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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子墨卯初起了牀,親自給煜煜收拾妥當,喂他吃了早飯,贊總管已經等在了院外。
這個贊總管還真是多勞,送煜煜入宮也是親力親爲,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對宮中他一定很熟吧,上次入宮贊總管可是一路不停的跟人搭訕打招呼,簡直是個多面手。
芙子墨看了贊總管一眼,贊總管很恭謹的跟她見禮,又親自抱過煜煜放進車裡,趕車的是一個壯實的小夥子,適中的身材,面容微黑,看起來很健康穩當,他收了繮繩恭恭敬敬的給芙子墨作揖,“小的葉榮見過夫人”
葉榮葉氏的兒子,給大雜燴鹹粥起了百味羹的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夥子,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芙子墨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葉榮規矩大方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打量,不卑不亢,很是沉着,芙子墨暗自詫異,這個葉榮還真不簡單。
也是,能跟在八面玲瓏的贊總管身邊跑腿,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送走了煜煜,距卯正還有很長一段的空閒,芙子墨卻不想回流雲居對着那隻猴子,決定直接去給太夫人請安。
可是,沒想到有人比她還早,竟然是秋荷,她前腳剛到,後腳又來了一個,竟然是一向能躲則躲的呂姨娘,這可真是破天荒了。
秋荷正在憋着臉跟太夫人說着什麼,太夫人面沉似水,不言不語,秋荷便端着一盅紅絲燕窩,僵在哪裡,面上訕然。
芙子墨垂目給太夫人見禮。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聽說煜煜去你那了?”
“是上次孫媳答應煜煜要陪陪他給他講故事,只是原本打算住在東廂”
“嗯”太夫人點點頭,“我年歲大了,煜煜也該由你照顧,你畢竟是一府的夫人,哪有老是住東廂的道理,煜煜先跟你們擠一段時間,等侯爺痊癒了,再跟侯爺商量商量看煜煜是單獨分出一個院子,還是住在你們東廂”
啥?太夫人竟然同意他們三個暫時擠在一張牀上,爲什麼?
她哪裡知道太夫人的心思
太夫人人老卻不糊塗,還很精明,侯爺身子沒痊癒前是萬不能行人事的,可是若是讓她住東廂,侯爺一準不願意,反而會以爲是自己多管閒事,插手他們夫妻的事。
原本她還在發愁這事怎麼避免,煜煜忽然擠了進去,倒是解決了這一大煩心事,有煜煜在中間,這乾柴烈火應該不會那麼快燒起來,怎麼着也得避諱一番。
所以,太夫人對煜煜當燈泡的事萬分支持
芙子墨拉煜煜住內間,也是怕大猴子對她霸王硬上弓,沒想到竟然和太夫人想一塊去了,見太夫人不反對,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心情舒暢的偷眼打量秋荷和呂姨娘。
秋荷見呂姨娘這麼早也來了,不由的暗自撇嘴,裝作沒看到,而呂姨娘明顯的對秋荷哼了一聲。
她倆雖沒有共同利益,卻一直似有似無的達成一夥,可是,今早,卻有些怪異。
呂姨娘給太夫人見了禮,吱嘎着粗啞的嗓子說道:“太夫人,婢妾平日裡就愛花花草草,侍弄花草很是在行,這花房和府裡的花草讓婢妾管,保證那牡丹比碗口還粗,府裡一年四季花香不斷”
呂姨娘要管花草,那又累又髒又沒有油水的漿洗房豈不是要落在自己的頭上,秋荷大急,可恨一肚子壞水的謝姨娘,明打明的對她們倆個說漿洗房和花草房讓她們倆商量一下,各選一個。
花草房雖然權利不大,但是油水很多,一年四季花草不斷,冬春季節那上好的菊花、牡丹等名貴的花兒,偷偷拿出去幾盆一轉手,白嘩嘩的銀子就到手了,比漿洗房好天上去了,別的不說,就那夜香味,聞起來就讓人作嘔
秋荷一見呂姨娘直接跟太夫人保證了,立刻也表了態,“婢妾也最喜歡花草,而且以前太夫人房裡的花草都是婢妾侍弄的婢妾保證能管理好”
呂姨娘眼一瞪,尖刻的叫道:“秋荷,你非要跟我爭麼?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身份,給你個漿洗房管管都是擡舉你了”
秋荷面紅耳赤淚眼汪汪的望着太夫人,咬着脣惡毒的瞥了呂姨娘一眼,狀做委屈的低下頭,可憐兮兮。
芙子墨一怔,花草房和漿洗房表面看這兩個都是容易上手的差事,即使兩個姨娘沒有管理經驗,也不會出太大的紕漏,更不會對顏府的名聲利益有大的影響。
只是選這樣兩個差事,謝姨娘不是捨不得放權就是根本沒看得起這兩位吧?無錯
不過,當着太夫人的面,這個呂姨娘也真是無法無天了
“你又是什麼身份?”太夫人抓過秋荷手裡的紫砂盅對着呂姨娘砸了過去。
身份這個字眼再次刺激了太夫人的神經,以呂姨娘的身份,若不是她哥哥救了侯爺一命,自己又怎麼會允許這樣一個無德又少腦子的女人作爲侯爺的第一房姨娘嫁進來
呂姨娘尖叫一聲躲開,湯汁濺了芙子墨一身,太夫人皺了皺眉,看了看芙子墨,心底的火氣騰的又旺了三分,姨娘身份低賤也就罷了,偏偏一府的夫人也是個罪臣之女,而且又是因爲沖喜才嫁進來,早知道侯爺能好,千金買她幾碗血就成了,又何必將人娶進來?
太夫人越想越後悔,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太沖動了,欠考慮,想着崔巧巧含淚的話:巧巧自懂事就把侯爺放在了心上,只是偏偏巧巧沒生了子墨妹妹那樣的好八字,也沒有子墨妹妹那般玲瓏心,只是巧巧傷心,我待她如親妹妹般看待,從不知她竟然也對侯爺有心更不知她一直偷偷將煜煜留在身邊如今,巧巧只能說妹妹和侯爺纔是有緣人,是巧巧自作多情了
太夫人看着神色淡然,目不斜視的芙子墨,越發認爲她是個有心機的女人指不定當初就是有預謀的收養煜煜,有目的的誘哄煜煜,爲的就是嫁進顏府。
“你們兩個都給我下去”太夫人對秋荷和呂姨娘喝道。
兩人互相怨懟的退了下去,爲這點事只怕要反目了,謝姨娘果然厲害。
太夫人看着芙子墨冷冷的說道:“煜煜脖子裡有個玉石你知道吧?無錯”
芙子墨淡淡的看着太夫人陰冷的臉,知道這老太太疑心病又犯了,暗暗的頭疼,“是,孫媳也是帶着煜煜來了燕京才知道的”
“聽說你是在曲州遇到的煜煜,爲什麼一路上都沒發現?”還是早就發現那玉石不俗,暗中打探,知道煜煜是顏府的小少爺,所以裝作不知的養在身邊討好煜煜,拉攏煜煜的心,以此嫁進顏府。
芙子墨要是知道太夫人心中這樣編排她,一準氣的吐血,扭頭離開顏府
“孫媳一路照顧煜煜,確實不知他有一枚玉石,之前也有給他洗澡和換洗衣服,可是他都沒有戴在脖子上,他一直抱着一個發黴的饅頭不離手,晚上睡覺也是緊緊的抱在懷裡,有一次我悄悄的拿起來準備扔了,他還咬了我一口,之後他便不再抱那個發黴的饅頭,卻是每天必須留一個饅頭在身邊,當時還以爲是他被拐賣餓怕了,現在想來,玉石肯定是被他掖在了饅頭裡了煜煜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這小傢伙的智商可真高,防人也是一流的,否則,被人販子轉手了幾次,那玉石早就被收颳去了
太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芙子墨,眼神閃爍。
不得不說太夫人對芙子墨的心思很複雜,一方面鄙視她的身份,一方面又對她的處事和氣度欣賞;一方面感激她以驚人的毅力割腕救了侯爺,一方面又有些嫉妒孫子將她看的比自己這個祖母還要重
太夫人對她擺擺手,“既然你要照顧侯爺,府中的事就先由謝姨娘和姜姨娘幫襯着吧一切等侯爺好了再說”態度竟是緩和了不少
又是這句話,侯爺是老大,芙子墨點點頭,對老太太變臉的功夫有些無奈,“孫媳告退”
可以肯定,不管是花草房還是漿洗房,秋荷和呂姨娘都沒戲了,其實不論管理哪個,具體的活都是下人動手,她們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真的負責哪個又有什麼關係?只可惜,這兩個都是急功近利又貪小便宜的人倒是謝姨娘不鹹不淡的又將權力攏在手裡,真是不簡單。
清夏一直靜靜的跟在芙子墨身後,跟在太夫人身邊這麼些年,她自是瞭解太夫人孤高多疑的心性,被太夫人派到流雲居,她有些無奈,她自是不會背叛太夫人,可是自打眼見着夫人面不改色的割腕救了侯爺,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底對夫人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再見夫人對着侯爺大眼瞪小眼,吵的面紅耳赤,她除了驚心還有詫異,她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跟自己的相公說話,而且那個相公還是她們人人視爲天的侯爺,那個她們人人都敬畏的侯爺
而且,哪個當家主母不想盡快的把一府的中饋抓在手裡,可是夫人卻是真的不想不屑,這樣的夫人,有一種別人身上沒有的灑脫隨性和雲淡風輕般的不拘
清夏覺得她有些弄不清自己該以何種心態對待這個與衆不同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