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的破風聲伴隨着一聲尖叫聲響起,傅亦臣抱着杜阮瑜當地轉身旋轉,瞬間聽到子彈砸在地上的聲音。
一道帶着香風的身影撲了過來,傅亦臣轉身就避開了,那道身影撲過來差點沒有站穩,幸好是身邊的壯漢挺身而出,護着她纔沒有摔倒地上丟人。
“傅哥哥。”許琳達在壯漢懷中擡起腦袋,露出委屈的小臉。
“沒事吧?”傅亦臣低頭關心的查看杜阮瑜,臉色有些難看。
“沒事,沒想到許琳達對你倒是挺上心啊?”她帶着笑意的問道,語氣帶着戲謔。
“哼。”他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她的調笑,轉頭臉色陰沉的看着正在交戰的雙方。
“在車裡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來找你。”他鬆開抱着她的雙手,就要離開。
“別,我跟你去吧。”杜阮瑜拉着他的手,不願意自己留在這裡。
他回頭看她一眼,正要問話,餘光掃到許琳達的身影,嚥下嘴邊的話語。
“傅哥哥,這個給你。”許琳達似乎瞬間就將剛纔傅亦臣無視她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興高采烈湊上前來,笑的一臉討好,將手中的手槍遞給他。
他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
得到他的迴應,許琳達興奮的臉上泛着紅暈,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拉着杜阮瑜躲在一輛車的後面,傅亦臣從小接受的訓練,這一下倒是得到了表現。
握着槍的手很堅定,許琳達給他的手槍是沙漠之鷹,後坐力十分強大,一般人都是需要兩隻手才能勉強承受,他一隻手握着杜阮瑜的手,一隻收握着槍,不時冒頭放槍。
目標很準,幾乎一槍一個。
不知道是死是傷,總之沒有空槍的。
杜阮瑜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深藏不露。
你來我往的槍響了很久,地上橫躺着很多的死屍,看着都讓人害怕。
許雲濤的人都是一些經歷過真正生死之戰的人,真正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下手更加狠。
將肌肉男那些人一個個收拾的是乾淨利落,終於,肌肉男眼看着回頭無望了,這才低頭舉手投降。
“不要開槍,我投降。”肌肉男舉起手槍,做出投降的模樣走出來。
“把槍給我丟下。”許雲濤大聲喊道。
沒有想到許雲濤看起來老態龍鍾的,原來手上也是不會哆嗦的。
雙方人馬再度聚集在一起,這個時候,肌肉男的人數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四個人,其他的人全部都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得多還是傷的多。
許雲濤這邊倒是人數沒有多少的減少。
傅亦臣帶着杜阮瑜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落單纔是危險的,人多在一起反倒是更加安全。
“綁上。”許雲濤一揮手,肌肉男四人都被綁了起來。
“上車趕路。”揮手讓大家都一起上車,要不是現在不適合再磨蹭,他恨不得直接一槍崩了肌肉男一夥。
路上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現在警察都追到哪裡了,要是耽誤了他的正事,他絕對饒不了他們。
壯漢們拿出車上的繩子,正要綁上的時候,一個人開始害怕了。
“不,我不跟你們走,要是你們殺了我
怎麼辦?”大喊大叫的衝傅亦臣這邊衝來。
整個人的情緒已經處於崩潰邊緣,手上的槍更是不時放槍,射中好幾個人。
剛纔槍林彈雨的沒有中彈,反倒是現在中槍的更多。
氣的許雲濤臉色都變了。
傅亦臣拉着杜阮瑜兩人連忙往一邊躲去,唯恐被這個瘋子纏上。
許琳達緊追在兩人身後,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半步不落。
誰知道,那個男人,哪裡都不去,就是追着傅亦臣這邊來,兩人躲都躲不及,就正面撞上了。
眼看着雙方撞上了,傅亦臣果斷開槍。
子彈正好擊中了那個男人的胸口,男人錯愕的看着傅亦臣,眼睛瞪得老大。
“別看,嚇人。”他柔聲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擡起大手捂住她的眼睛。
“啊……”耳邊響起許琳達的尖叫聲,杜阮瑜沒有看見具體的情況。
只感覺一直包圍着她的那股溫暖瞬間消失了,一道溫熱的液體灑在臉上。
眼前的手掌消失了,她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卻是周圍一羣錯愕的眼神。
“琳達。”許雲濤老淚縱橫,衝到高速陸邊上大聲喊道。
盤山公路的高速路上,外面都是深深地深山,因此這邊的護欄都建的很高,無奈即便是這樣的防護,依然無法阻止有人摔下去。
杜阮瑜傻在當場,忽然慌張的四處張望,都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就連之前那個衝向他們的男人也沒有看到。
“人呢?傅亦臣?”她放聲大叫着,都沒有人迴應她。
“傅亦臣,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害怕,你快出來。”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到處找,都沒有看到人。
“杜小姐,別找了,剛纔那個人衝過去,跟傅先生一起摔了下去了。”跟杜阮瑜之前在一個車裡的司機老三,指着許雲濤哭嚎的方向說道。
杜阮瑜遲鈍轉過頭,擡起腳走到那個方向,低頭望去。
深深的山崖,低下頭根本看不到底,從這裡摔下去,還能活命嗎?
她不知道。
“我不相信,我不信,他不會這樣死了的。”她瘋狂的叫着,但是眼睛卻是不受控制,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望着深不見底的山崖痛哭。
眼看着女兒和傅亦臣兩人摔下山崖,許雲濤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不止,傻站在原地跟瘋了一般。
“許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需要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許雲濤帶來的人,現在剩下的人不多,由老三帶頭問道。
許雲濤癡癡傻傻的點頭,他們馬上上車準備離開,走之前,還沒有忘記將肌肉男幾人一起帶走。
高速路上就只剩下了杜阮瑜和許雲濤兩人,傻傻的對着山崖發呆。
這麼深的山崖,在他面前摔下去的,許雲濤不用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活命了。
他的女兒,雖然蠢,可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一輩子追逐的東西,眼看着就要能夠拿到手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傅亦臣沒了,他也就沒有了期望了。
A市的警察追到這裡的時候,抓到的許雲濤已經精神失常了,整個人癡癡傻傻的只知道傻笑,絲毫沒有之前叱吒風雲的霸氣。
杜阮瑜也是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被警察送進了醫院。
夜楓前來照顧她,守了她三天,她纔回過神來。
“夜楓,你回去吧,我沒事的。”三天滴水未進,說話的時候,嗓子像是刮蹭玻璃一般的難聽。
“阮瑜,你……你終於……你終於醒了?”剛剛醒來的夜楓,高興的說話都結巴了。
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嗯,我沒事了,你回去吧,看你都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夜楓瞬間眼眶一熱。
那天晚上,傅亦臣製造機會讓他逃走之後,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碰上了追上來的警察。他就跟着刑警追了上去,結果在高速上居然看到了癡傻沒有半點反應的杜阮瑜,還得到了傅亦臣摔下山崖的消息。
當時他就傻了,心裡不知道是喜是悲。
傅亦臣死了,照理說他應該是高興的,但是看到杜阮瑜現在這個樣子,他真的高興不起來。
而且,他的命還是傅亦臣救的,這也太沒有良心了。
“聽聽你的聲音,沙啞成什麼樣了,快喝點水。”他殷勤的倒了一杯水過來,讓她小口喝着。
杜阮瑜順從的喝了幾口水,低下頭的瞬間,眼眶瞬間一熱,淚水控制不住的滴下來。
夜楓見狀,張口欲言又止,嗓子眼像是卡着什麼東西一般,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的事情,我爸媽不知道吧?“久久,她才止住眼淚,忽然想起其他的事情,連忙問道。
“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們,我怕說的是你出差去了。”夜楓自然明白她最看重的就是父母了,怎麼可能將她的事情如實告訴杜淳夫妻呢?
那不是要兩老人的命嗎?
“那就好,等我回去了再跟他們說吧。”她輕聲呢喃。
今天天氣很好,窗戶外面陽光普照,她看着灑在窗戶上的光芒,眼神有些恍惚。
似乎能夠看到那天深夜他從車上下來,急急打開車門,將她護在懷中時候的那股溫暖,跟外面的陽光異常的相似。
只可惜,那陣溫暖最後還是離她而去了。
想到這裡,眼淚又忍不住了。
“阮瑜,你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夜楓艱難說道想要勸慰她,無奈說到一半,還是說不下去了。
“沒事,我就是想起傅亦臣了,警察那邊都已經下了死亡通知了嗎?”杜阮瑜擦乾眼淚,堅強說道。
“是啊,警察都已經通知了傅亦臣的父母,傅亦臣的屍體現在也沒有找到,兩人也就沒有回來,說是不想觸景傷情。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如果等到你心情好了,就帶南溪去看看他們。”時間雖然才過了三天,但是這三天,警察將那片山崖上上下下都搜遍了,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摔下去三個人,一個都看不到,真是見了鬼了。
一個有經驗的交警說,應該是摔下去的時候,被大風颳到其他地方了,也有可能是刮到其他的高速上,被來往的車輛帶走或者……碾碎了。
聽得他都覺得一陣心寒,雖然一直看傅亦臣不順眼,但是看到他落得這個下場,心裡還是不好受的。
“行,以後有空了,我帶南溪去看她們二老。”杜阮瑜蒼白着臉,淡淡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