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裕走了三天,安芷便也在豫王府別院待了三天,蕭恆裕的消息沒有傳來,仇愁的消息卻是傳來了。
仇家要和盧家聯姻,以及,仇愁將府上的嫣紅姑娘配給了侍衛阿木。
“噗!”乍聽得這個消息,安芷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她實在是無法消化信息量這般巨大的消息。
“這是真的?”安芷狐疑地看着面前蕭恆裕給她尋的小廝,這小廝時常出門,因此經常給她帶來一些外間的消息。
“回大人,千真萬確,這帝都已經都傳開了。”小廝狗腿地道,又將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給想了個遍,然後安芷得出一個結論。。
她這段時間是不是錯過了很多?然而元培和元逸一直貼身保護着自己,除了這小廝傳遞來的消息,她並沒有接觸過外界。
曾經的仇愁幾乎是每天都出現在自己面前,而現在……蕭恆裕走了三天,他卻是一次都沒有來過,安芷問過元培,元培卻只是笑笑說最近仇大人實在是太忙了。
彷彿,空閒的人就只剩下了自己而已。
安芷坐在院子中,看着凋零了落葉的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橫斜,風吹過,枝幹晃動,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冷意。
仇家和盧家聯姻一事事關重大,自從那日盧譽上門提起了這事之後,仇容顯然便將這事給放在了心上。畢竟,仇愁也回家了不是嗎?
只是……
一來,作爲如今最得寵的天子近臣,盧家出了一個丞相還有一個寵妃,勢力正如日中天,外加上盧家三小姐盧晴柔性格溫婉大方,又是名滿帝都的才女。
“不行。”然而,仇愁在這些消息愈演愈烈之前便回了仇家大宅,當面拒絕了仇容。
“這樁婚事對你對家族而言都不錯。”仇容看着仇愁皺着眉勸道。
“即使沒有這樁婚事,我仇家也絲毫不遜色。”仇愁冷笑着回答。
“你母親臨終前的心願便是看着你成家,你究竟還要拖到何時?”仇容不由怒道:“你可別忘記了,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仇愁大笑了幾下道,“你可別忘記了當初母親是怎麼去的。”
“你!”仇容不由得氣急,妻子的離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這麼多年來放任仇愁在外,其中很大因素自然也包含着妻子的。
“還請父親拒絕盧家,平息謠言。”仇愁說罷,拱了拱手便瀟灑離去。
看着仇愁離去的背影,仇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仇府發生的事,自然躲不過盧府的眼線,仇愁回家拒婚一事很快便傳到了盧府。
稟報此事的時候,盧晴柔也正好在盧譽的書房內。
聽了這個消息的她,臉色一下子刷白,也顧不得與盧譽說什麼,便羞憤地衝了出去。
“小姐!小姐!”盧晴柔的貼身丫鬟也跟在身後衝了出去。
“丞相,這……”來彙報消息的人顯然沒有想到盧晴柔也在。
“罷了,你且先下去吧。”盧譽搖了搖頭,示意人下去。
盧晴柔的性子和想要的,他很清楚,盧晴柔喜歡的是豫王。
大夏豫王——蕭恆裕。
若是別的男子便也罷了,怎麼偏偏便是他?
盧譽知道自己雖然身爲丞相,盧家勢力也正如日中天,然而這恰恰是帝王所不喜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盧家勢力越雄厚,便越爲上位者所不喜。
沒有那個帝王喜歡太過於強大的臣子,因此,盧譽思前想後,便是決定要讓盧晴柔嫁入仇家,世人只知道仇家是幾大門閥之一,財力非常雄厚,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仇家人好似都不喜歡權利,哪怕是如今風頭正盛的仇愁,也只是在大理寺卿並未入主內閣,雖然他的才華完全可以勝任,然而盧譽卻知道,仇家人這般無非是因爲他們名爲門閥,實則爲皇帝的暗探,他們完全效忠於皇上,若是盧家與仇家結盟,自然也是像皇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能暫時讓自己這邊鬆一口氣,畢竟,皇帝的手段是越來越激烈了。
只是……
盧譽萬萬沒有想到,即使自己拉下老臉前去,仇家居然還是意味不明,且纔不久前,便傳來了仇愁不願意與盧家聯姻的消息。
盧譽看了看盧晴柔跑出去的方向,早就不見了蹤影,不由得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他的晴柔……
盧譽大概永遠想不到,當初聽得他這般提議的時候,仇容的確是動了心的,並且,仇容也沒有繼續往細想。
“我早就說過,那仇家人老奸巨猾,能在天子手下侍奉這麼多年的家族,怎的可能只是因爲你的身份而對你的提議動心?”身後不知道何時坐了一個人,蒙着面紗,輕笑道。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如今,皇帝對我們的打壓可是越來越嚴重了,我手下那些學生不知道不覺間都名爲升遷,實爲收權,若是再不有所動作,你我難道就等着那皇帝小二架空我們?”盧譽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盧丞相未免也太心急了點。”黑衣人不可置否,“你可知,你這般動作,只會讓你自取滅亡?”
“此話怎講?”盧譽心頭一驚,趕緊問道。
“你希望與仇家聯姻,無非便是想向那皇帝表明自己的心意,表示自己是站在他那邊的,你可曾想過,萬一皇帝認爲,你與仇家聯姻是另有所圖,你的目標其實是仇家情報網裡的那些東西呢?”黑衣人在一旁每說一個字,盧譽的神色就凝重一分。
“你我都知道,那情報網裡有許多秘密,得到這個情報網,這大夏皇朝的人幾乎都要以你馬首是瞻。盧丞相,您覺得,這真的是一步好棋麼?皇帝,會放任你們這般麼?”黑衣人邊說着便擺弄着面前的棋盤,棋盤上,有一方已經隱隱顯露出了潰敗之勢。
聽着黑衣人的話語,盧譽閉了眼,初時定下這計劃的時候,事後也想過,的確太過於着急,他也欠缺考慮,可是,如今他還有什麼辦法呢?這消息都傳了個遍了,怎麼收都是收不回來了。
“盧丞相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黑衣人起身經過了盧譽身邊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