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他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淼是不是又要和他說分手呢?顧墨城低眸看向她緊緊抓着他的手,想了想,道:“有個項目急需要往下調撥資金,數額較大,需要我過去親自簽字。”
這種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至於他出現那麼嚴肅的表情?於淼狐疑的眨了眨眼睛,語調銳利起來:“顧墨城,你要是騙我,你知道後果吧?”
連名帶姓的叫的這麼陰沉沉的?顧墨城全身的神經繃了繃,被於淼圈着的手腕也有些繃的難受。
於淼是個細心的人,顧墨城細微的變化並沒有逃脫她的眼神。她眼睛微微眯起來,拽着顧墨城的胳膊站起,她和他面面相對:“有句話說的好,夫妻一心,其利斷金,你這是不想和我做夫……”她話沒說話,嘴巴被人使勁捂住。
顧墨城有些無奈的瞟她一眼:“確實是財務上的事情,財務部部長聯繫不上,很多緊要事情需要我過去處理。”他的眼神看起來真誠極了。
於淼眉梢挑了挑,總覺得他剛纔神情陡變的內幕沒這麼簡單,可想想他現在應該也不至於騙她,眼睛眨巴兩下,她鬆開了他的手:“財務部長聯繫不上?是他出差了聯繫不上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聯繫不上?”
老婆太聰明,想要不讓她擔心都需要多浪費點腦細胞呢。顧墨城擡手在她鼻子上輕颳了下,眸底微微含笑:“現在不清楚,前兩天他請假回了一趟老家。”見於淼秀眉又蹙起來,他柔聲道:“放心,我要是真 覺得有問題,會和你說的。”
他緊緊擁抱了她一下:“你該相信我。”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她要是再刨根究底的,似乎有些太不懂事。於淼輕點了下頭,踮着腳尖在他側臉上輕輕一吻:“相信你,希望我們遇到的都不是大事兒。”
她的希望很美好,可現實卻讓人不得不讓人鄭重以待。
顧墨城坐在亮堂的辦公室裡,看着面前財務部副部長宋明送過來的財務報表單,眉頭擰了又擰的。
“嘩啦”一下,他又翻看了一頁:“五天時間,在東區開發項目上支出超過三個億?看來還真是早準備好捲走這筆款玩消失呢?”顧墨城重重的在報表單上拍了一掌,身子後傾,他眉宇間帶着幾分沉鬱冷冽,“去找他的人回來了沒有?”
“你過來前十分鐘就回來了。沒找到人,說是王力半月前就已經賣了房子,現在房子都已經易主。至於他的電話,已經成了空號。”宋明冷汗涔涔的。幾個億呀,作爲副部長,他還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呢。
想着那普通人奮鬥幾輩子都難以賺取到的鉅款,宋明就覺得腿肚子打顫:“顧,顧總,現在要怎麼辦?”
顧墨城眼神沉了沉:“報警了嗎?”
“報了,警察也過來立了案,但怕是年前不會有結果。”
在於氏集團出問題,可能急需要週轉資金的時候,顧氏的財務部長攜鉅款出逃?這兩者之間要說沒有關聯,纔是邪了門了!
只是這幕後人到底是誰?
顧墨城薄脣緊緊抿了抿:“先出去吧。”
宋明站着沒動,甚至他連額頭上的汗珠都沒敢再擦:“那東區那邊的工資?”
“讓工地總監做個擔保,年前先發百分之八十的工資,百分之二十的年後開工時候再補發。”顧墨城微微停頓了下,又補充道:“在補發的基礎上加個紅包。”這樣也不至於工人鬧事兒。
宋明有些爲難的拿起顧墨城遞過來的財務報表:“東區那邊所有人的工資結算下來差不多要兩個億,這樣的話,公司流轉資金就不足五億。傾世溫柔服飾春季秀現在也需要加緊籌備,大傢伙的年終獎也是一大筆,這樣草草算下來,能夠動用的資金只有一億不到。”
顧氏集團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困境!比之幾年前他和顧白宇內 鬥時候的狀況都要不好!
想起顧白宇來,顧墨城腦海中又不覺浮現吳明那張畫像來。他的氣質和顧白宇的極爲相似,若不是那張臉確確實實不是顧白宇,他真要以爲顧白宇像於淼似的,也是詐死脫身了!
意識到想的有些遠,顧墨城揉揉眉心,沉聲道:“無妨,先去處理吧。”其餘的事情,他再好好想辦法。
雙手背後站起來,顧墨城踱步走到窗戶邊。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西斜。橘色的陽光籠罩在顧氏樓下的綠色植被上,泛了一層光。
風景正好,顧墨城卻沒心情去欣賞。拿出手機給歐陽克打了一個電話,兩人直接約在了緋色酒吧中見面。
夜晚的霓虹燈亮起,酒吧裡的音樂震得人的耳膜都快要炸裂。
顧墨城單手揣兜,面不改色的走進他早已經定好的包間,歐陽克正窩在沙發中,和人打着視頻電話說的歡快。
“我說小心兒,就先這樣啊,等我待會兒到家了再給你打,麼麼噠,別太想我哦。”歐陽克衝着手機屏幕拋了個飛吻。
顧墨城臉色沉沉的坐到他身旁的沙發上,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小心兒?你真和齊心在一起了?”
“哈哈,正在試着相處麼。”歐陽克抓抓腦袋,臉上難得的帶了幾分羞赧。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似的,讓顧墨城看着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來還真是陷入情海了。”顧墨城篤定的下了結論。
這一句後,他便再沒說話,只是伸手拿過酒瓶與起子,直接起了兩瓶,推到歐陽克面前一瓶,他則仰頭直接就着酒瓶口灌了兩口。
這是喝悶酒呢?不會是他和於淼之間的矛盾還沒解開?歐陽克臉上的笑凝了凝,帶了幾許認真:“我說顧少,嫂子不會一直沒讓你進房間吧?”
他有那麼衰?顧墨城喝酒的動作一頓,沒好氣的橫了歐陽克一眼:“淼淼不捨得我受涼,剛掛斷你的電話,她就和我和好了。”
“是嗎?”歐陽克滿臉不相信,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瓶,他問:“那你找我來喝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