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爸爸一怔,繼而快速地恢復了俊雅,雖然論輩分,閻奶奶是他的長輩,但是溫暖這件事中,他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溫暖跟我說,上次在竹會所偶遇閻老夫人。”溫爸爸不着痕跡地說道。
閻奶奶挑眉,冷靜銳利地看了溫爸爸一眼,“是的,那天我和安妮一起去吃飯,遇見了溫暖。”
“呵呵,我家暖暖沒有得罪閻奶奶吧?她從小就被我寵到無法無天。”
“看得出。”閻奶奶面無表情地道。
這麼一句話,瞬間讓溫爸爸下不了臺,但是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溫爸爸很快就笑道,“所以我從來都要求她以真性情待人,千萬不能弄虛作假,一看就知道演戲的,也沒意思。”
溫爸爸鄙夷地看了溫安妮一眼,那天的飯局裡,除了閻奶奶、溫暖、閻謹還有一個金安妮。
不過那天也有閻誠。
不過那天過後,溫暖就主院了,傷了頭部,縫了五針,把報告送到書房的溫墨寒,冷冷地看着窗外挺拔的青松道:“看來閻家,我們對他們是太溫和了。”
現在他也覺得是對閻家太過善待了,居然把想法動到他們溫家頭上。
閻老夫人動了溫暖,無疑就是狠狠地打了他們溫家一巴掌,想到他們家在政商兩界的地位,哪一點配不上一個小小的閻謹。
想到這,溫爸爸的雙眸,愈加銳利了起來。
“爸爸,怎麼了?”剛剛跟閻謹在外面協商好回來的溫暖,看到火藥味四射的大家,倐地一怔,當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金安妮和閻老奶奶,更是讓她感到這個早上,爲什麼不出現一道驚雷把她直接滅了?!
還沒有來得及嗚呼哀哉,閻謹已經拉開了一旁的凳子,讓她坐下,而他自己則是順着溫暖身邊坐下來了。
“奶奶怎麼來了?”
“聽說這裡的早點不錯,我就讓安妮陪我來了。”閻老夫人靜靜地看了閻謹和溫暖一會兒,“聽說你在這裡留了位置,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想不到見到溫老爺子一家。”
不輕不淡的一句話,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閻老夫人也把目光投向一直默不吭聲的溫老爺子。
如果以前,閻老夫人還沒有把意思挑明,那麼今天被溫爸爸這樣一說,不該挑明,該挑明的話,都說得一清二楚了。
這個老女人,是真的不喜歡他家溫丫頭,想要拆散來着呢。
溫雄這樣一想,腦袋都快氣瘋了,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畢竟數十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深知,要對付一個狡猾的敵人,明着來,是要吃虧的。
看來對付這個老女人,還是得用其他法子,不然撕破了臉面,小輩們肯定難受。
這樣想着的時候,他看見大門再次打開,金安慧扶着閻老爺子走了進來。
“溫爺爺,伯父伯母,墨寒,還有暖暖你們好。”金安慧乖巧地逐一打了招呼,就坐在溫墨寒旁坐下。
“這怎麼回事?”
看着溫墨寒臉色上的絲絲冷意,金安慧臉上猶豫,還是溫柔地解釋:“安妮見我難得回來c國,剛好昨晚閻老夫人約了她去喝茶,所以就拉上我一起到這裡來了。”
“我剛剛陪了閻老爺子出去走了一圈,聽聞這裡的鯉魚養得極好。”
溫墨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頭又再次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鐵觀音。
跟金安妮是兩姐妹,溫墨寒冷冷地一笑,怪不得對着這個名字如此熟悉,原來早在報告中,已經看過了。
“今天還是齊人,怎麼只算你家,不算我家?老溫你這個太說不過去了。”閻老爺子一進來,立即聲如洪鐘地說了起來。
他熟絡地給溫雄倒了一杯熱茶,“這裡的茶出了名的香,十天半個月我就要來一次。”
“是嗎?你也沒有喊上我。”
“我就讓我老婆子跟我一起來,喊上你也沒意思,今天就不同,這麼多年輕女孩一起坐在這裡,氣氛多好啊!哈哈……”閻老爺子愉快地大笑道。
閻老夫人只是平靜地喝了一口茶,倒是沒有進來時的鋒利。
“暖暖,你還是躲在家裡不出來給大家澄清一下嗎?”當大家都以爲閻老夫人是不會再“胡亂”說話的時候,她倐地看着溫暖淡然地道。
“奶奶,澄清什麼?”
“出了那麼大的醜聞,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何去處理嗎?”瞬間,閻老夫人嚴厲的眸光,就像刺透鋼板的子彈,狠狠地向溫暖的心臟射去。
溫暖眉頭皺了一下,現在她見到記者躲避都來不及,還要去主動招惹?
這不是自尋苦吃嗎?溫暖嘴裡發乾,卻一句話都不能說出,只是低着頭,默數面前的蘿蔔糕,到底有多少根蘿蔔絲。
閻老夫人冷冷一笑,依舊低頭喝茶。
對於這樣的閻氏族長夫人,她是絕對不滿意。
“等這件事慢慢放涼再處理也不遲。”閻老爺子有力地說,“而且溫丫頭是學藝術,不是學傳媒,怎麼會去應對那些刁鑽的記者。”
“你以爲我們閻氏的臉面,就這麼隨意丟光嗎?”第一次,閻老夫人在外人面前反駁了老爺子,她銳利地看着,不肯退讓半步。
閻氏一族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如果說全部都是老爺子的功勞,那是絕對無法令人信服,在閻老爺子窮困潦倒時,如果不是她看上了他的才幹,把他扶起,再一步步地隨着他的步伐,把閻氏撐起來,閻氏絕對沒有今天,她不敢居功至偉,但是也算是大功臣了。
她如何能容忍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丫頭片子,把她辛苦撐起來的閻氏給毀了,她絕對不允許。
就在閻老夫人眼神愈加深沉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抓着她的手。
“不要太認真了,人生苦短,你和我還有多少年?怎麼還爲這種小事而鬧脾氣呢?”
閻老爺子從容鎮定的神情,溫情脈脈的眼神,讓閻老夫人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瞬間沉默地盯着桌面上的清茶,看着那縷青煙,徐徐地往上升。
此刻,閻謹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閻奶奶的盤子上,“奶奶這是你最愛吃的小籠包,還熱着呢。”
看了閻謹一眼,閻奶奶還是低頭了吃了一口。
她優雅地擦擦嘴角,大家閨秀的儀態表現得淋淋盡致,她淡淡地看着溫暖,“大家怎麼不吃了?都在看着我幹什麼?”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默契地爲坐在附近的人夾菜,而溫暖身邊就是溫雄,當然護短地把好吃地都放在自己爺爺盤子中。
“女兒總是想着自己爺爺,不像生兒子,結婚了都是向着媳婦。”閻老爺子酸溜溜地看着閻謹說道。
後者當然會意,立即把一個蝦餃放到老爺子碗裡,而溫暖也把一個小兔子放進去,“無論兒子還是女兒,總之我都很喜歡。”
閻老爺子看着碗裡的點心,終於開懷地一笑道。
“這麼老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閻奶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取笑。
“你不就是愛我這口嗎?哈哈。”閻老爺子一點都不違和地道。
這頓早茶就在閻老爺子活躍的氣氛下,還算平靜地喝完。
“你們年輕地好好去玩,我和溫老爺子去打球。”閻老爺子一聲令下,所有人只有目送着他們離去,而剩下的溫爸、溫媽還是像以前地拉着手,獨自兩人閒逛了。
剩下五個年輕人。
“想不到你今天還是這麼早過來?”閻謹冷冷看着閻誠道。
閻誠自嘲地一笑,“想不到你也每天這麼早就等候着我。”
他們兩人充滿火藥味的對話,讓一直不在線上的溫墨寒,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他蹙眉地看着他們兄弟兩人,“鬧的笑話還不夠嗎?還要再鬧一下嗎?”
閻誠和閻謹的臉色都不好,而問題核心溫暖,則是猶如一頭小母狼地看着金安妮。
瞬間,溫墨寒只覺得頭疼。
怎麼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複雜,看來還是得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安慧你把暖暖和你妹妹帶到一邊,好好地解開心結。”溫墨寒看在金安慧的份上,已經把話說得很婉轉了,如果金安妮繼續插腳在溫暖和閻謹之間,那麼就不是解開心結那麼簡單了,他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非常瞭解溫墨寒的金安慧,哪裡不知道溫墨寒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呢,她微微頷首,就領着不願意離開的金安妮,和一臉戒備的溫暖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自從上次在竹會所,這是溫暖第一次見到金安妮。
只見這個明豔照人的大明星,今天同樣是悉心打扮過,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就算她離得這麼遠,還能清楚地聞到。
“我們這個不是心結,應該是死結吧。”看出哥哥對金安慧的不同,但是溫暖素來是不在乎任何女人的感受,就算她哥對金安慧不同,但是她卻沒有辦法也跟着不同——因爲她是金安妮的姐姐。
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對着要來搶她老公的女人,還能和顏悅色。
而素來強悍的溫暖更不會。
溫暖撇撇嘴,“如果這個死結你不退出去,會一直打下去。”
“看來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勁敵了。”金安妮冷笑一聲,撫着金色髮絲的手,更是優美地輕輕地按着頭,一臉苦惱地看着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