區外活動，我知道他們是想來抓我。我想自投羅網，我去給爹哋做內應，我也真的想媽咪了。”
“不！攸寧，不要！”宋安之連忙喊住他。
宋攸寧也早做了決定，“爹哋，我把升級後的最新系統發給劉青叔叔了，他會看到我的所在點。你放心！他們有所圖，一定不會傷我。”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攸寧！攸寧……”宋安之急聲大喊。
宋凌雲在外面喊道：“大叔，出什麼事了？”
宋安之一臉凝重的開門出來，“攸寧說要自投羅網給我做內應，他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不行！我回去阻止他。”
“來不及了。”宋安之太瞭解他的兒子了，決定的事情就會去做，要做的事情，他就會做好計劃。
他剛纔在電話中這麼說了，那一定就不會讓他們有阻止他的機會。
有的時候，他不知道兒子太聰明，是好是壞？
“這怎麼可能？他就是再聰明，他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宋凌雲急得捶牆。
“把定位器給我。”伍月站在他們身後，“你們該知道，就算你們不給我定位器，我也是要去一趟的。與其這樣，不如讓我幫點忙。”
宋安之看着她，眸底有掙扎，“厲森如果被我抓了，那是罪有應得，那是伏法。可他到底是你兒子，你這麼做，你將來也許會……後悔。這種該是男人做的事情，你就別插手了。”
這纔是他拒絕的真正原因。
他爲父了，他知道爲人父母的心情。
再不是，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再恨，也很難大義滅親，再剛烈，心裡也會有愧疚。
雖然二十多年未見，但他想人的本性不會變。
伍月是個善良的人。
困爲他父親的工作，她失去太多，也受過太多的苦。她既然回來了，他不想讓她再離開。
“他是我生的，他的人生我開始的，那也該由我結束他。”伍月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們兄弟倆，“我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與你們這樣見面，我已經滿足了。我對不起你們！現在讓我最後爲你們做點事。”
宋安之拼命忍着淚，忍不住咆哮，“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從來就沒有！是我們連累你了。你不要再回去了，你回家吧。”
“回家？”伍月忍不住痛哭，“我沒家了！早就沒有了，我再沒有什麼臉面回家了。”
“不！”宋安之伸手抱住她，她渾身顫抖，他的心也跟着收緊發疼，“媽！你別這麼說，子不嫌母醜，我們能理解你的身不由己。我們想你回家！”
“嗚嗚嗚……安之。”伍月嚎啕大哭。
宋凌雲上前，張開手臂，將他們抱在懷裡，“媽，大哥。”他的眼角發熱，聽着宋安之壓抑的抽泣聲，他的眼淚終於也掉了下來。
一直以爲自己不會哭了。
原來，不是不會哭。
母子三人抱成一團，過了好久，伍月才抽泣着停下來，輕輕推開他們，“聽我的，把定位器給我，現在攸寧也去了，我更不能這麼坐着等。”
宋安之搖頭，“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救。”
“安之，你這麼固執沒用了，你聽我的。”伍月見勸不動他，就看向宋凌雲，“老二，你讓小驍把東西取過來。”
“我？”宋凌雲看向宋安之。
宋安之冷喝一聲，“不準拿。”
宋凌雲就不說話了。
伍月轉身就往外走，“不拿就算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