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旌旄影草木皆兵

康正帝聽罷,眉心緊鎖。她忍不住地問道:“恕兒臣愚昧,父後所謂的儘快處理……抓不到人,怎麼處理?還有,朕的鳳後,朕沒有聽懂,什麼叫‘屆時再考慮鳳後的事情也不遲?’另外,朕既然是明媒正娶的珵鶴,那就會護他周全。若是自己夫婿的周全,都護不了。朕何以護天下百姓的周全?”

孝惠太后張了張口,又抿着一抹不可名狀地微笑,說道:“恩,陛下的擔當與英明,果然比之陛下的母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犯人,想抓,自然很快就能抓到的。”

孝惠太后見康正帝一臉薄怒,便又道:“哀家作爲過來人,像這樣的事,絕對是越快的處理越好。否則輿情的發展,陛下是很難想象的!”

康正帝壓了壓心底的怒火,她怎麼會不知道,一夜之間,一個消息會傳成多少種不堪入目的版本?幸虧這裡是古代,要是讓這些刁民擁有一個訊息傳播奇快的互聯網,她想象了一下……似乎好像也沒那麼不安了。

孝惠太后看着忽然沉靜下來的康正帝,忽然有些不解。他心底忽然閃過一絲疑惑和不安。

天際滾滾捲雲,被夕陽暈染出一層層火光澄澄的狀貌。藍色的天被這光芒暈染的發紫,一片詭異妖嬈。康正帝看着天,腦子裡閃過的畫面,都是拉着江珵鶴給他講他喜歡聽的奇聞異事;坐在江珵鶴懷中對他唱《洛神賦》;靠在江珵鶴身邊,向他請教詩詞歌賦。

康正帝現在纔想到,江珵鶴那清澈濯濯地眸子,毫無故事的眸子。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多可笑,曾經,她常常覺得江珵鶴美的毫無靈性,就是因爲他的眸子太過清明,眼底毫無雜質。如今,她倒開始害怕,在江珵鶴臉上,再也看不見那樣一雙眸子了。

康正帝看着昔日燈火輝煌的椒房殿,如今,卻連廊燈都滅的只剩下了零星的幾盞。她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入夜的星空,似乎還是那個星空。月亮也還是那一顆獨一無二的朧月。晚風,也還是夜夜清爽拂面的晚風。可是,一切似乎又全部變了樣。

康正帝摒退了所有的宮人,自己靜靜地走進了椒房殿的寢殿。

江珵鶴原本是背靠牆的,因爲他沒來由地害怕,他再也無法把後背交給不踏實的未知。可康正帝這樣走進來,他又來不及翻身,便只好向牆邊退過去,瑟縮在帷帳最陰暗的角落。

康正帝低垂着眼簾,月光透過窗紙照在她的額頭,面頰。光和影,將她滿面的心疼刻畫的更加清晰可見了。

“鶴,你醒着嗎?”康正帝輕聲問道。

康正帝的聲音,最終被這愈發沉重的夜色吞噬的好似從未發出過。

許久,康正帝安靜地說道:“我不太會哄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對你說什麼話,才能讓你不再害怕,不再難過。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

康正帝對着江珵鶴寂靜的迴應靜坐了許久。直到丑時的更鼓響起,她才爬上軟炕,和衣而眠。

江珵鶴的日子,沒有想象中難過,卻也比別人的想象難熬。

江珵鶴四歲時,第一次被長姐欺負,他的母親和父親就狠狠地罰了江萃玲。江珵鶴十歲時,貴公子圈的秋月宴上,他被人弄髒了衣衫,不能獻技,他的母親和父親非但不覺得他爲府上失了顏面,還狠狠地整治了始作俑者。江珵鶴十二歲時,被人嫉妒詆譭,他的母親和父親也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情關係,只爲了不讓他受氣。

但是這一次,江珵鶴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和母親卻連見都不想再見到他。

其實,事實這種事情,就像油漬,你越想遮掩它,它越會以任何形式無處不見的滲透出跡象。

康正帝以鳳後受到驚嚇,有恙爲由,取消了一週的晨昏定省。

南宮虹夕早早一臉悻悻然地來到翊坤宮,遣退了宮人,便對南宮紫晨說道:“哥哥,聽說了麼?陛下爲了鳳後,在早朝上大發脾氣了。”

南宮紫晨眼簾低垂,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有些揚起,說道:“她就是這一點,值得人去愛的。”

南宮虹夕愣了愣,不同意地反問道:“哥哥,這件事若是……若是他在那……或者說他回來之後立刻一脖子吊死,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虹夕!”南宮紫晨輕輕捂着肚子,呵斥道。

南宮虹夕正色道:“哥哥,男子禮義廉恥爲重,他既丟了廉恥,就不應該再讓陛下護全他的禮義。你知道這次陛下在朝堂上爲了護他,和多少羣臣意見相左嗎?”

“陛下以爲這件事的真相,根本不會外傳,可是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古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現在大臣們雖然都不敢直言,可是誰心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南宮虹夕說道。

南宮紫晨輕捂着肚子,說道:“你這樣恥笑鳳後,可知道別人也恥笑你我二嫁之身?”

“這如何算的一樣呢!”南宮虹夕立刻不樂了,急急反駁道:“我們……她……好!就算退一萬步,那我們也是名正言順二嫁的!”

南宮虹夕堵氣又憋屈地偏坐着,沉默地想了一會兒怎麼能讓自己胸口的悶氣疏散出去,便說道:“哥哥!你幫着鳳後說話幹嘛!你忘了蓉姐兒是怎麼差點兒沒命了麼?”

南宮紫晨的薄脣蠕動了一下,便不再言語。

南宮虹夕這才覺得心下順暢了一些,繼續說道:“再說了!陛下這是在拿朝臣和民衆對她的支持,強行護着鳳後!我能不着急麼!”

南宮紫晨鳳眸犀利不減地撇向南宮虹夕。

南宮虹夕清了清嗓子,這才低垂着眼簾,說道:“反正,反正你不知道!朝中大臣不同意陛下把戰俘全部斬首。可陛下又氣那些戰俘,此時沆瀣一氣地不願意交出行……行兇之人。”

“利誘也沒用麼?”南宮紫晨不驕不躁地問道。

南宮虹夕眉尾微動,問道:“哥哥怎麼知道,有人提議利誘!”

“人性就是這樣的,再愛國,再抱團,總有爲了自己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利益面前選擇大義。”南宮紫晨微微蹙了蹙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說道。

“總之,這事孝惠太后比陛下還着急。陛下也不知道怎麼了……”南宮虹夕有些拈酸地抱怨,說道:“總之她這次是鐵了心,要護着鳳後!”

“你當初看上她的,不就是她的擔當麼?身爲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有擔當的人,才最被人尊重。這種人,在哪都叫人容易生出好感,你最初,看上她的,不就是她雖然沒個正型,可是不管出了問題,她卻能站出來的這份擔當麼?”南宮紫晨問道。

南宮虹夕有些氣短,卻又忍不住反駁道:“那我也不喜歡她對誰都有擔當啊!”

南宮紫晨用鼻息嘆了口氣,說道:“江珵鶴身爲她的鳳後,如果這種事情出現,她立刻就不護着江珵鶴,而是爲了自己最大的利益着想。你真的不覺得變成那樣的她可怕麼?”

南宮虹夕張了張口,終於還是閉上了嘴。

江珵鶴在鳳儀宮裡閉門不出,外面的紛紛謠言已經荒誕的不像人話了。可是他,還是誰也不想見,其實他也清楚,大家對他也是慶幸可以避而不見的。

江珵鶴忽然開始羨慕蝸牛,可以有一個避諱紛擾塵世地安靜地方。

康正帝還是時常去看看他,可是卻沒有再在椒房殿留宿。她知道,想要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有個人在自己安心的領地裡,是一種侵擾。

“怎麼沒有去未央宮陪書君弟弟?”秦楚笑挺着肚子幫康正帝褪下衣物。

康正帝一臉悲慼地轉過頭,輕輕地擁着秦楚笑,並不說話。

秦楚笑這纔想到,柳書君爲康正帝付出的那些。他輕輕地擁着康正帝,用他那低沉又極富磁性地聲音輕聲地說道:“陛下早些安置吧。”

康正帝蜷在秦楚笑的懷裡,說道:“這件事……我真的很生氣。”

秦楚笑深邃的鷹眼,雙眼皮上的凹窩處更加深陷了。他側目看向康正帝,卻沒有接話。

“我氣得是,父親也認爲珵鶴有錯。江珵鶴的父親也不願意來看他。你說,錯的是這個世界,還是我們?”康正帝問道。

秦楚笑知道,這樣所謂“離經叛道”的話,她確實和別人說不到一起去。

秦楚笑滿足地輕輕地搓了搓康正帝的肩膀,他摟着她的手臂更緊了。他說道:“你不是說過,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上嗎?”

“明明他已經受到了欺負,可,所有人還要站在一個所謂的道德高度,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他,理應奉勸我,既然將戰俘千里迢迢地押送而來,就不應再因爲這樣的事情太過追究。不然,顯得我們不夠有氣度。還說什麼,謠言傳的那般難聽,不如讓鳳後自行禁止謠言。怎麼自行禁止?她們非要看着一個受害者,以身殉謠言,纔算是覺得精彩?纔算覺得悲壯?纔算覺得周全了大月氏的臉面?纔算是周全了什麼三從四德的禮教?這些人是不是腦子吃屎長大的?”康正帝越說,越發變得氣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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