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豐擡頭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相信的瞪着秦慕笙,又忙着去看秦玖,他,他老早就以爲秦慕笙是要把秦玖派過來的!那丫跟了秦慕笙多長時間啊,又厲害的很,連秦賢都不敢輕視,派到集團裡多好一人才?
秦慕笙冷冷的看過去,秦豐立刻害怕的低頭,狠狠嚥了嚥唾沫,硬是頂着秦慕笙的高壓垂死掙扎,“可是,慕哥,我,我是真不行,我要是行,賢哥這些年也不會……”
“哼!”秦慕笙冷笑,秦豐立刻住嘴。
“你跟了秦賢三年,他行事,處理全部當着你的面兒,裡外都是明的,你就是再笨,看也該看會了!”
被秦慕笙這麼呵斥,秦豐頭更低,下頜壓着胸前,幾乎要低的鑽進地裡面。小聲辯解,“可是,要是遇上什麼變通,慕哥,你也知道我這點兒水平,我秦豐對您是絕對忠心,可這管理集團,真是要難死我了!”他說着,又哀求的去看秦慕笙。
“難?”秦慕笙冷笑,反問,“怎麼,秦賢不難?”
秦豐正要繼續辯解,秦慕笙一個眼神過去,他老實的低下頭聽話。
“秦賢跟我說了,這些年你跟着他,他看得出,你不笨,聰明的很,就是有些事不好開竅,做事太直。”
秦豐面上顯露愧疚之色。秦慕笙脣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無奈的微笑,這個秦豐,跟他的時間遠比其他人長久,且是很有自知之明,從來沒什麼歪心思,只一心跟着他。所以他才放心的把集團交給他。實話說,他當初對秦賢有防備,這個防備,就是秦豐。
見他漸漸有些鬆動了,秦慕笙才問,“他說的,你認不認?”
秦豐立刻不住的點頭,“認,認,慕哥,這個我肯定認,哎,我跟着您這麼些年了,我這點兒臭毛病,您還不曉得?”說着,又嬉皮笑臉,被秦慕笙的冷刀子射過來,乖乖低下頭繼續做檢討狀。
“給我把你那點子嬉皮笑臉收回來!”秦慕笙呵斥,“你不是當年跟着我混的小癟三了,你現在是集團的掌舵,給我拿出點兒風範了!”
秦豐立刻站的直直的,頭也低的很有角度。如此看來,倒也是個十分挺拔有氣勢的男人。其實,秦豐也只是在秦慕笙跟前才那麼不正經,集團裡,他人緣好,但威勢絕對不減,能撐得住陣仗。
“既然你認了,那就好說。”秦慕笙想到這裡,語氣漸漸緩和,道,“我把秦玖派到集團三個月。”他頓了頓,走到秦豐面前強調道,“記住,就三個月,你給我把你那些臭毛病全部改了。三個月後,你若是還沒那個能力……”他的話沒說完,秦豐立刻擡頭賭咒,“慕哥慕哥,我明白我明白!我,我一定努力,您可千萬別把我攆出去……”說着,幾乎要抱住秦慕笙的胳膊痛哭了。
“滾!”秦慕笙爆了個粗口。
秦豐知道秦慕笙這是答應了,忙跳開不停的點頭哈腰,“慕哥你放心,我絕對努力,絕對用心學,絕對學好!”
“下次,再給我設套,小心你的筋骨。”秦慕笙站在門口,冷冷給秦豐丟了一句話。秦豐立刻站住,只覺寒意森森,再不敢多說半個字,只低着頭不斷扯脣角。
搞了半天,人家早已知道他在這兒演戲呢?
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是晚上,秦慕笙上了車,安排秦玖直接送他回秦家。
秦玖有些擔心他,他這一整天都沒有休息,剛剛在集團裡一通檢閱,慰問,忙的不可開交,這會兒還要會秦家去應付吳淑屏,那真是要累壞了。
“先生,不如找間酒店休息,明天早晨再回去。”他建議。
“不需要。”秦慕笙合着眼皮淡淡道。
秦玖便沉默,將車子開得更加平穩些,給秦慕笙在車上小憩的環境。
車子開了會兒,就在秦玖以爲秦慕笙已經睡着了的時候,忽而聽到他略顯疲憊的聲音,問,“你知道爲什麼我不把幫派交給你?”他問完,語氣稍冷的加了句,“說實話!”
秦玖立刻正色,回答道,“是秦玖還不夠得到先生的信任!”
秦慕笙微微睜開眼睛,嗤笑了一聲,緩緩道,“秦玖,你跟了我三年,我的行事風格你應該瞭解。疑人不用,用人則不疑。”他稍稍停頓片刻,又道,“我身邊所有的事情幾乎都要經你的手,如果不信任你,你覺得,可能嗎?”
“是。”秦玖低聲愧疚回答。
但是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從開始秦慕笙就不許他加入狼集團,不許他以狼集團的規矩來行事。所以這些年他都在努力做事,即便秦慕笙的事情全部擺在他面前,不該他看的他也絕對不多看一眼,就是爲了以狼集團的規矩約束自己,讓自己達到要求,他相信秦慕笙自然會讓他加入集團。
聽到他的回答,秦慕笙閉上眼睛繼續問,“狼集團是什麼性質,你很清楚。我明着的身份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如果我身邊的人卻在黑道集團中,別人會怎麼想?”
“先生,秦玖明白了。”秦玖愈發愧疚。
這些年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他從來沒想到秦慕笙是從他的角度考慮的。他不希望秦玖輕易參與進黑道集團中,日後,若是他想要離開他自己發展,就很難了。想到這層,他立刻表示,“先生,秦玖願意一輩子跟隨先生左右。”
他說完,特特看了眼秦慕笙,似是怕他不相信。
秦慕笙脣角若有若無的勾了勾,語氣明顯緩和下來。
“我瞭解你的意思了。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去集團處理一些事情。記住,你是爲了幫助秦豐掌舵去的,一切事務儘量以他的行事風格來辦,且要儘量敦促他學習。最重要的是,不要以集團內部人的身份露面,如果我不找你,你也沒必要到我這裡來報道,每天視屏彙報就可以。”
“是先生!”秦玖迅速道。沒有半分多餘的討價還價,也沒有半分遲疑。
秦慕笙微笑。好,他很滿意秦玖現在的表現。作爲助理,他需要秦玖不時的提醒、建議,但作爲狼集團的屬下,他只需要他聽命行事就可以了,因爲狼集團是直屬他來管理的,所有人唯一聽命的人是他!
回到秦家已然是深夜。
家裡傭人開了門就要進去報,被秦慕笙攔住了,問,“老爺夫人都在?”
“夫人被俞夫人請去說話,還沒有回來。先生在書房裡,這一時半刻怕就要休息了。”傭人笑着回道。
秦慕笙點了點頭,讓傭人把行禮搬進去,徑直上樓去了書房。
秦明已然準備休息了,見是兒子進來,立刻大步上前給了秦慕笙個重重的擁抱,狠狠拍了兩下他的脊背朗聲道,“可算回來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子,也不想想你爹在這兒多擔心,多着急你!兩年,哼,一走就是兩年!”末了,聲音卻有些哽咽。
被父親這樣抱着,秦慕笙胸中一片溫暖,眼眶已然有些微紅。他從小養在吳淑屏身邊,吳淑屏暗中多有挑撥,秦明對他一直嚴厲多於慈愛。直到他漸漸大了,明白吳淑屏對他那些縱容實則是害他,秦明纔是真正爲他好,替他擔憂。尤其是十歲那年他和人打架讓打的頭破血流,吳淑屏到了就抱着他哭,一邊哭一邊就說要拿錢擺平,秦明來了,卻將事情問的清清楚楚,那些人支支吾吾,沒說清楚就嚇得跑了。事情不了了之,秦明卻看着他滿臉是血,幾乎落了淚,只說了一句,“你打不過,不會跑啊!”
那是秦慕笙第一次聽到父親說這種話,心中才漸漸明白只有真心疼愛他,纔是覺得其他都無所謂,只有他的命要緊。
後來再大些,他有了秦豐這幫人,派他們查到當初的事情,居然是吳淑屏找人打他,心中便一片清明。
只是他冷淡慣了,不太可能再和秦明如同小時候般親密。但心中對父親是敬重、孝順的。
“爸,我這不是回來了。”他也拍了拍父親的脊背,覺得這感覺很奇妙。
秦明低沉笑了兩聲,起身上上下下打量會兒秦慕笙,點頭認可得道,“長大了,看起來也精神了!”說着,他回到桌邊坐下,讓傭人端茶上來,秦慕笙便在對面坐下。
“說完這幾句話,你就趕緊去休息,不用等你阿姨。”秦明喝了口茶叮囑他。
秦慕笙點頭,秦明便說道,“依着你的意思,爸已經把消息放出去,明天早晨的報紙上就會登出你歸國的消息。晚上參加宴會的都是精英,他們必然早就看到,也會如你所願翹首以盼……”秦明深沉的看了看兒子,沉沉道,“就看你的表現了!”
宴會是在週五晚上京中一家看似偏僻,實則奢華的酒店內舉行。
這酒店有個規矩,非是與老闆有特殊關係的從不招待,可見設宴人及到宴人都是怎樣的地位。宴會中的吃食飲品乃至於酒店的擺設陳列,也都是往日裡不多見的高檔用品。
黃金時間九點開始的晚宴,八點鐘人已經陸陸續續到了,酒店停的高檔轎車如同車展,四處都站着的保安便像是車模了。
季伯誠的車在這些車中實在算是特別普通的一輛,保安指揮司機停在偏僻處,舒安就下了車。站在父親身邊朝着宴會廳方向看了眼,身後那輛車上的滕紹就下車了,上前勾住舒安的肩笑道,“這百里家難不成只認得此一處酒店?”
舒安撐開他的胳膊白他一眼,“有你白吃白喝的,還挑三揀四。”
“這白吃白喝,小爺可懶得要。”滕紹拋給酒店個白眼,表示他其實很不屑。
騰文迅過來直接給滕紹腦袋上一巴掌,喝道,“還不快走,囉嗦!”
季伯誠無奈的搖搖頭,笑着與騰文迅走到一處,騰文迅道,“早晨看過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