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推開,下來的是總參謀長寧忠北。
軍方的三號人物,雖然暫時還不屬於華夏國國家領導人的序列,但他的權力,隱隱比一些中央局委員還要大上一些。
正當那幾個武警搜腸刮肚的想要找些說辭時,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寧忠北上將,居然是直接衝着他們這邊大步跨了過來。
一邊走,臉上還一邊充滿了急迫的意味。
“你終於來了,終於來了。走,快走!主席還在等你!”看到林一凡的身影,寧忠北才終於放下心來,他最怕的情況,就是他已經向主席保證,林一凡卻沒有到場,或是林一凡到場時,祖瑪將軍已經死亡。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剛剛對林一凡推推搡搡的幾個武警,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年輕男子,到底是誰?不僅僅是總參謀長對他這麼客氣,聽總參謀長的意思,主席都還在等他!?主席哪天不是日理萬機,居然還專門等他?
而這時候,等寧忠北走近之後,也赫然是發現了林一凡這邊的情況。
寧忠北何等人物?只不過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發生什麼。
“還不把林大校放開!”一聲呵斥,寧忠北的臉龐瞬間變得威嚴無比。
那三個武警,就如同木偶一般,愣愣地將林一凡給放了開來。
“快點走,祖瑪將軍的生命體徵已經降到最最微弱了!”呵斥完之後,寧忠北便是一把拉住了林一凡,作勢是要將他給拉到奧迪車上去。
祖瑪將軍中毒事件,如果沒能夠處理得好,讓祖瑪將軍身亡的話,他寧忠北這個負責安保、監察的總參謀長,難辭其咎。
“等等。”林一凡眼角的林光是瞥到了那衣衫襤褸的老頭,一下子就是頓住了身形。
寧忠北愣了一愣,接着就是順着林一凡的目光看到了那被拉扯着的老頭。
“還不快把他帶過來!”聲音急迫的,寧忠北幾乎是用喊的語氣。
衣衫襤褸的老頭很快就是被那兩個木偶般的武警給帶到了林一凡面前。
近距離接觸,林一凡才是發現,這老頭的面容,要比剛纔自己看到的,還要蒼老。
滿臉的灰塵和油污,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散發出一股不輕的味道。
“青天大老爺!冤枉啊!冤枉啊!”老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是知道寧忠北是從奧迪小車裡走出來的,所以一看到寧忠北,立刻就下意識地想要跪倒。
不過,他卻沒能夠如願。
因爲林一凡的雙手,赫然是託着了他的膀臂。
“老人家,我爲你做主。”看着這滿頭白髮的老頭,林一凡輕輕嘆了口氣。
如今的華夏國,雖然在經濟方面是發展的日新月異,但是一些比較明顯的問題,也都開始逐漸凸顯出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如今的貧富差距過大和官民之間的矛盾。
就比方說,現在在林一凡面前的這可憐老頭,林一凡將他扶到寧忠北的車上之後,這衣衫襤褸的老頭,才終於是開始顫顫巍巍地講述起來。
而隨着老頭的逐漸講述,不僅僅是林一凡,就連一邊的總參謀長寧忠北,本來焦急的臉色,都是赫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老頭叫徐建業,是個越戰老兵,對越戰爭的時候,腿部被流彈打到,從此行動都是有些不便,不過,當戰爭結束的時候,徐建業還是很順利地被評爲了個人二等功,享受國家津貼和分配住房。
靠着國家津貼和國家分配的住房,身體稍微有些殘疾的徐建業也是結婚生子,並且將兒子一直撫養到了大學畢業。
徐建業的兒子很優秀,畢業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已經在市政府做到了副科長的職位。
本來,如果一切不出差錯的話,老頭的這一生將會子孫滿堂,閤家歡樂,然後,就這麼過一輩子。
可是,上天似乎總是要讓人過得不如意,在老頭六十歲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終於是發生在了老頭的身上。
直到現在,老頭都是記得很清楚,那是十年前的一天,還有三天,正好是孫女的一週歲生日。
兒子兒媳婦都在市政府上班,老頭是一個人在家裡帶着孫女。平時,孫女一直都是很乖很乖,從來就不哭鬧,可是今天,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僅僅老頭是心中經常不安,就連才一週歲的小孫女,也是在不停地哭鬧着。
雖然心裡有些不安,但老頭還是好好安撫了孫女,並且做了一桌菜,等兒子和兒媳婦下班回來。
可是,一直等到了七點多,徐建業的兒子和兒媳婦,都是還沒有回來。
市政府是六點下班,徐建業被分配的房子,距離市政府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路程,按道理來說,平時兒子和兒媳婦不到六點半就應該是到家了。
一直等到了八點多鐘,老頭心裡的不安情緒是越來越重了,不過孫女一個人在家,老頭也根本就不放心一個人出去尋找。
而等到了九點多鐘的時候,老頭的家門,終於是被人敲開了。
不過,讓老頭驚慌的是,敲門的並不是他的兒子兒媳婦,反而是幾個穿着警服的公安。
老頭一下子就懵了,據那幾個公安所說,他的兒子媳婦,居然都是在市政府大樓跳樓自殺了。
聽了這個消息,老頭差點暈倒,不過,在看到了那邊那可愛的小孫女之後,老頭終於是搖搖晃晃地挺了過來。
不可能!
兒子兒媳婦生活這麼美滿,怎麼會突然自殺?
所以,老頭很快就是向那幾個警察提出了疑義,並且提出想要看一眼兒子和兒媳婦的屍體。
出乎老頭意料的是,那幾個警察卻是一臉支支吾吾的模樣,並且說,他兒子兒媳婦的屍體已經是被送到殯儀館火化,稍後會有骨灰送過來。
敏銳的老頭一下子就是感覺到了不對,如果兒子還要兒媳婦真的是自殺的話,警察怎麼可能會這麼慌忙地要將屍體送去火化?
可是,等老頭剛想要問個清楚的時候,那幾個警察,卻已經是一臉不耐煩的離開了。
兒子兒媳婦死了,而且是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老頭怎麼可能是會放這幾個警察離開?當即,老頭便是抓住了這幾個警察的胳膊,想要將他們給留下來。
不過,那幾個警察似乎是想要儘快離開現場,竟然是一腳將身有殘疾的老頭給踹出去了好幾米遠。
老頭徐建業是在地上趴着了好久好久,接着才終於是緩了過來。
而爬起身來之後,老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上了自己的孫女,壓抑着內心的極度悲痛,一步步地、坡着腳地走到了市政府門外。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是自殺的,所以說,老頭一定是要弄個清楚,自己的兒子還有兒媳婦,到底是怎麼死的!
隱藏着身份,小心翼翼地打聽着消息,好幾天之後,老頭終於是從市政府周圍的那些老頭老大媽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據那些人說,是市委書記的兒子看中了自己的兒媳婦,將自己的兒媳婦叫到市政府的賓館後,兒媳婦誓死不從,那該死的市委書記公子,居然是派人將自己的兒子給綁了過來,用自己兒子的性命來威脅自己的兒媳婦。
老頭徐建業脾氣剛烈,老頭的兒子,也是遺傳了這一點,怎麼可能是受得了這樣的屈辱?掙扎反抗之中,老頭的兒子,是被那市委書記公子的幾個跟班給打昏了過去。
老頭的兒媳婦,一直是和老頭的兒子極爲恩愛,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刻是瘋狂了起來,一下子就是將市委書記那位公子的身上給咬出了好幾道傷口。
這些,那位市委書記的公子赫然是暴怒了起來,指揮着他的那幾個跟班,瘋狂地毆打起老頭的兒媳婦起來。
老頭徐建業的兒媳婦纔剛剛生養沒幾個月,身子還虛弱着,被幾個身強體壯的男子這麼一頓毒打,當時就是徹底背過了氣去。
而不管是那位市委書記的公子,還是他的那幾個跟班,跟班就沒發現到這一點,還以爲老頭的兒媳婦只不過是昏迷了過去而已。
於是,在老頭的兒媳婦背過氣去之後,那個市委書記的公子還有他的幾個跟班,居然還是對老頭的兒媳婦進行的輪流的性侵害。
等他們發現老頭的兒媳婦已經喪命之後,徐建業老頭的兒媳婦,已經是徹底身體冰涼了。
這一個發現,立刻是讓那幾個剛纔還獸性大發的禽獸,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死了人,那問題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連那市委書記的公子,也是徹底嚇壞了,說實話,雖然欺男霸女的事情幹得多了,但像殺人這種事請,他還真是第一次做。
市委書記公子的那幾個跟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就要開始毀屍滅跡。
他們也明白,一旦事情暴露,他們也難逃法律的責罰。
可是,就在他們開始毀屍滅跡的時候,先前昏迷過去的老頭兒子,突然是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老頭兒子當然就是看到了眼前這殘忍的一幕。
還沒來得及大叫,老頭兒子的肚子上,就是捱了狠狠一刀。
動刀子的,正是那位市委書記的一個跟班。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在那位市委書記的干預下,這件案子被定性成了普通的自殺案件,並且,屍體是被立刻送到了殯儀館火化,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切的一切,也不知道是被誰親眼目睹了,幾天之後,市委書記公子殺人的消息,就已經是在市委大院以及市政府外邊流傳了開來。
儘管有市委書記的刻意壓制,但這種流言,卻還是傳到了老頭徐建業的耳朵裡。
聽了這樣的傳言後,徐建業老頭自然是火冒三丈,當時就直接找到了省政府,跪在了省政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