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震說有辦法對付韓楓,向盛東來了興致,可是一聽周震說要留大熊哥一命,拿他來當誘餌,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事跟老闆交待的事情相違背,向盛東有點犯難起來,於是道:“你有幾分把握?”
“韓楓這個人我知道,雖然奸滑,但卻很講義氣,只要大熊哥在我們手裡,他絕對要來救,所以誘他前來,我有十分把握,但能不能抓住他,這就要看東哥你的本事了。”
向盛東一拍大腿,叫道:“好,我馬上跟老闆彙報一下,聽聽他的意思。”
當下,向盛東來到單獨的房間,跟老闆竹內川秘密聯繫了一下,竹內川的本意是將大熊哥和韓楓全都滅口,既然能用大熊哥誘韓楓上鉤,他也不再乎讓大熊哥再多活幾天。
周震等了一會兒,向盛東一臉喜色地進來了,衝着他道:“兄弟,就按你說的辦,咱們這就動手。”
“別急,再等一兩天。”
“爲什麼?”
“聽說韓楓昨天一戰,受了重傷,現在躺在醫院裡面,要這個時候威脅他,他就是想去救人,也是有心無力。所以不如等他養好傷,咱們再使出這一招,保證他乖乖就範。”
“好,兄弟真是能掐會算,厲害厲害。”
“哪裡哪裡,以後有機會還請東哥多多提攜。”
“啊啊啊,兄弟客氣了,在雲海市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可得多仰仗你纔是啊。”
周震親自給他倒了杯酒,十分親近地道:“東哥,我說正經的,雲海這地方雖然好,但只有巴掌大塊地方,並且還有虎頭幫和西堰堂兩大勢力與野蜂堂平起平坐,聽說最近又冒出一個什麼黑刀會,勢頭很猛,幾乎能趕上我們這三個老牌勢力了,那麼以後雲海就是四大勢力,這就形成了粥少僧多的局面。”
向盛東眉頭輕輕一皺,說道:“你剛纔提到的黑刀會,我最近也有所耳聞,聽說這股勢力崛起得特別快,但又有幾分神秘,至今都沒有人知道它崛起的原因,你對它又知道多少?”
周震是地頭蛇,對雲海瞭如指掌,黑刀會是新近起來的一股勢力,他自然清楚明白,並且他還明裡暗裡吃過黑刀會幾次虧,只是一直忙着對付韓楓,所以才暫時沒有理會。
只聽他道:“黑刀會的成員,幾乎全是以前雲海的那些小勢力,但就在一年前,這些小勢力慢慢被人整合,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等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成了氣候。”
說到這裡,周震嘆了口氣道:“唉,也怪我一時大意,當時顧着生意上的事情,疏忽了一下,結果就讓它坐大了。”
周震所指的生意上的事情,其實就是林家的事,當時他忙着圖謀林家的產業,雖然知道市裡有一股勢力正在坐大,但卻無力去理會。
向盛東眉頭輕皺,並沒有表態。他的根不在雲海,對這裡崛起多少股勢力並不在意,他只需要跟最強大的勢力結交成朋友就足夠了。
周震當然知道他的想法,但也沒有指責,又道:“東哥,以後雲海是越來越難混了,雖然憑着我的老底子,混碗飯是沒有問題的,但想要發展就難了,還請到時東哥多多指點。”
向盛東突然笑了笑道:“兄弟,咱們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既然你開了口,我肯定記在心頭,但打鐵還需自身硬,我能幫你一時,不能幫你一世,很多東西得
你自己去做。”
“明白明白,那就謝謝東哥了。”
“呵呵,咱們兄弟,有什麼話說,改天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到時你可以跟他們好好談談。”
周震聞言心裡微微一怔,馬上舉起酒杯,說道:“東哥真是夠朋友,這一杯我敬你!”
兩人喝了好幾杯,都微微有點醉了,這時周震突然道:“東哥,現在的小弟不好帶,你也幫我留留心,如果知道什麼事情,還請告訴我一下。”
“這還用說,咱們兄弟一場,理應如此。”
“好好好,那我再敬一杯!”
話只是點了一下,但周震相信向盛東能明白意思,所以一帶而過,沒有再深說。
就在二人把酒言歡的時候,雲海市某酒店的鐘點套房裡面,兩個男人也坐在一起,但卻沒有酒,也沒有茶,純粹是面談。
坐在左邊的是朗存方,坐在右邊的竟然是羅文虎!
這兩人那天在馬卡迪廳見了面,談了一小會兒,然後郎存方去了迪廳,結果跟羅文虎所說一模一樣,大熊哥果然沒有見他,還專門搞了許多花樣,最後才通了電話。
朗存方從這一點,推斷出羅文虎在某些方面,跟他是站在同一陣線,而對立面則是“大熊哥”,或者說是綁架了大熊哥的那個人。
此時,朗存方已經跟竹內川進行過密談,對事情的脈絡把握得更多,說話也更有底氣。
“朋友,很高興你昨天的提醒,這是一點小意思,你先收下。”朗存方將一個信封遞了過去,看厚薄程度,應該是兩三萬元。
羅文虎將信封收下,心裡暗道:“出手這樣大方,果然是大金主。”嘴裡說道:“我也是爲了幫朋友,不想你上當受騙。”
“我相信你是大熊哥的朋友,只不過,我不太理解,你爲什麼想得到那盤錄音?”
“我覺得,那盤錄音可以救我的朋友。”
“哦,爲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綁架大熊的人,就是想得到這盤錄音,我如果先得到了,就能跟綁架者交換,把大熊救出來。”
朗存方的嘴角微微翹起,心裡暗暗思量,把所有信息串聯到一起:
大熊哥手裡執有錄音,又敲詐了竹內川三百萬,但卻沒有交給綁架者,肯定是不想綁架者再次向竹內川進行敲詐,那樣就會暴露到手的三百萬,到時這錢肯定得落到綁架者手裡,這大熊倒是不笨。
而這個自稱是大熊哥朋友的人,卻不知道大熊手裡有錄音,那麼他到底是不是大熊的朋友?
如果是的話,他就被大熊給騙了,如果不是,那麼這傢伙又會是誰?
郎存方眼睛微微一眯,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道:“沒問題,我可以把錄音交給你,但是你得先把大熊救出來。“
羅文虎聞言一愣,感覺這話有點問題。
因爲他的意思是先拿到錄音,再用錄音去換大熊,但郎存方剛纔話說得很明白,是讓他先去救大熊,然後再把錄音交給他,這明顯是本末倒置。
他盯着朗存方道:“沒有錄音,我怎麼能救大熊?”
朗存方笑了笑,但卻一言不發。
羅文虎有些納悶了,這傢伙到底打的什麼啞謎?
兩人相坐無語,過了半晌,朗存方突然道:“不如這樣,我幫你救大熊,事成
之後,你自己向大熊拿錄音。”
“你是說,大熊手裡有錄音?”
“對,肯定有。”
羅文虎疑惑了,他親自審的大熊,都逼到那個份上,是人都不敢說假話,大熊真的敢嗎?
朗存方見他一臉不信,不緊不慢地道:“我再告訴你,大熊手裡不但有錄音,而且還有三百萬,並且是美刀。如果你能救他出來,這些東西全都是你的,而且我之前說的八百萬依然有效。”
三百萬美金,就是兩千多萬華夏幣,再加上八百萬,那就是三千多萬,這對羅文虎的誘惑的確太大了,這小子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一百顆糖果,能讓一個三歲小孩做任何事情,一百枚個遊戲幣能讓五到十歲的孩童做任何事情,一百萬美元,能讓這個世界上百分之十的人做任何事情,如果是一百億,相信只要是正常的人類,都會爲之動心,並且爲之奮不顧身。
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在足夠的誘惑下,所有人都會動心,這是真實的事情。
羅文虎本來就是一個貪婪之人,但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如果要他殺一百個人,換取三千萬,他應該不會答應,因爲風險太大,說不定他剛殺到第五個或第十個人的時候,就被當場擊斃,這種有錢沒命花的蠢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但現在只需要救一個人就能得到三千萬,他要是再不動心,那絕對就是天下第一傻瓜!
“你說的是真的?”羅文虎盯着朗存方道。
“當然是真的,我會拿八百萬跟你開玩笑嗎?”
“但我不信。”
羅文虎回答得非常乾脆,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但他知道必須這樣說,才能試出真與假。
“你爲什麼不信?”
“因爲我看不出你這樣做的利益。”羅文虎冷冷道:“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從來不相信,你要是這樣跟我談話,我看還是到此爲止吧!”
說完,這傢伙竟然真的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朗存方的眉頭緊緊皺着,一直等羅文虎將門拉開,前腳已經踏出大門,但他不是一聲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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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的一聲,羅文虎將門重重關上,大步向前走去。
朗存方聽着腳步聲順着樓道漸漸遠去,突然站起身來,將門猛地拉開,說道:“朋友,剛纔是我冒犯,咱們接再談。”
羅文虎感覺自己後背有液體在向下淌,暗暗慶幸自己在最後一刻戰勝了自己的貪念,洞察到對方的陰謀。
沒錯,朗存方剛纔就是在佈置一個圈套,等着他向裡鑽,然後將袋口一紮,到時他就會任其宰割。
正如那句話所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掉下來了,你不去碰它,它怎麼看都是一個誘人的餡餅,但只要你敢動它一下,誘人的餡餅會在瞬間,變成一個黑洞洞的陷阱,將你連骨頭帶肉,全都一口吞進去。
雖然羅文虎並不是很清楚陰謀的內容,但他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於是抵住了巨大的誘惑,明智地選擇了離開。
而他的離開,讓朗存方改變了之前的想法,或者說是開始第二方案,那就是真正的合作。
朗存方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但總的來說有三種人,一種是比你聰明的人,一種是比你笨的人,第三種是跟你相差無幾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