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哦,
吃飽喝足了,兩個大人躺在牀上,一個呼呼大睡,一個大眼瞪小眼,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彆扭,連芙子墨自己都說不過去了。
看着邊上的大猴子睡的很香甜,她輕輕的掀開被子,弓着腰試圖跨過直直躺着擋路的人。
可是,血不是白流的,七天一共流了四碗,雖然那碗個有點小,可是分量卻是很足,實打實的四碗,吃了藥,吃飽了飯,含了丹蔘,她以爲身子可以恢復了,可是躺着感覺還好,胳膊腳的都能活動,可一站起身來,那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
來不及驚叫和剎車,她一屁股結結實實的坐在躺着的人身上,而且是以騎跨的姿勢跨坐在他的腹下部位。
芙子墨大驚,怕壓壞了他,手忙腳亂的爬起,卻是越慌越亂,一個不穩,整個人撲爬在他的身上。
娘唉她咬着指頭正要側着腳尖滑下牀,忽然腰間一緊,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扣住了她,將兩人結結實實的貼合。
“嗯哼”顏薄雲眯眼偷笑,脣角飛揚,貼着她的鼻尖笑道:“這麼快就主動投懷送抱了,那我可不客氣了”說着,脣就迎了上來。
芙子墨大窘,頭一歪躲過,想也不想用手隔開他的嘴,氣呼呼道:“快放我下去”
舌尖輕添她的手心,調皮的打着圈圈,溼溼濡濡的,讓人酥麻又顫慄,芙子墨觸電似的縮回手,那溫潤又火熱的脣就落在了她的脣角,還帶着一聲滿足的悶笑。
“顏薄雲,你……”
不待她發飆,他捧起了她的臉,一本正經的望進她的眼睛,寵溺又溫柔的說道:“你要偷偷去幹嘛?”
芙子墨翻了個白眼,扒掉他的手,避開他的視線,扶着牀慢慢的站定,“什麼叫偷偷,我要回我的屋裡”
“哦”他點了點頭,伸手在牀頭拉動了一下,便聽外間一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清夏急忙走了進來。
芙子墨目瞪口呆,這也能被他想到,真不知該說他幼稚還是天才
“扶夫人去東廂看看,要小心夫人的身體”這傢伙說完閉目大睡,不再理她。
這麼好心?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片刻後,芙子墨氣喘吁吁的進來,坐在牀沿的椅子上瞪着他,待清夏知趣的退下後,她狠狠的掐上他的俊臉。
“嘶,你想謀殺親夫啊”顏薄雲抓住她的手疼的直咧嘴,轉臉低呼:“看看是不是掐紅了,祖母來了我可要實話實說哦”
芙子墨抽回了手,氣的咬牙,“我房間的牀呢,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又是什麼?你什麼意思你?”
“牀,牀不是在這裡麼?”某人揉着臉打馬虎眼。
有人萬分生氣,“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哦你說的是東廂啊院裡缺了兩個雜貨間,你不覺的那邊正合適”某人閉目養神,口氣悠哉
芙子墨氣的直犯暈,牙咬瞪着他,偏偏人家被子一蒙,不再搭理她。
欠着身子拉動了牀頭的紅線,鈴聲一響,清夏走了進來。
“去給我將東廂清理乾淨恢復原樣”她氣道。
清夏往牀@?上看了兩眼,沒有接收到明確的指示,頭一低,一臉的爲難之色。
哦看來牀上的主不發話,清夏根本不敢聽她的
芙子墨知道清夏的難處,也不想爲難她,一擺手,“你下去吧”
一步一步忍着眩暈,慢慢的挪到窗前的榻上躺下,好吧,這下她醍醐灌頂,什麼都是假的,眼下,取得內院的說話權纔是真的
守了這女人三天,看着她活蹦亂跳確定沒事了,神經豁然放鬆,大病初癒的他終於安心的睡了這幾個月來最輕鬆的一覺。
天色大黑的時候,他神采奕奕的醒來,心情一好,病一下子就去了三分。
拉鈴讓清夏進來點了燈,看着跑到榻上蜷縮一團的女人,他眉頭微微一皺,看的清夏心中一凜,爺還真沒對哪個姨娘如此上心,這個新夫人真不簡單。
“爺,可是要擺晚膳?”清夏輕聲的問道,又將芙子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等夫人醒了再說”
“是”清夏悄悄的退了下去。
顏薄雲小心的坐起身子,原本她不再房裡的時候,都是小廝進來伺候他方便,後來扁暮在,一直是扁暮代勞,現在,他看了看熟睡的人兒,咬牙扶着牀沿,先將一隻腳慢慢的移下牀,又費力的挪下另一隻。
心脈巨損,原是需要慢慢的調養,但他本就身體底子好,又連喝了她七天的血,再加上扁晨兄弟倆用了無數的奇珍異藥,身子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不能劇烈的運動,但是扶着人下牀移動兩步還是可以的。
關鍵是眼下並沒有人讓他扶,他又不想吵到熟睡的她,額頭冒着汗珠,他一步一步艱難的往盥洗室挪去,費了大半天的勁,才堪堪挪過屏風而已。
芙子墨睡的並不安穩,榻很窄,又硬,一個接一個無盡的混沌夢境讓她無比的驚懼又無法醒來,爹爹對着她直喊冤,大哥望着她渾身是血,大猴子猙獰着笑臉撲向她,崔巧巧挽着大猴子對她挑釁的冷笑……
“咣噹”一聲巨響,將芙子墨驚的一身冷汗,她驚愕的看着空空的大牀,屏風後有悶哼的聲音傳來
這傢伙芙子墨大叫不好,“清夏書錦”她對着外間喊道。
可是所有人均得了侯爺的命令,沒聽到鈴聲不得擅自入內,一干人早已退到了屋外,根本聽不到。
自作孽不可活芙子墨心中罵着,還是慢慢的起身,以免站的太急頭暈跌倒,屏風後其實很亮,燃了一盞油罩燈,灼灼的燈影下,一個盆架倒地,銅盆扣翻,某人的腳下一汪水漬。
看着他安好的站在那裡,她微微的放心,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在牀上躺着,跑這裡來唱什麼大戲啊”
“蠢女人,不要過來,到牀上躺着去”他急忙制止她走過來的動作。
去了也是白搭,她也沒那個力氣扶他,慢慢的走到牀邊,拉動了紅線,清夏走了進來。
“叫書錦一起進來,爺在裡間洗漱,你們去伺候一下”她喘氣說道。
一切收拾好,清夏又拿了一套錦藍色鏽福字的家居袍給他換上,才吩咐書錦佈菜,芙子墨點名要書錦和香杏伺候,她不想讓聞南在大猴子眼皮底下晃悠,生怕大猴子一個不爽拿聞南開刀。
院中的四個小丫頭,她對香杏最滿意,心細得體機靈會審時多度又不卑不亢,關鍵是她的身後背景比較簡單,不是燕京人,爹孃都亡故了,她是被多方販賣進了顏府,被買進來也就三個月,以前只是顏府外院的清掃丫頭,因爲大婚臨時被抓派進來做個院中的粗使丫頭。
以顏薄雲的意思,室內一個丫頭也不留纔好,這樣他才能跟他的新媳婦單獨進餐,細說來,這可是他們新婚後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當然,以前也沒怎麼在一起吃過。
“侯爺,你這身子還是坐到牀上讓書錦伺候着吃吧?56書庫不少字”見他時不時的用手撐腰,芙子墨皺眉看着他,但是,丫鬟在場,她很給他面子的。
“夫人不用擔心,本侯已經大好了”
顏薄雲面沉似水,語氣威嚴一絲不苟,那架勢跟上朝面見天子差不多,看的芙子墨一身雞皮,裝演戲高手,放到前世不拿奧斯卡最佳男主獎就是沒天理
書錦和香杏卻是低頭恭謹的伺候,在她們眼裡,這纔是正常情況下的爺
“胡鬧你們兩個不在牀上躺着讓人伺候,一個個都跑下來作甚”太夫人忽然挑簾進來,瞪着清夏說道:“還杵着做什麼,快扶侯爺夫人上牀”
“祖母,適當的下牀活動對身體恢復大有益處”顏薄雲語氣平緩卻也不見親近,讓芙子墨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觸,侯門真是薄情寡義,只看尊卑,祖孫之間都這般淡漠。
太夫人瞪了孫子一眼,轉臉看向芙子墨,“子墨,侯爺身子才稍稍好轉,扁御醫也說侯爺兩月之後才能下地行走,不過幾頓飯食,你們夫妻來日方長……”
這就過河拆橋了這個老太太變臉的功夫絲毫不遜於她的孫子芙子墨垂目冷笑,感情這是怪她拉着大猴子陪她吃飯啊
“祖母”顏薄雲不悅的放下筷子。
芙子墨急忙起身,忍住眩暈,福身道:“太夫人說的極是,孫媳知了侯爺,請您保重身子,纔是太夫人的福分,臣妾的福分”
顏薄雲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垂首恭敬的芙子墨,再看看太夫人,“薄雲謝祖母關心夫人身子很弱,清夏,伺候夫人上牀用膳”
太夫人冷冷的看了眼芙子墨,點點頭,“線娘,我們走”
兩人悶聲不吭的由丫頭伺候着吃完,芙子墨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卻被顏薄雲一把拉住,“墨兒,你生氣了?”
芙子墨悶聲不語,氣呼呼甩開他的手用腳勾鞋子。
“你要去哪裡?”
大手緊緊的拉住她的衣襟,不讓她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