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藤悅這才陡然回過神來,再看邵勳只見他已是面紅耳赤,呼哧地喘息着將灼熱的氣息全然噴在自己的頸間和麪頰。身體在不住地顫抖着,無數地吻中夾雜着他的抱怨。
“勳!不要這樣,不要!”藤悅已然清醒,掙扎着想要將他推開,可是越掙扎他卻越蠻橫,嘴巴里不斷地嘟囔着,手亦開始無良地遊走。
“勳!”藤悅只覺頭皮發麻,生氣地猛然發力將他推開,整理着凌亂的衣服,狠狠地用衛生眼怒視着他。
“怎麼了嘛!”邵勳卻顯得很委屈,她明明都已是自己合法的妻子,爲什麼還要拒絕自己呢?他想不明白,越想越生氣,難道是爲了剛纔那小子嗎?一酸楚的味道直衝額頂。
藤悅又羞又惱,懶得理他,大白天若真幹出什麼事兒來,那不丟死人嗎?更何況門都沒有關,剛剛自己明顯聽到了響動,難道他就沒有聽到嗎?憤然起身正準備離去,卻被他驟然扣住了手腕,語氣中帶着霸道地酸楚,“不許走,你要上哪兒去?”
可笑的單細胞,藤悅無語得哭笑不得,對他的感覺真是又愛又恨,俯視着他那張單純的俊臉,心中怒氣已然全消,“我去看看剛纔屋外是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啊!?”顯然他剛纔太過投入,根本沒有注意到屋外的動靜。聽她這麼一說,瞬間傻了眼。目光不好意思地瞅着那敞開着的房門,尷尬地笑了。是啊!雖然說與她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可是剛纔那樣兒若真被人看到還真是尷尬,難怪她要生氣了,看來的確是自己太過小心眼兒了。
“老婆,對不起呀!”
暈死!他這一天說了多少次“對不起”,搞不懂他這是怎麼了,真像個小孩子,不斷地犯錯又不斷地道歉,讓人又愛又恨,真想狠狠地揍他。
而與此同時,晴川離開了房間,傷心地只想快點兒離開這個傷心地。可是心裡、眼裡卻無法控制滿滿地都是她。小時候那可愛的樣子,長大那漂亮的顏容,沒有一點不是讓他揪心的,那出塵的氣質更是讓人魂牽夢縈。曾經以爲自己可以將她放下,可以像忘記其他女人一樣的忘記她,可以只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的去看待,可是到頭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沒有想過會爲她而哭,以爲自己不會爲女人而落淚。曾經自己身旁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然而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心底裡一直愛着的人原來是她。
院子裡的空氣的確是要比屋裡要清新一切,昂首望着藍天,深吸着來自樹梢的清新空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對她的心意,這太可笑了!自己竟然還一直在她面前扮演“哥哥”。
“少董!”而就在這個時候,西園寺翼從外歸來了,手裡提着許多東西。自打妻子車禍之後,家裡的家務大多都是他親自打理的,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哦!怎麼能不弄點兒好菜呢?只是他卻沒料到少董會來,雖然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可是自從女兒拒絕了他之後,西園寺翼也不好再像從前一樣的稱呼他。
“叔叔……”眨巴着眼睛,將淚水悄悄吞下,卻還得強顏歡笑地保持着風度,“您今天回來得真早啊!”
“呵呵,是啊,我今天請了假。昨天您不是還親自批的假嗎?”西園寺翼心情不錯,畢竟女兒嫁人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雖然說還沒有到真正舉行婚禮的時候,可是既然證已經領了,在法律上她便已是那小子的媳婦了。今天怎麼說都是個好日子,怎麼能不早點兒回來呢?
然而他卻沒想到,這剛一進家就看到了自己的老闆。——是的!如今他已正式接手了那家報社,已然成爲了他的老闆。
是啊!昨天的確是自己給他批的假,要不然也不會知道原來今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此刻想來心裡又是一陣憂傷,如果自己能夠早一些向她表白,事情是否還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少董,您這是怎麼了?”終於從他眼中發現了憂傷,西園寺翼雖然心裡清楚緣由卻依舊裝蒙地問道,“既然都來了,那怎麼還不進屋啊?”
“呵,”牽強地一彎嘴角,晴川故作鎮定,“不必了,我只是路過隨便進來看看。小悅妹妹現在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傷心了,那麼——我也就放心了。”說着,也不管西園寺翼如何回答,邁步便要離開。然而西園寺翼卻忽然叫住了他,“少董,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不如咱們先進屋再談,您看好不好?”
好?哪兒好了!回頭望着這熟悉的大宅,晴川心裡只是無奈的憂傷。說實在的,自己還真是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可是一想到那物是人非的場景,心裡卻是嗞嗞地寒。還是走吧!離開這個曾經被自己視爲療傷聖地的地方,因爲這兒如今給自己帶來的是更多的傷感。
轉回頭去淡淡地回答道:“叔叔,我還有事兒。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祝小悅妹妹新婚快樂,永遠幸福。”說罷,邁開步子走向了大門。
“少董,我想——”西園寺翼卻並沒有讓他就這麼離開,“過幾天我得陪悅兒他們到中國去,所以……”
“明天把請假書交來,”晴川已然不想再聽下去,“這假就當成年假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西園寺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屋子的走廊地板上,從貼身的內包中鄭重地掏出了一封信函,低頭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交到了晴川的面前,只見上邊赫然寫着“辭職書”。
什麼?他要辭職!?巖崎晴川只覺腦袋裡嗡一聲響。陡然轉過身來,怔怔地注視着他,心中百般滋味隨之翻騰。他知道西園寺翼的才幹,在他麾下所有的社團之中,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如果就因爲藤悅的事情,以至他離開報社,那自己的損失就不只是個人感情上的問題了,對於整個社團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事兒馬虎不得,必須得留住他。
“叔叔,這事兒絕對不行!”晴川緊張急了,方纔的憂鬱已然一掃而去,眼中出現了異樣的神采,“我可以給您假期,但是報社離不開您,巖崎社團也離不開您。如果您認爲小悅妹妹和我之間的事情讓您感覺爲難,那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這事兒您大可放心,雖然她做不了我巖崎晴川的妻子,但是她可以做我的妹妹。愛她並不一定是要與她天長地久,而是希望她能夠過得幸福快樂。”
這話彷彿也是勸慰着自己,晴川說出來,感覺心裡也舒服了許多,接過了西園寺翼手中的辭職信,刷刷幾下撕成了粉碎,嘴角微微揚起,雖然無奈卻也無憾了。
而再說藤悅,剛一出門便見媽媽正搖着輪椅消失在走廊盡頭。頓時腦袋裡嗡一聲響,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想起剛剛那情景,落在媽媽的眼中會是怎樣的感覺?媽媽生在中國,長在中國,從小受的是正統的中國教育,在她的思想中,女孩子二十歲前都還只是個孩子,可是剛剛自己和邵勳……天哪!這可怎麼辦?
“媽媽,媽媽您聽我解釋……”急切地追趕着媽媽,藤悅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可是邵勳卻還傻傻地愣在房間裡,眨巴着眼睛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其實虞閔心裡清楚,驚訝過來的她毅然接受了事情。女兒的確長大了,在日本十六歲的女孩子就已經是大人了,而她都已經十七歲了。今天又是他們的好日子,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再去糾結他們呢?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隨他們去吧!
可是藤悅卻並沒有這麼想,急切地追上媽媽,額上早已佈滿了冷汗,驟然撲到了媽媽跟前,一臉的驚慌,“媽媽……您……您聽我解釋……事情……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樣子!”
“傻孩子!”虞閔疼愛地輕撫着女兒的頭,慈祥地俯視着她:“你都是大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呢?”
“我……”藤悅眉頭緊鎖,咬住了脣。低下了頭,羞澀地不敢再看媽媽。一雙靈眸不斷地閃爍着,“我都還沒有完成學業呢?”
“我沒說不讓你讀啊!”無良的傢伙卻在這時忽然冒了出來,走路竟然連點兒聲音都沒有,着實把背對着他的藤悅嚇了一跳。陡然回頭,是他一臉無良的笑,“寶貝兒,你要讀什麼都可以,無論怎麼樣我都支持。不過……”緩緩地在她身旁蹲了下來,昂首仰視着虞閔,“媽,您想不想早點兒抱孫子呀?”
什麼!!!藤悅差點兒被他給氣死了,討厭的臭無良,這種話怎麼問媽媽呢?欠揍的傢伙,單細胞的腦袋又抽了嗎?
虞閔卻笑着回答,“小勳,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問你的妻子,她願意現在就爲你生孩子嗎?”
“不願意!”藤悅差點兒羞死,赫然對着這笨蛋單細胞舉起了拳頭,窘迫的臉上精緻的五官不斷地抽搐着,最後卻只能一頭埋在媽媽的殘腿上,嗚嗚地嘟囔着,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
“那麼,”邵勳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她,“媽,下個月等小悅的學歷轉好之後,我就帶她回家吧!我不相信我爸還有阻止我的理由,反正如今塵埃落定,小悅已經是我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