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S市帶着一種清新的朝氣。溫暖獨自漫步在街頭,看着穿梭奔走的人們,心裡翻騰的厲害。
每每見到小七那樣的努力,她都會反問自己,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就這樣嫁給閻謹,做閻家二少奶奶,繼續飯來伸手的生活?曾經的夢想呢?曾經的驕傲呢?
畫室裡還躺着幾張未完成的設計稿。曾經,她是多麼狂熱的期望成爲一名優秀的珠寶設計師。曾經,她的作品也在學校拿了很多大獎。那時候的她,那麼驕傲,那麼的充滿朝氣。
可是現在呢?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此時的溫暖忽然有種衝動,想要立刻回到家裡,拿起畫筆,把那幾幅未完成的設計完成了。她想她知道了,她想要什麼。她要做回那個追逐夢想的驕傲的溫暖。
是啊,怎麼能把自己搞丟了呢?無論將來如何,無論要和誰結婚,她溫暖就是溫暖,有才華、有夢想、驕傲的溫暖。
回到溫宅,爺爺不在。溫暖徑直去了畫室,整理好東西,讓管家安排車送到了江北公寓。
客廳的一角被佈置成了簡易的畫室。溫暖喜歡在陽光好、視野開闊的地方畫圖。那樣似乎思維也會靈動許多。
很久沒有握起畫筆了,心中竟然有些忐忑。可是,當第一筆落下的時候,所有的感覺一股腦兒全都回來了。那種感覺讓她心中滿滿地。感謝上帝,她又找回了自己。
溫暖專注的畫着,竟沒有注意,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她甚至忘記了吃午飯。
閻謹的電話將她從專注中拉了出來。
“準備好了嗎?過會接你一起回家吃飯。”
竟然忘記了今天說好要去閻謹家吃完飯,溫暖暗自吐了吐舌頭。
她急忙回房換了件肉紅色雷瑟中袖長裙,畫了個淡妝,頭髮簡單挽成鬆鬆的髮髻。照了照鏡子,感覺似乎還缺點什麼,又選了副方形的白色耳環,纔算滿意。今天鏡子裡的女孩,眼睛格外的靈動,充滿生氣。
溫暖下樓,閻謹的車就直接停在樓下。
閻謹沒有直接將車開回家,而是將溫暖帶到了濱江路的一家小店旁。
閻謹進去小店呆了大概有兩三分鐘,便拿着個包裹嚴實的禮品盒從裡面出來。
“拆開看看。”閻謹上車,將東西遞給溫暖。
溫暖有些詫異,她以爲昨天的事情他起碼會有些生氣,卻沒想到竟然收到他的禮物。
溫暖拆開包裝,裡面是一整套的素描筆。
她有些驚訝,東西不值什麼錢卻直擊她的心臟。
“這套筆國內不容易買到。”溫暖擡頭看了看閻謹。
“這家店的老闆是我朋友,喜歡素描,這個是問他分的。”
一早聽說溫暖回家取了繪畫工具,他便來找老闆分筆了,可惜沒見着人,於是又皮厚的電話裡非要人家給拿一套到店裡他晚上來取。
溫暖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總是,那感覺不賴。
嘴角高高翹起,今天心情真是不錯。
他們車開到半途卻接到閻夫人的電話。
“你們直接到環宇吧,阿誠他們也會過來,商量訂婚宴的事情。”
閻謹看了眼溫暖,沒有說話。
車繼續開着,閻謹感覺心情有些煩躁。他說不出爲什麼,儘管知道閻誠和溫暖不可能再有什麼,可私心裡就是不願意他們見面。即使討論的是閻誠的訂婚宴。
閻謹帶着溫暖在市中心兜了半天,纔將車開到酒店。
“怎麼不是去你家?”溫暖把玩着手裡的鉛筆,一路試來試去,這才發現他們到了環宇。
“我媽臨時改地方。”他停頓了一下,眼睛緊盯着溫暖,“閻誠待會要過來,討論訂婚宴的事情。”
溫暖明顯的一個怔愣讓閻謹心裡很不舒服。他拉開車門徑直下了車。門童趕緊過來爲溫暖開車門。
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卻有一股擋不住的失落。自己暗戀了這麼多年的誠哥哥,也要結婚了呀。
閻謹一股氣憋在心間,也不等溫暖就自顧自朝裡走去。
溫暖此時心情複雜極了,根本也沒注意到閻謹的不妥。她站在車門外,看着不遠處的酒店大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閻謹走的很快,加上個子高腿又長,很快就甩下溫暖一大截。
酒店經理帶着一大班人趕緊迎上來,將他簇擁着往前。
溫暖見閻謹走得遠了,正想跟上去,眼前忽然一花,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閻謹氣沖沖走了一段,猛然又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回頭看身後的溫暖,卻四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閻謹衝向門外,哪裡有溫暖的身影?
他一雙眼鷹一樣的四處搜尋,右前方車道的地上,赫然躺着個黑色的紙盒,四周散落着幾隻同樣是黑色的鉛筆。
心中驟然一緊,從未有過的慌亂蔓過四肢百骸。
因爲是和在自己一起,出發前他已經將跟着的人撤了。沒想到一個大意,竟然就讓人鑽了空子。
孫毅急忙從樓上下來,他剛纔正在樓上開會。
監控顯示,溫暖是被一輛套了車牌的黑色越野帶走的,當時車上一共四個男人。
“沒有威爾遜的入境記錄?”閻謹皺眉。
“沒有,但是剛剛得到消息,肥佬來了S市”
“肥佬在哪裡落腳?”男子凝眉問身後的孫毅。
“北角碼頭”。
“我現在過去,你安排其他途徑找人!”
“老大,他們應該會主動聯繫!”現在是敏感時期,老大親自過去肥佬那裡,風險太大。
“我知道,可是她等不起。”
孫毅不再多言,他知道這個女子對閻謹意味着什麼,只是心中暗自替老大不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
“老大,我和你一起,這邊交給張鶴。”
將手中車鑰匙扔給孫毅,男子緊抿着脣,腳步竟有些踉蹌。
何時見過錚錚鐵骨的男人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孫毅感到眼睛有些酸澀。女人,你最好是對得起老大對你的這番心意!
溫暖醒來覺得有些冷,觸手是冰涼的地面,渾身也痠疼難受的很。
她想要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卻什麼也看不見。四周一片漆黑。
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懼。摸索着向邊上爬去,摸到凸凹的仿似大門的東西。上上下下的摸索,卻怎麼樣找不到門把。
“開門,放我出去,開門。”溫暖使勁的拍打着門板,聲嘶力竭的喊着,除了空蕩的回聲,沒有人理會她。
“這麼大聲做什麼?”身後,高大的身軀忽然靠近,抵住她的身體,讓她緊緊地貼在門板上。
溫暖頓時全身僵硬。她想要掙脫,卻是絲毫動彈不得。手腳都被後面的男人禁錮着。心中的恐懼愈發的擴大。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她的腦袋使勁的轉着,回想自己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男人呵呵一笑,“不要緊張。”聲音溫柔的仿似情人間的低喃。
溫暖渾身上下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人低頭,溼熱的舌尖舔過她的耳垂。
“你放開。”溫暖*了臉,使勁的扭動着身體,心中泛起顫慄的絕望。
門忽然被緩緩打開。
“呵呵”男人放開女子,半舉着雙手退後兩步,“果然來的很快!”
男子靜靜的站在門外,看着眼前髮絲凌亂的女子,藍色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
“威爾遜?”溫暖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正是前段時間才與她道別回去意大利的威爾遜。
威爾遜爲什麼會在這裡?他到底是做什麼的?此時的他渾身上下一股說不出來的冷然霸氣,完全不像是咖啡屋裡那個熱情洋溢的大男孩。
好不容易擺脫桎梏,溫暖的心卻完全無法平靜。
“帶她出去。”威爾遜冷聲吩咐身後的人。
“慢着!”男子從裡間緩步走出,溫暖這纔看清,他竟然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剛纔那麼流利標準的中文,一度讓溫暖錯認爲是個中國人。此時的男人眼中全是陰霾。
“她是我請來的客人,怎麼好這樣就走了,你說呢?我的好弟弟!”
十幾個人圍了上來,上了膛的槍指着威爾遜幾人。
“很驚訝吧,我的腿居然沒有殘?”男人一把拉過溫暖,他們用的是意大利語。從小家裡便配備了專門的語言老師,溫暖的法語和意大利語都學的相當好,所以聽的很清楚。
大掌輕輕拂過她流滿淚的臉,仿似在安撫受傷的情人,“上一次爲了那個女人害我險些斷腿!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爲了她又能做到哪一步?”
一張女子的速寫被扔在了地上。巴掌大的紙,被揉捏的有些褶皺,上面的女子二十二三歲的樣子,梳着馬尾,俏皮的笑着,畫像的右下角斜斜的寫着一行英文:Sunshine。溫暖心中一跳,紙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Sunshine!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心狠手辣的弟弟,還有這樣鐵漢柔情的一面!”
“我們的事情與她無關。”威爾遜自知前事暴露,今天難免一場惡戰。
“到現在還在爲小情人着想呢?”男人摟過溫暖的腰,緊貼着自己,眼神無忌的上下打量:“果然是個清秀小佳人!”他低頭在溫暖的發上輕輕嗅了嗅,“不如今天我就成全你們,做對同生共死的幸福鴛鴦!”
尼瑪的變態,溫暖將頭偏到一邊,心中厭惡至極,卻又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