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異人

一夜的宴會充滿着歡聲笑語,但也同樣是一場不見刀劍血腥的戰場。上至華王姜離,下至羣臣貴族,再加上心思各異的四國公子和練鈞如,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四國朝覲的前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中州雖然積重難返,但好歹還是擁有着神州之中最富饒安定的土地,沒有四夷時時刻刻的侵擾,而四國邊境的重兵儘管不時有逾矩之處,卻由於制衡之力無法肆意妄爲,因此並不是那麼容易亡國的。

直到午夜,練鈞如才拖着疲憊不已的身軀上了馬車,這一夜,讓他見識了這中州真正的權力中心,還有就是那四個名爲質子的貴胄公子。隱隱約約間,他彷彿覺得所有人的頭上都吊着一根絲線,所有人都想掙脫那一根絲線,掌握自己的命運,就連華王姜離也是如此。一面享受着“吾王英明”的稱頌,一面努力利用着他這個所謂使尊的天命優勢,彷彿這樣就可以懾服四國。

一路上,他沒有和孔懿說一句話,也懶得詢問對方究竟去了哪裡。這八個使令,名義上都是他的直接下屬,卻是他最大的掣肘和負擔,那一雙雙形同監視的眼睛,讓他幾乎無法安眠。踏進欽尊殿時,孔懿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殿下,伍大人在邊關打了一個伏擊戰,殲滅炎國精銳一千人,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華都!”

練鈞如先是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隨即便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臉上盡是驚詫之色。“你,你剛纔說什麼?”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看上去陰沉冷靜的男子,竟會做出這樣魯莽的事情,“四國朝覲在即,他這是什麼意思?倘若炎侯到時興師問罪,陛下那裡又該如何置詞?”儘管竭力控制着聲線,練鈞如還是感到自己的聲音格外刺耳。

孔懿心有所悟地瞟了練鈞如一眼,心中卻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縷暖意,不知何時,這位原本心懷抗拒的少年竟似乎接受了現實。話雖如此,她的言語卻絲毫不留情,“殿下不是很討厭伍大人麼,倘使他真的惹下大禍,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殿下爲何如此憂心?”

練鈞如陡地感到心中一凜,確實,伍形易乃是他心中最痛恨之人,按理來說,他應該希望尋到一個由頭讓對方倒黴,可是,此時此刻未免太不是時候了!不管是幽禁父母還是任人殺戮村民,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倘若和近在眼前的覆亡之禍比起來,所有的仇恨都可以延後。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練鈞如逼上前一步,目光牢牢鎖住了對方的眼神,“現在這個時候,倘若出了什麼大紕漏,我就是想溜也溜不掉,就連我的父母也會一起遭殃!”震撼過後,他的頭腦已是冷靜了些許,因此言語間便不再咄咄逼人,“孔懿,不要賣關子了,你剛纔既然說出來就一定有其中用意,究竟怎麼回事?你至少得讓我弄清楚事實,否則陛下那邊一旦問起,我連一句言語也說不出來!”

孔懿毫不退讓地直視着對方的眼睛,由於練鈞如身邊的人早就被明空以各種藉口支使開了,因此她並不擔心兩人之間的微妙衝突爲人所見。她輕輕湊近了練鈞如耳側,如同呢喃般地耳語了一陣,隨即便垂手退到了一旁,再也未曾發出隻言片語。練鈞如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晌纔回過神來,面色驚疑不定。許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自顧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居處。

轉眼已是過了三日,就在練鈞如從閔西全的府邸赴宴歸來之後,風塵僕僕的伍形易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興許是聽說了練鈞如這些時日在華都的表現,他的態度猶爲恭敬了幾分,即便是聽到練鈞如交接那四國質子也未曾出言詢問,彷彿是放任不管一般。不過,他對於祭天之時的異景卻是小心非常,不僅事無鉅細地盤問了幾遍,還對練鈞如一意救回的那個人分外好奇,只是其人始終未曾醒轉,這纔不得其門而入。

終於,就在四國諸侯預期抵達華都前兩日,昏迷了多日的那個少年終於醒轉了過來。伍形易如獲至寶地想套話問出對方的底細,卻在嘗試過三次之後大失所望。那人自從醒轉之後,只是渾渾噩噩地睜大着眼睛,卻是一言不發,最終伍形易不得不動用秘術逼供,誰知還是一無所獲。城府深沉鮮少真正動怒的伍形易幾乎想要命人將其處死,卻被練鈞如攔了下來。不知怎地,他總感到對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讓他無法對其生死置之不理。

“你究竟來自何處?”練鈞如站在那人的牀頭,禁不住喃喃自語道。伍形易多番審訊無果,他自然不會想着費神套話,只是仍舊在琢磨着祭天時的那一幕奇景。“我聽得清清楚楚,有人喝了一個‘開’字,隨後漫天雷電才改換了方向。說是天意使然,其實矇騙普通人還差不多,我卻是絕對不信。這種役使雷電的傳聞,在這裡我還從未聽說過,倒是曾經……”他說着說着便突然想起一件塵封往事,因此詫異地又往對方臉上打量了幾眼,心中掠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他總不會和我來自一個地方吧?”

儘管內心覺得荒誕無稽,但練鈞如畢竟曾經聽說過,前世之中,曾經有一位號稱明方的修道士曾經用天雷轟塌了整個蘭州縣衙,因此還是試探性地問道:“喂,你是否認識一位修道士?我記得他法號明方……”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原本在牀榻上死氣沉沉的少年突然一個魚躍,竟是直接翻身下了牀,伸手就朝練鈞如的衣領抓來。一旁的孔懿見勢不妙,連忙一個旋身護在練鈞如跟前,掄掌重重地朝對方劈去。

練鈞如還來不及叫住手,那個少年卻奇蹟般地脫出了孔懿的掌風,然後一個踉蹌癱坐在牀上。“不可能,不可能!”他口中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明明成功了,那就是師傅說的金丹凝練之法,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差錯?那天雷,那天雷分明是別人渡劫時纔會出現的……”他看也不看火冒三丈的孔懿一眼,突然擡起頭對練鈞如道,“我就是明方真人的大弟子嚴修,你究竟是什麼人?”

少年的這句話使得練鈞如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萬萬沒有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荒謬的事情。然而,傳說那位明方真人有通天徹地之能,那麼,其弟子可以到達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奇怪的。饒是如此,他的目光卻是無比古怪,這個自稱嚴修的少年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剛纔卻說什麼金丹凝練的,看來也絕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孔懿,你先出去,我想和他單獨談談!”練鈞如情知自己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因此便動了異樣的心思。他也不顧孔懿心中在想些什麼,又轉過頭來,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吩咐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你也看到了,先前伍形易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你若是想知道什麼,就照我的吩咐去做!”

孔懿最終還是屈服了,然而,她的心裡卻好奇得很。無論她還是伍形易,用盡了辦法都無法從對方口中撬出一個字,爲什麼練鈞如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就能收到奇效?還有,那個所謂道號“明方”的修道士究竟是何方神聖?她猛地發覺,看似普通的練鈞如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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