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孩子之後,我的心裡竟然有些莫名的空虛,也不知道山本那個老傢伙現在是死是活,手裡拿着那隻玉蟬,總覺得這隻玉蟬來得有些蹊蹺,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拿着玉蟬換回那幅古畫,雖然在日本的時候產生了太多的疑惑,但是畢竟還是救胡麗娜要緊。
我和胖子也沒有耽誤,開上車就奔着郊外的那條古玩街開去,等我們倆到了古玩街的時候,才發現今天居然關門了,但是我依舊不死心,找了一個後門都鑽了進去,果然被我看見那家店開着,可是奇怪的是,除了那家店以外,其他的店鋪都是大門緊鎖,整個街裡面好像沒有任何的人。
才一進來的時候,胖子和我就已經感受到了詭異,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胖子儘管讓我小心再小心,但是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快速的拿着那隻玉蟬就衝到了店鋪當中,老闆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們會來,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們。
“你們兩個還真是守時,果然在我規定的時間之內把東西帶回來了,不過並不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要先驗一下貨,才能把這幅畫換給你們。”
還沒有等我開口,那個老闆就率先說的話,但是這回的我可沒有那麼輕易的妥協了,我把那隻玉蟬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裡,對着對面的那個男人冷冷的一笑。
“這要驗貨當然是正常的,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麼既然要驗的話,我也要先看看你的那幅畫是真是假,實不相瞞,爲了找到這隻玉蟬的下落我們還特意去了一趟他的故鄉,可是知道了一些本不應該讓我們知道的事情。”
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我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了,這所謂的玉蟬根本就是一對兒,由一隻此刻應該就在這個老闆的手裡,而另外一隻就在我的手中,他之所以這麼急切的想讓我把手裡的那一支交給他,想必是兩隻玉蟬湊在一起,可以找到更大的秘密。
這個玉蟬既然是這個女人給我的,就代表他絕對不可能是假的,相反倒是這個男人的那幅畫,多少讓我產生了質疑,我不相信小景會騙我,但是這個男人似乎也不像是騙我的樣子。
他在聽到我的質疑之後顯得有些意外,不過倒是沒有再堅持,拿了一根棍子,把牆上的那幅畫取了下來,平平整整的擺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對着我輕輕的招了招手。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們就自己來看,現在話已經在你們面前了,這是真是假,你們應該自有辦法判斷。”
我和胖子緊張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那幅畫的邊兒上,我沒有看過這幅畫的真跡如何,但是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隱約的的確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在山中的那個小亭子,隱約的總有一種吸引人,想讓我也投身之中的那種感覺,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圍空氣的流動,好像真的聽到了鳥語花香,彷彿置身其中一樣。
不知爲何,我確定這幅畫是真的,雖然之前那個案子上說這幅畫丟了,但是想必這個男人也不是善茬,說不定根本就是他偷的,我也不想追究這幅畫的來歷,乾脆就把玉蟬交換了,那個男人在看到玉蟬的那一刻,眼神當中放出了光,快速的從我手裡把它拿了過去,已經完全不在乎面前的那幅畫了。
他很快就轉身到了後面,我和胖子也無暇顧及他,快速收好了那幅畫開上車離開,不知道爲何今天那個市場看起來如此的冷清,但是我們兩個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必須趕緊找到那條路,進去把胡麗娜救出來。
從胡麗娜失蹤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說了也巧,當我們找到這幅畫準備去救他的時候,今天剛好是7月半的最後一天。
自從我失去到自己軀體的時候,每每走到這條無人的街上總是能看到一些身軀透明的靈魂,我不知道胖子能不能看到那些靈魂,但是看着他嚴肅的面色,就算他真的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但是至少可以感覺到它的存在。
我們要闖的無非就是鬼門關,雖然已經來到這裡很多次了,但是每每來到這裡的時候,依舊感覺到陰森無比,胖子把車開的稍微慢了一些,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的那條街上,到處都是飛散的紙錢,也有很多靈魂在這一天回到了自己原本應該呆的地方。
我們把車開到了火葬場旁邊的一條空地上,胖子把那幅話裝在了一個盒子當中,交到了我的手裡,我知道那個地方他並不能前去,現在唯一的一切就是靠我了。
我在胖子一臉擔憂的目光當中走下了車,向着那個火葬場的大樓走了過去,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的話,想必那個不遠不鬼的東西已經等我很久,而胡麗娜也一定能在今天被我帶出來。
周圍一切是昏暗的,在這個地方是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的,我只能僅憑着自己的感覺往裡面走着,我看見了那個東西就在門口的大廳裡,此刻的他猶如一隻蜘蛛一樣的他的屋子的頂棚上,而胡麗娜就在我面前坐着,在他的身上纏繞着一個巨大的鎖鏈。
“你可算是來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把畫交給我,你就可以把你的老婆帶走。”
在我頭頂上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忽然開口說了話,我分辨不出來究竟是屬於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我並沒有照他所說的去做,而是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胡麗娜身上的鎖鏈,很快的就被我發現在他的鎖鏈上,貼着一道用硃砂所寫的符咒。
我不由得心裡一顫,硃砂本爲避邪之物,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出現硃砂肯定是不祥之兆,我記得胖子的手裡曾經有一罐千年硃砂,此刻應該已經在他的手中,他之所以不願意帶到這裡,想必也有這樣的原因。
我慢慢的把手裡的畫舉到頭頂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他似乎比我上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戾氣更重了一些,他眼睛當中射出了一絲的興奮,慢慢的化爲人形,向着我走了過來。
“你先把我老婆放了,我再把東西給你,反正你想要的東西在我手裡,我寧可不要我老婆,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我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胡麗娜,她似乎看起來並不緊張,眼睛微微地向下一垂,我知道它是在提示我看下那個硃砂咒,但是離這太遠了,我看不清楚那個符咒上畫的是什麼,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胡麗娜之所以會乖乖的坐在那個地方無法動換,想必就和那個硃砂咒有關係。
我一直在心裡盤算着爲何這個東西不受硃砂的控制,但是此刻他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我聞到了一股非常香甜的味道,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了,胖子的家裡有很多這個味道的東西,是來自於曼陀羅。
那個東西倒是顯得並不緊張,他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盯着我,但是可以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出貪婪,其實這幅畫本就屬於他們的,但是爲了能夠找尋到這幅畫的下落,他們卻不惜殺死了那麼多人,而且都是一些無辜的人。
我慢慢的把那幅畫放在了地上,我知道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拿走,我現在明白我面前的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並不是當年死去的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爲兩個人怨氣的融合,導致出現了這個怪物,他們之所以想找到這幅畫,實際上,就是想把這個怨氣寄存在這副畫當中。
一旦這幅畫充滿了怨氣,他在流落在人間的時候,就可以成爲一個殺人的利器,所謂殺人於無形,想必就是他們所要達到的目的。
我不知道那個寄存的女人靈魂的娃娃現在在何處,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這個城市的角落進行着殺戮,如果他想要變成人形的模樣,那麼勢必他要找到合適的身體去寄生,但是很顯然這個人非常的貪婪,殺死一個人已經不足以滿足他,特別是他在看到小亞眼神時候的虎視眈眈,一想到就讓我不寒而慄。
我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個東西的對手,胡麗娜又被那個符咒給困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把胡麗娜出來,至於手裡的這部畫,丟了就丟了吧。
我慢慢的把那幅畫往前輕輕的推了一下,用力的用腳一踹,踹到了邊兒上,那個東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幅畫給吸引了過去,我藉此機會衝到了胡麗娜的邊上,纔想伸手觸碰那個符咒的那一刻,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打了回來。
“老公!爲什麼會這樣?你的身體呢?爲什麼你會只剩下靈魂了!”
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事實,直到我看到面前這個符咒的時候纔想起來,這個符咒可以禁錮住靈魂,胡麗娜是靈魂我也是,此刻我根本就無法救他。
我眼看着那個東西已經把那幅畫拿在手裡,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身後忽然傳來了胖子喊叫的聲音,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衝着我的方向跑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東西,就衝着對面的那個東西丟了過去。
但是一切還是晚了,胖子手裡的千年硃砂丟出去的那一刻,那個東西已經完全消融在那副畫當中,化成煙霧消失不見!
胖子姐除了胡麗娜身上的符咒,帶着我們離開這裡,就在我們衝出來的一瞬間,鬼門再次關上,所有的一切都化爲平靜,雖然胡麗娜回來了,但是那個東西,還是讓他徹底的逃脫了。
但是所有的一切似乎在這一瞬間都無法再改變我的心情,一路上胖子開着車,我坐在後面抱着胡麗娜,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現在心情的平靜,我實在不願意再和他分開,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全部在路上告訴了胡麗娜,包括那個孩子的事情,我本以爲她也會感動,可是沒想到胡麗娜的面色,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孩子本應該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但是他依舊活着,他的父母把她送到你的身邊,而你又把它送給了你師伯!”
我不知道爲什麼胡麗娜是這樣的反應,但是很顯然我會覺得他認爲我這件事情做錯了,不過此刻已經既成事實,更何況我覺得我和那個孩子非常的有緣,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個孩子長得和我兒子一模一樣,無論什麼樣的處理方式,我都覺得沒有現在的這個最好了。
一路上胡麗娜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我們把車開回到了別墅,他才疑惑的問我爲什麼不再住回到公寓裡面去,我沒有告訴他最根本的原因,這是胡亂的找了一個藉口,但是很顯然胡麗娜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個上面,一路上她都在擔心着兒子,好像這一切全因爲那個孩子。
回到家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一路上的欣喜化爲了擔憂,我追問着爲什麼他會如此的擔憂那個孩子,胡麗娜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全然沒有我們兩個人重逢之後本該有的喜悅。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那個孩子,應該和我們的兒子是連爲一體的,說到底,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人,而他身體裡的陽氣和陰氣,也都全然是由咱們的兒子決定。
他的身體越強盛,兒子的生命力就會越短,反之,他死了,兒子才能夠健康的活下去,命中註定他本來應該在幾十年前就死了,咱們的兒子纔可能健康的出生,可是由於他父母的保護,他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可是你居然把它帶到了師伯的身邊,你別忘了,你的師伯是驅魔人。
一個驅魔人,跟一個死去孩子所化生出來的東西竟然如此投緣,看來這是大災難要來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必須要把這個孩子搶回來殺死,否則死的就是咱們兒子,反正兩個孩子之間,必須只能留下一個!”
胡麗娜的話讓我徹底的震驚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來以爲接回胡麗娜一切的事情就可以告一個段落,可是沒想到事情一件接一件,似乎永遠沒有一個了結。
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胖子忽然衝了進來,急切的拉着我們兩個人就要往外走,胖子沒有解釋是什麼原因,這是把我們塞到車裡,就開到了她父母家,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從我們找到那個孩子之後,我兒子就開始不斷的發高燒,現在已經連續燒了一個星期了!
當我看到我兒子紅撲撲的小臉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胡麗娜的話是對的,胖子的父母顯得非常着急,他們說去了幾家醫院,醫生都束手無策,最終纔不得已的給我們打個電話,但是胡麗娜此刻倒顯得非常的平靜,他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兒子,眼神當中露出了殺氣,沒有說任何的話,轉身就離去了。
我站在原地猶豫不決,讓胖子留下來安慰他的父母,快速的追了出去。
胡麗娜已經要把車開出去,我攔在了汽車的前面,他一腳剎車踩住,我趁機上了車,他這才把車再次開上了馬路。
“老婆!你要幹什麼去,你就算現在去找師伯,你認爲以咱們倆合力能打得過師伯嗎?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把孩子給你?”
我不知道該如何阻攔,畢竟這件事情是由我而起,但是很顯然胡麗娜開的這條路並不是往師伯家裡去,反而是開到了郊外?
他路上還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打給他師兄小白的,他們兩個人在電話當中說了一個地址,很顯然就是胡麗娜現在要去的這個地方,小白答應了一會兒在那個地方見面,胡麗娜腳下的油門踩得更快了一些。
當我們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小白早已經在此等待了,此刻他看到我們的時候面色也非常的嚴肅,大概是因爲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究竟要幹什麼,胡麗娜一臉陰冷的走到他的面前,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本書,交代了小白的手中。
“師兄,無論如何你要救我兒子的命,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必須讓我兒子活下來,這本書在這裡,我現在氣力不夠無法進行,所有的一切都靠你了。”
我看着胡麗娜眼神當中充滿着殺氣,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
我本能的向四周看去,才發現我們身處的居然是一片墳地,我不知道爲何胡麗娜和小白會約在這個地方見面,但是從剛纔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當中可以聽得出來,他們並不是第一次相約在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