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歷橫一直都是身穿清一色的黑袍,但今天卻換成了大紅的喜服,不過威嚴不減、英氣更盛,比平日多了幾分親近,只因臉上時不時會露出喜悅的笑容。
閻厲行處理完楊麟的事就來找閻歷橫,一進門看到身穿大紅喜服的大哥,忍不住誇讚幾句,“大哥,你今天真俊,比向揚天那傢伙還有俊,依我看,這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該是給你纔對。”
閻歷橫聽到這些好話,的確開心,但並不表現出來,見閻厲行手裡拿有一包東西,問道:“你手中何物?”
“砒霜。”
聽到‘砒霜’兩個字,閻歷橫臉色大變,帶着怒意,嚴肅再問:“爲何拿砒霜來此?”
今天是他大好的日子,他不允許有任何破壞的事件發生。
“這是我從楊麟手裡奪來的砒霜。楊麟混進學士府,想要在水井裡下砒霜,結果被我逮着了,所以拿來給你。我已經將他困在金球當中,聽候你發落。”閻厲行將砒霜丟給閻歷橫,隨便把這件事也丟給他。
閻歷橫手捏着砒霜,一把火燒成灰燼,下令道:“三日之後,讓神劍山莊煙消雲散。”
“大哥,我明白該怎麼做了。彆氣彆氣,生氣的話就不夠俊了,吉時差不多到了,趕緊去拜堂成親,今晚好好洞房,然後給我生幾個侄子、侄女。”閻厲行逗趣一說,把氣氛搞好,還幫閻歷橫整理一下喜服,催着他去迎接新娘子。
因爲是在學士府裡舉辦婚禮,不需要用八擡大轎去擡新娘子,所以閻歷橫只需到木若昕的房門外等候,帶她到前廳去拜堂即可。
學士府裡的賓客再多,只要見到新人走來都會擠讓出一條道,看着他們走進廳堂。
因爲空間有限,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才能在廳裡觀看新人拜堂,其中大部分都是魔城的人,另外一部分是學士府的人。
四大名家和五大家族的重量級人物都沒能到廳裡,而是在外面觀看,衆人心裡都不舒服,只因南耀國那個廢物帝君在裡面,而他們得在外面。他們的身份都比南耀國的帝君尊貴,憑什麼他能在裡頭,而他們得在外頭?這樣一來,有損他們的威嚴。
可是這點小事,他們不能鬧,如果鬧的話,反而會更沒面子。
木文青和木夫人坐在主位上,兩人心裡都懸得很。他們並不是木若昕的親生爹孃,按理說受不起新人的大禮,但木若昕極力要求,魔王又沒有意見,他們也只好做‘高堂’了。
閻歷橫和木若昕兩人拉着紅菱,走進廳堂之中,站在木文青和木夫人面前。
木若昕拉了拉紅菱,像是在跟閻歷橫打招呼。閻歷橫站着不動,即使知道她看不見也回她一個微笑。
這時,管家高喊:“吉時已到,新人行禮,一拜……”還沒喊完,外面忽然傳來了古怪的琴聲。
琴聲剛開始還算悅耳,可後來卻變成了刺耳,聽了之後頭痛欲裂,渾身像是被針刺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武功修爲不高的人,受到琴聲的影響,均倒地抱頭,痛苦叫喊。
武功修爲高一點的人,催動靈力抵抗,可是抵抗不了多久,也都倒在地上,痛苦無比。
一時間,現場大部分的賓客都倒下了,木文青和木夫人更是癱軟得亂動都動然不得,將近暈死。
這件事讓某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閻歷橫火大了,額頭上的魔紋閃現而出,渾身佈滿血煞之氣,手重重一揮,魔力橫掃而出,將周圍化成利器的琴音打散,讓衆人得到短暫的喘息時間。可是沒多久,琴聲又傳來,痛苦也回來了。
“啊……”現場的賓客再次發出痛苦慘叫,難受至極。
閻歷橫更氣,魔紋閃出了血紅的光芒,手中凝聚出更爲強大的魔力,正想要打出去,但是手卻被人拉住了。
木若昕掀開了蓋頭,拉住閻歷橫,不讓他動用魔力,“阿橫,不要輕易使用魔力。”
聽了木若昕的話,閻歷橫身上的血煞之氣才漸漸淡去,但還沒完全消失,額頭上的魔紋也還在,憤怒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婚禮。”
“我也不允許任何破壞我們的婚禮。放心,這個讓我來對付,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你……”
“當然。”木若昕將千年古琴從木鐲子裡拿出來,一隻手抱着琴,一隻手撥動琴絃,把外面傳來的琴聲給打回去。
兩種琴音對抗,賓客們就不用受苦了,喘過氣之後就站起來,看着毫無人影的天空,耳邊聽到的盡是亂糟糟的琴絃撥動聲。
他們是看不到外面彈琴的人是誰,但卻可以看到裡面這個彈琴的人。
衆人把目光轉移到木若昕身上,驚訝不已,尤其是沒見識過木若昕能力的人,無比咋舌。
誰能想到一個黃毛丫頭竟然能抵抗得住威力強大的琴音?
木若昕無視衆人的目光,專心撥動琴絃,利用千年古琴的威力,對抗魔琴,嘴裡還說着刺激人的話,“音魔,你就這點本事嗎?下次換個更厲害點的,否則你贏不了我。”
“呵呵……我今天也沒打算要和你交鋒。有趣的丫頭,我只是來給你道賀的,送上一曲,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空中傳來嘶啞的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陰森又神秘。
聽到這樣的聲音,所有人都擡頭望向天空,可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木若昕停止撥動琴絃,走到門外,看着天空,似笑非笑,陰邪說道:“既然是來道賀的,何不現身喝一杯?”
“凡塵俗物,豈能入我之口?丫頭,你是我見過最爲有趣的人,你可要好好練琴,我會隨時來找你切磋的。哈哈……”
“那我隨時恭候。”
“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氣魄,後會有期,哈哈……”空中的笑聲漸漸變低,最後消失無聲,可見說話之人已經離開。
現場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所有人再也感覺不到一點的痛苦,彷彿剛纔只是一場夢,一場極其真實的夢。
音魔離開了,閻歷橫額頭上的魔紋也消失不見,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把木若昕拉回來,“若昕,我們繼續拜堂。”
“好。”木若昕點點頭,把紅蓋頭蓋上,所言所行完全不拘小節。
閻歷橫幫她一把,將紅蓋頭弄好,然後帶着她回到高堂前。
所有人都整理好,把注意力放回到新人身上,腦海裡還想着方纔發生的事。與衆不同的人就是不一樣,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都能泰然自若,他們何時纔能有這樣的強大的實力?
管家準備好之後,又開始叫喊:“新人新人行禮,一拜天地。”
閻歷橫看了木若昕一眼,兩人同時拜向天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管家的喊聲,伴隨着新人的行禮,婚禮進行得很順利,之前的小插曲更是令人難忘。
藍正司面帶苦笑看着木若昕被送往洞房,真心祝福她的同時也倍感失落,獨自借酒消愁。
而學士府外面,楚清風坐在一家客棧的屋頂上,看着學士府的方向,手裡拿着酒壺,也在借酒消愁。
爲什麼他想要的東西全都得不到?
是他不夠用心還是老天待他不公?
楚清風想不通,只能靠喝酒來解決這些煩惱。
突然,屋頂上出現了一個人,並拿劍指着他。
來者是楚美風,而且只是一個人,拿着劍指着楚清風,威逼道:“大哥,既然你已經被趕出楚家,那麼就把楚家的藏寶圖給交出來吧。”
“那不是楚家的東西,是我孃的。”楚清風紋絲不動,繼續喝酒,根本沒把楚美風放在眼裡,甚至當她不存在,還在爲失去所愛而痛苦。
從今天開始,若昕就是閻歷橫的妻子了,而他……
他應該祝福他們。對,他要祝福他們。
楚美風並不知道楚清風在想什麼,還拿劍指着他,威脅他,“你娘嫁進了楚家,那她的東西就是楚家的。把藏寶圖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別惹我。”
“哼,你心情哪天好過?整天都一張人人欠你錢的臉孔,誰見了都不會喜歡。大哥,反正你拿着藏寶圖也沒意思,不如給我吧。”
“那我的娘留給我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你?給我滾……”楚清風生氣了,一手將手裡的酒壺捏碎。
楚美風嚇了一跳,但爲了面子,還是不走,“今天拿不到藏寶圖,你休想離開。把藏寶圖給我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顧念兄妹之情。”
“找死。”楚清風把目光從學士府上收回,瞬間變得冷厲,轉移到楚美風身上,然後閃身到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
“啊……”楚美風想不到楚清風的武功會這麼好,更想不到他的眼珠子是藍色的,此時驚恐萬分。
她這個大哥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變得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