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見她,可比你遇見她早。若是算熟,就算是吧。但是,你和她親密無間地相互都……深入瞭解了。可是這樣比起來,我跟她就不算熟了。”唐洋忽然出現,沙啞老陳地聲音有點像剛爬出來的什麼詭異的生物……
康正帝看着唐越傻乎乎地點點頭,簡直是有些無語,她對唐洋說道:“你放心吧!”
唐洋用她那耷拉着無數層褶皺的三角眼,翻了一下康正帝。又說道:“那個改了的方子四個時辰用一次。”
康正帝剛要再度張口的時候,唐洋卻又不見了。
“呵呵,慢走,不送。”康正帝對着空氣尷尬地揮了揮手。
百里凌風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與康正帝四目相會,可是康正帝卻逃避開了他的視線。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百里凌風和唐越解釋,剛纔她們兩個那番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楚靈兒就是康正帝的身份,已經揭開了。雲忠澤原本,就不敢爲了雲鏡的事情,找她的麻煩。現在,就更不敢了。
武林大會開始,跟什麼隆重開業似的,有個很冗長又隆重的儀式類的開場。
康正帝好奇地坐在軟轎裡,透過四圍的白紗,仔細地盯着先是舞龍,當然,因爲君主制的規矩,她們舞的不是龍,是螭。接着,又是舞獅子。然後放了七響竄天猴,七掛子鞭炮,打了二十一響的鑼跟鼓,像是迎娶新人似的,從山莊外吹着嗩吶的隊伍,踩着花哨的功夫舞步一樣的步伐,走進了山莊。
康正帝看的興奮極了,她忽然很感慨,這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將來再也不會有了。後人,再也看不見了。
百里凌風看着身旁情緒起伏很突然的康正帝,露出了一絲的不解。
武林盟主是一個年長的女子,對於康正帝來說,好眼熟。好似這人在慕容狄老前輩的壽宴上見到過。因爲她就坐在慕容狄的身旁,在康正帝還是金玲的時候,跟慕容狄老前輩討要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的時候,她還戲謔地說了句:“膽子不老小呢!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叫什麼來着?啊——叫盧伊諾。
這裡的武林盟主不是比誰的拳頭最硬,誰纔是盟主。這裡的盟主,是比德行聲望的。盧伊諾的聲望,是從她用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法子,化解了一宗幾十年的烏龍仇恨開始的。
也就是說,武林盟主功夫好,很重要,但是不是決定性條件。最重要的條件,是——要有腦子。
等她就坐之後,武林大會就開始了,頭三天都是預選。就是所有參加比武的人,兩兩對戰,規則是跌下了三十平米見方的臺子就算輸,還有認輸也算輸,另外,被打到喪失還擊能力也算輸。
康正帝前幾天都在睡覺,看一會兒就睡着了。因爲在軟轎裡,四面圍紗,小風徐徐,她便靠在百里凌風的身邊,擁着唐越,那麼貪婪地睡得很香甜。
第四天開始,康正帝便安靜地坐着,像個美女子。
她炯炯有神地盯着比試臺上,帶着上半闕雕貓臉紋路的銀質面具的女子。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康正帝的死士鏵甄。
當鏵甄看着對面的執羽之子的時候,忽然露出了冷笑。
執羽之子看見了鏵甄的踮腳,和她瞬移過來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看見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盧伊諾和慕容狄,慧空方丈和了懸道長等老一輩的人,辨出來了這其中的緣故。
“嗯,頗有你當年的樣子呢!”盧伊諾笑着對慕容狄說道。
慕容狄搖搖頭,說道:“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這威懾力駕馭的,可沒有這麼純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過謙了吧!她好像是你孫媳的手下吧?”盧伊諾含着的笑意似乎有些意味難明。
慕容狄微微蹙了蹙眉,嘆了口氣,道:“是啊!唉——”
“蒼朮幾天前就派了人去慈州,你說,她們是去把扎哈哈笛子接回蒼朮呢?還是要因爲她知情不報而就地正法呢?”鏵甄嘴角綻放的笑意,如同瞬間綻放的彼岸花,腥紅奪目且絢爛妖媚。
“你!”執羽之子擡手要進行攻擊的時候,鏵甄卻已經手指穿透了他的肩胛。
“咳——”執羽之子驚瞪着水眸,一口鮮血咳了出來。
鏵甄一手推開執羽之子,另一隻沾滿他鮮血的手也拔了出來。鮮血順着她五指上短小尖銳的護甲套滴了下來。銀色的護甲套上忽然變得更加鋥亮了。
鏵甄抿着笑意,以秘音之術說道:“我要是你,就趁着現在趕緊認輸,晚一點,恐怕連扎哈哈笛子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
“與其在這裡跟我較勁,還不如去看一眼喜歡的人最後一面。你說,是不是?”
鏵甄的眼裡有復*憐憫,可是,她的眼底是清冷的。
因爲,百里凌風現在每天喝水都痛苦。
每個時辰哄他喝水,都變成了很大的難題。他恨不得哭求着,求康正帝不要讓他再喝水了,他喝水喝的連飯都吃不下。沒有人知道那有多難受。
康正帝爲了知道是多痛苦,她就自己偷偷地試着每個時辰喝八碗水,也就是每兩個小時喝兩公升水。喝完兩個時辰,她就再也喝不下了。
所以,鏵甄能毫不猶豫的用手穿透了執羽之子鎖骨下,心口上,她若是沒有那一絲憐憫,就會再往下一些。乾脆抓住執羽之子的心臟看看,是什麼感受呢?
執羽之子從她的眼底看見了決絕,看見了她沒有在欺詐他。他看見了她的冷笑和嘲諷。
她曾告訴過他的:“子!你的偏執會害死人的!”
不要啊!不要!
執羽之子根本來不及顧忌自己的傷口,捂着心口,連棄權也沒有說,便衝下了比武臺。
鏵甄下來的時候,坐在軟轎內的康正帝看着她,許久之後有些磕巴地說道:“做、做得好!”
衆人只是議論了片刻,便又把精力投在了下一場比賽之中。
百里凌風滿面病白地,看着跟鏵甄走回來的康正帝,他有些虛弱地抿着微笑說道:“我……我當時也是大意了,沒想要躲避。你也不要太怪他。”
康正帝轉過頭,輕輕地用指背摩挲着百里凌風的輪廓,微笑着告訴百里凌風道:“我知道。所以,我沒讓人殺了他。以後你還想離開我,或者想去死,我就把所有牽連的人,都殺了。”
百里凌風轉過頭去咳嗽了一會兒,並沒有說話。
康正帝靠在軟轎裡鋪着的厚褥上,一手與百里凌風十指相扣,一手摟着唐越的窄崾。
百里凌風因爲受傷,不能參加,他心底還是有些遺憾的。康正帝爲了哄他開心,一直不停地給他講笑話。直到決賽那天。
宇文皓月拉着康正帝的的胳膊,說道:“今天決賽。”
康正帝挑着眉,說道:“我知道啊。”
“注意安全。”宇文皓月說道。
康正帝眯了眯眼,便被宇文皓月一把拽在懷中。她好不容易推開了宇文皓月,卻撇着眼睛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康正帝去了唐越的屋子,看着唐越正在哄唐玲,便擁着唐越一起逗唐玲玩兒。
“越,今天就不要再交給奶爹伺候了。我怕這臨時找的奶爹背景不乾淨。”康正帝說道。
唐越看着康正帝,說道:“不會的,這個奶爹是母親帶來的。”
康正帝露出了放心的神色,說道:“這樣的話還行。”
唐越扭過頭親了親康正帝的額角,說道:“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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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帝微微蹙眉,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唐越卻說道:“你記得嗎?曾經,其實最先認出來你的,不是人。是閃電。”
康正帝面上露出一絲哀傷,她扯着笑,說道:“所有人都以爲那傢伙突然發性子,害我馴服他,用了很久很久。唉——”
“我想說的是,不論你再變成什麼樣。我都可以認出你了。”唐越抿着笑,抱着孩子說道。
康正帝嘟了嘟脣,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比賽,蘇拉拉先遇到了軒轅林楠,接着康正帝就開始祈禱軒轅林楠儘快敗北。
鏵甄那邊卻到第三局就遇到了軒轅林楠。
“爲什麼不用真面目跟我打?”軒轅林楠冰冷着一張臉。
鏵甄冷冷地回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爲什麼要害她?”軒轅林楠有些凌亂的髮絲,被風吹起。
鏵甄看着軒轅林楠冰美白皙的臉上,不修邊幅地長出來一大片胡茬子,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打不打?”
“蘇拉拉告訴我了。”軒轅林楠依舊不爲所動,冷冷地看着鏵甄說道。
鏵甄有些沒頭沒腦地看着對面的軒轅林楠,一臉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的樣子。
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或者說,是起鬨!
“他們不是來比武的吧?”
“是來談戀愛的吧!”
“可是那男的,不是……”
“小點兒聲!那男的就是月氏國女皇帝的這個吧!”比出小爺的手勢。
“那這也太大膽了!那個皇帝還在那坐着呢!”
“聽說他和那天被打傷跑掉的那個,都不是很受寵!”
“月氏國的女子真是!竟敢這樣對待男人!”
“身爲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樣子!我們得支持他不要畏懼那個狗屁女皇!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親一個!”
鏵甄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向軟轎。
軒轅林楠一躍而起,鏵甄回過神來也踮起腳尖向後滑了過去。可惜,軒轅林楠畢竟是男子,爆發力要快一些,況且,他起手也比鏵甄快。
軒轅林楠擁着鏵甄的腰,吻上了她的脣。
鏵甄觸到他冰片似的脣,這才反應過來。她大力地推開了軒轅林楠,向軟轎的方向看,忍不住有些害怕。
“我認輸。你贏了。”軒轅林楠說道。
康正帝重新坐到軟轎裡的時候,看着轉過頭不理她的百里凌風尷尬地說道:“額——嘿嘿嘿,那個,你餓不餓?”
百里凌風一臉病容,卻還是噙着溫柔的讓康正帝害怕的笑容,說道:“等我傷好了,我回答你啊!”
康正帝渾身的雞皮像悲傷一樣逆襲成片,她趕忙鑽在唐越的懷裡,無辜地撒嬌說道:“我什麼也沒做!我什麼也沒做——!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令康正帝沒想到的是,唐越竟然也生生地掰開了,康正帝環抱在他腰上的手,說道:“我不是不會吃醋的人。我只是不對你發火。你不要當做我就不會吃醋。”
康正帝一臉驚恐地樣子,還帶着一絲懵逼。說道:“我把林楠當兄弟,他現在竟然想要睡我!我纔是該不高興的那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