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馬隊這樣一個朋友,桑白雲的心情好了一些,露了個笑臉道:“馬隊,到時有麻煩事情,我肯定不會客氣,但在雲海有什麼事,你也一樣。”
爽快的人在一起,無論怎麼樣都是爽快,兩人剛纔還打得激烈,轉眼就成了好友,這份友誼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永遠不可能有的。
盧局也看得眼前一亮,他早就聽老搭檔說過桑白雲武功高強,這次帶馬隊過來就是有意考量一番的,沒想到馬隊竟然都不是這丫頭的對手,於是讚道:“桑隊,老魯果然沒說假話,你這功夫的確不錯,以後有機會多跟咱們鬆遠的警官們交流交流,殺殺他們的驕氣,別讓他們夜郎自大。”
老魯就是雲海市局長,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雖然身居要位,但從來沒有傳出以權謀私的閒話,就連公車都不曾私用,是一個口碑極好的老警官,同時也是一位好領導,否則像桑白雲這樣年輕的女孩,絕對不可能在沒有什麼背影的情況下,提拔得如此之快。
聽盧局提到魯局,桑白雲的態度好了許多,微笑道:“原來盧局跟我們家老頭子認識,剛纔真是多有得罪,你可得大人大量,不要在老頭子面前說我的壞話。”
打了一架,全身都舒坦了,心情也放鬆了,加上魯局是桑白雲這輩子最感激的人,所以一聽說盧局跟他認識,自然就多了幾分親熱之意。
盧局大笑道:“你叫他老頭子,還真是挺貼切的,那傢伙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張老臉,現在真的老了,還是那張臉,哈哈哈。”
緊張的氣氛一下得到緩解,兩個地方的警官更放得開了,盧局跟桑白雲說了一會兒話,因爲有事就先離開了。
桑白雲準備明天就帶隊回雲海,看大家今天難得放鬆一下,於是決定自已先回去,放大家一個晚上的假。
這時,馬隊突然走上前來,桑白雲跟他很投味,主動招呼道:“馬隊,喝酒我可陪不了你,有機會你去雲海,我陪你練拳。”
馬隊哈哈一笑道:“桑隊,你的武功我已經領教了,就是散打我也不是對手,不過有機會還是要向你多領教領教纔是。”
“哪裡哪裡,馬隊的功夫紮實,真要跟我耗下去,我也不一定能贏。”
閒話幾句,馬隊進入正題,說道:“聽說你們這次過來是抓一個叫皮哥的人,對吧。”
一提到這個傢伙,桑白雲的心裡蒙上一層黑霧,有些沮喪地道:“不錯,可惜連守三天,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看來這傢伙十分狡猾,輕易不會上鉤。因爲局裡有事,我明天準備回去了,到時還請馬隊多留心一下,如果有他的消息,麻煩你跟我來個電話。”
馬隊擺了擺手道:“麻煩什麼,大家都是一個系統,幫你們也是幫我們自己。”跟着他話鋒一轉道:“這個皮哥,在咱們鬆遠市也算是一個人物,七年前我曾經參加過一次抓捕他的行動。”
桑白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原來你認識他!”
“我親手抓的他,當然認識了。”馬隊嘿嘿一笑道:“那時我在市局行動組,參加了行動,這傢伙的確如你所說,狡猾得很,我們守了近半個月,才把他逮住。”
“哦,他犯的什麼事兒?”
“詐騙,騙了十幾個企業,差不多有三四千萬。”
桑白雲聞言,眉頭一皺道:“這
可是鉅款,少說也要判十年以上,他怎麼這樣快就出來了?”
馬隊無奈一笑道:“這個說來,還真奇怪,這傢伙明明被我們抓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幾十家企業有九成以上的突然反口,不承認皮哥騙了他們,最後落實到他頭上的款項,好像只有二十幾萬而已,這傢伙把那二十幾萬乾淨利索的還了人家,然後又走了走關係,最後在牢裡呆了不到半年就出來了。”
刑警是最辛苦的一個職業,在警察系統裡,也同樣如此,不但經常長途奔波,而且在面對兇殘的犯罪分子時,時間會有生命危險。但這破案和抓人就是他們的職責,只不過在人抓到之後,就跟他們無關了。
當他們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抓到了嫌疑人輕鬆躲過法律的制裁,旁人是很難明白他們心裡那種感覺的。
桑白雲也是刑警,自然知道,於是道:“馬隊,只要我們盡了力,別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馬隊有些感慨地點了點頭,又道:“這傢伙最近幾年一直沒有露過面,想要找到他,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我倒有個門路,興許能找到這傢伙。”
聽到他的話,桑白雲有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急切地道:“那咱們趕緊行動吧!”
馬隊有些神秘地道:“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我打電話給你,就你我兩個,人不要多了。”
桑白雲微微一愣,但她相信馬隊這樣一定有原因,於是沒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突然,韓楓從旁邊探出頭來,說道:“再加我一個。”
馬隊剛纔就注意到韓楓了,畢竟能一口喝掉一斤白酒的人很少,而一般能喝酒的人,都差不多是性情中人,跟他相差不多。
不過,馬隊卻搖頭道:“不行,就我跟桑隊去。”
韓楓眨了眨眼道:“馬隊,你不會是看上咱們桑隊了吧,這算是單獨約會還是別的什麼?”
如果是別的人,聽到這話肯定會覺得心虛,因爲桑白雲長得太美,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她,都夢想能與她約會,可是馬隊沒有,因爲他已經三十多歲,比桑白雲至少大了一個年輪,而且他是從心裡佩服桑白雲,不敢有半點輕慢之情。
只聽馬隊把臉一板道:“小韓,你這樣說就不好了,開玩笑還可以,要是真這樣想,那我這個老大哥可要好好修理你一頓了!”
“嘿嘿,當然是玩笑,你還當真了,一點都不好玩。”韓楓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想道:“你想真我還不幹呢,這樣一個大美女,要是被你這個黑大漢給約走了,那還有沒有天理?”
這時,桑白雲突然道:“馬隊,韓楓可以去。”
馬隊愣了一下,遲疑地道:“那個地方人越少越好,你真的要帶上他?”
“我們可以分成兩組,他單獨跟在我們後面,只要注意隱藏行蹤,應該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桑白雲不是無知的小女孩,而是身經百戰的警界霸王花,她雖然相信馬隊的爲人,但任何情況下多一張底牌都是必要的。她知道韓楓的身手極高,至少在她之上,有他同行,會更加安全,同時也可以更加順利地抓到皮哥。
馬隊十分尊重桑白雲的意見,見她堅持,也就同意帶上韓楓。
“桑隊,一會兒你給盧局打個電話,他是我的分管領導,我陪你
們抓皮哥,得他同意才行。”
“沒問題,我現在就打。”
桑白雲給盧局打了個電話,稍稍把事情一說,盧局十分痛快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後,桑白雲這才道:“馬隊,明天咱們到底去哪裡?”
馬隊眨了眨眼,輕聲道:“古玩市場。”
最近幾年,華夏颳起了一陣收藏熱潮,許多家底殷實的人都熱衷於此。把幾百年前,乃至幾千年前的物件擺在家裡顯眼的位置,既是一種裝飾,也顯示出主人的尊貴和氣質。
古玩市場就是在這股熱潮下應運而生的,有些城市的市場相當火爆,每天的成交額更是高得嚇人。鬆遠的古玩市場在國內算是中等水平,價值連城的寶物沒有,但是每年都會有幾件百萬千萬的不凡之物驚豔現世。
不過,專家說的一句話很好,收藏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種東西一件動輒就是幾十萬,上百萬,乃至過億,要是收到一個贗品,那可就虧大了。而現在的贗品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就是一些所謂的行家裡手,也有走眼的時候。
據馬隊說,皮哥是個玩家,最喜歡玉器類的收藏,當年這傢伙詐騙企業的大部分錢款,至少有一半被他拿去買了玉器,這是他親眼所見,從家裡收出成箱的玉器。
俗話說,玉是君子之物,皮哥雖然絕不是一個好人,但偏偏就是愛玉,也許他的心裡還是想做個好人吧。
上午九點多鐘,鬆遠古玩市場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但還有一些商鋪關着門。這個行業跟別的行業不同,沒有固定的旺點,只看有心的顧客是什麼時候登門。
市場大門修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大牌樓,全都是仿古風格,給人的感覺十分厚重滄桑。兩名男子出現在門口,一個古銅臉色,一個頭上戴着頂帽子,遮住大半張臉,但脖子處露出的一點肌膚卻白晰如玉。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馬隊和桑白雲。
因爲桑白雲長得太漂亮,太顯眼,所以馬隊特意讓她易容成男子,但那天然的冰雪之膚還是無法改變。
只見她身長時下最普通的男裝,頭上帶着一頂涼帽,將一頭烏髮全都藏在裡面,腳上穿着一雙大號涼鞋,那造型要多怪有多怪,可偏偏往這古玩市場一站,她就顯得不扎眼了。
看來馬隊還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對各種環境都有一定的研究,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好的隱藏行蹤。
二人不緊不慢,隨着人流緩緩向前走,不時在路邊的攤位上停下來,看看這,又摸摸哪兒,但最後都不滿意,搖頭離開。
兩人身後二十米左右,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出現了,此人長得倒是清秀,卻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走起路來晃動雙肩,全身晃個不停,就像得了多動症一樣。
迎面走來一箇中年男子,手裡拿着剛剛花三萬多請的一尊玉佛,因爲他老孃得了一場重病,有高人指點必須在家放一尊玉佛,而且物體越舊越好。於是他一咬牙,把這尊玉佛請回家。
年輕男子晃手晃腳,一不小心,正好撞到中年男子的身上,玉佛從手裡一滑,向地面墜去。
“我的媽呀!”中年男人失聲叫了起來。
這時,那年輕男子不知怎麼一彎腰,正好將那尊玉佛接住,然後遞過去道:“這明明是佛,怎麼就成你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