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面不可能有什麼九陽神功,也不可能有什麼金蛇劍,金蛇秘笈,更不可能有什麼北冥神功,成年以後,李謂就再也不信這種成人童話故事裡的橋段了,從這裡跳下去必然是十死無生。
奮起反擊?
李謂看了看自己手中唯一剩下的一柄短刀,再看看身上,無奈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於林中遇到幾隻惡狼的襲擊開始,他一路退到這懸崖邊上,其間已經記不清殺死了多少頭惡狼了。
那杆硬木杆的長槍早已斷折,肉串一樣串着四隻狼屍體的半截槍頭,此時也不知落在林中那個哪處角落裡了。
自制的張簡易長弓早在箭矢用盡後便被丟棄了。
如今手中這柄短刀,早已捲刃。
而他身上,在這一路逃來,與狼羣的搏鬥的過程中多處負傷。
傷雖然不是很重,可是到了此時,他整個人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身上早已沒了氣力。
之所以還能夠站着,那是因爲心裡那股子意念未散。
‘嘎’
忽然間,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一了聲鴉鳴。
隨着這一聲鴉鳴,整個狼羣象是得了號令一般,蜂擁着向站在崖邊的身影撲了上來。
“啊......”
雙眼腥紅的李謂面目猙獰的暴吼着,合身撞向最先撲到自己面前的那隻獨目狼王。
“誠彼娘之非悅。”
本就無力,對撞中,自不是那隻身形比及牛犢一般大小獨目狼王的對手,所以李謂的身體一時就有了失重的感覺。
就在他將那柄短刀捅入到對方胸腔裡的同時,李謂整個人被那頭狼王撞出了懸崖。
死亡已然預定。
身在空中,此時李謂心裡倒是一下子變的坦然起來。不過清明的腦海裡卻生出了許多的疑惑。
“狼王不該是一口咬住我的脖子麼?但是看它的行爲,卻是要將我撞出懸崖,甚至不惜與我同歸於盡?”
“烏鴉?如此規模的狼羣聚集在這裡,所有的鳥兒都會因受到驚嚇而飛走,樹頭上怎麼還會有一隻烏鴉?”
“它還敢發出叫聲?而且狼羣明顯是在那一聲鴉鳴之後纔有了行動,而不是那兒狼王的嗥叫。狼王沒有叫啊。”
“去他的,摔倒都摔下來了,作自由落體運動,最多不過十數秒就會被摔成一團肉泥,還想着些個事情作什麼。”
一轉頭,發現旁邊就是同自己一齊下落的那隻狼王。
只是這隻狼王,死也未曾瞑目的獨眼裡,此時再不是腥紅一片,而是眼白佔比極大的一隻森森白眼。
嘭,嘭兩聲響,這該是墜地的聲音。
只是感覺並不如何疼痛。
而且着陸時那種軟棉棉的感覺,似乎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
在李謂相對模糊的記憶裡,那種感覺來自於一種巨大的球。
那是一種特殊材質作成的球,內裡注滿了水。
此時自己跌落的地方也是一個球,準確的說是一個穹頂。
卻不是記憶裡的那個水球,而是一道散發着濛濛光色的光膜。
“嘿,還真是老套的情節。”
劫後餘生,李謂心裡卻沒有本該有的欣喜,嘴上更是忍不住的吐槽一句。
此時,李謂已經能夠確定,今日被狼羣逼落懸崖,那是有人,不,是有某種東西在幕後操控的結果。
幕後操控者就在這裡,這是很容易就能得出的結論。
對方的行動受限,這一點也可以肯定。
它能以某種方法控制別的生物爲其做一些事情。
至於是什麼樣的方法,比如神識,意念之類的,或者是異能力之類的東西,李謂不清楚,不過絕對不是什麼科技手段。
讀了那麼多的網絡小說,這一點常識還是有的。
它無法控制比較強大的生物,這裡所說的強大指的是意識,智慧,而不是體魄。
不然直接控制我得了,何必那麼麻煩。
這傢伙不可能是想着在死前將所謂的衣鉢傳我。
一,我自信沒有那樣的幸運。
二,就我對於人性的理解,長時間被禁錮在這深淵底下,再好人也會變成一個老變態。
而一個老變態,一般來說是沒有下限的,一旦逮住一個獵物,只會用盡一切殘忍的辦法往死裡折騰。
如此說來,他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那些個網絡玄幻小說中描裡的東西可信的話,這傢伙是想佔據我的身體。
事已至此,李謂變的更爲坦然,那就象是死的次數多了,死着死着也就死習慣了。
於是“哇,昇仙啦!!!”也就變成了“夫人,你和牛魔王出來看上帝。”
好整以暇,李謂左腳搭在右腳上,雙手交叉枕於腦後,心裡仔細將事情的前前後後琢磨了一遍。
還別說,躺在這光質護罩上,比前世那種叫什麼什麼牀的還要舒服。
只是那個暗裡算計他的存在,顯然沒有想着讓他就這麼舒服下去。
李謂耳邊只聽的啵的一聲,就象是那種氣球爆炸時發出的聲音。
隨之眼前一暗,李謂整個人就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眼前早已不是先前的景象。
不過李謂卻不奇怪,人家是仙家妙法,善長的就是這中無中生有,再怎麼無厘頭也屬正常。
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來,輕輕撣去身上的灰塵,施施然的,李謂這才擡頭仔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呵,好心性,遇事不慌,大有靜氣。”
空曠的石室內,一道雄渾的男聲適時傳來,有些飄渺,分明是想要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
這裡是一間石室,封閉的石室。
除了石室中央處一口白玉棺材,以及右側緊挨着石臺上虛浮空中一枚拳頭大小的水晶球外,別的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李謂倒是沒有計較這光線從哪裡來,實在是沒那個心思計較。
很明顯,那道雄渾的男聲來自於那枚水晶球,因爲在這聲音傳來之時,水晶球的表面上濛濛青光在不斷閃動,頻率與話音頻率契合。
“別整景,裝什麼高人,有事說事,閣下不必繞太大的彎子。”
沒有意外的神色表現,李謂翻個白眼冷哼一聲道。
“你,豎子大膽,你可知是在與誰說話。”
李謂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如此不屑,分明是激怒了話音的主人。
“不過落架的鳳凰罷了,還以爲自己是執掌天地法則的天尊聖人不成?”
仍是一臉不屑,李謂冷笑着繼續奚落,根本不把對方的威脅當回事。
“可是活的不耐煩了?不過螻蟻一樣的東西,竟然敢對本尊如此不敬。”
暴喝聲起,很顯然,那水晶球裡的存在是被李謂這幾句話激的出離憤怒了。
也是,一頭獅子被小兔子給蔑視了,如何還能保持心態平和?
“好了,面對現實吧老頭,如今這種狀況,你也該能認清形勢了吧?”
李謂渾不在意的又翻了一個白眼。
“呵呵,可真是無知者無謂,你這小子莫不是個傻子不成?難不成以爲老夫真就奈何不得你麼?”
怒極反笑,水晶球裡的存在,還真就被眼前這個小混蛋給氣笑了。
“或許吧,對於你這樣的存在來說,即便是落到了這一步田地,想來也會有些手段能要了我的性命。”
沒有反駁,李謂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只是話鋒一轉,他又接着道。
“只不過,你如此費盡心機的將我逼到此處,所謀者必非僅是我的性命。”
“再說了,若是你真是想要我的性命,以我的本事只怕也難以逃脫這樣的命運。”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對你的態度?”
“你不怕死?”
水晶球裡的存在奇怪的問道。
“傻子纔不怕死,若是乞命有用的話,奉承你幾句倒也無妨。”
“雖然不知你心下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就我猜測,之後我將要付出的代價將是我不能承受之重。”
“沙碧,既然結果已經註定,那我何不乘着還能開口,狠狠罵上你幾句,很解氣的。”
李謂哈哈大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