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地下黨接頭的感覺
鹿悠悠已經做好了多出錢的準備。
依照那篇報道，幾年後芳達女士以1500每尊的價格賣給了古董商人，哪怕現在讓她出4500也不是不行。
“太多了，小姑娘，這些已經很舊了……”
老太太覺得鹿悠悠投緣，也感嘆於她對心愛之物的追求，這才決定割愛，但3000塊的價格確實出乎意料。
“芳達女士，這個價是爲了我的心意，也是感謝您多年前把它們買下來，否則我也不會有機會遇見。”
鹿悠悠已經把話說圓了，彷彿少收一點都是對不起她的心意。
老太太笑着拍拍鹿悠悠的手，感嘆地看着她。
“哎，行吧，你說多少就是多少，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您直說便是。”
“這張照片能賣給我嗎？”
“當然可以，直接送給您吧！”
老太太嗔怪道：“你願意花錢買喜歡的東西，我老太太就不能花錢了？我出100美金買下來，小姑娘可不許拒絕。”
鹿悠悠來不及拒絕，手裡已經多了一百美金。
“你等等，我去對面老山姆那兒拿幾個箱子，哦對了，你們開車了嗎，幾十斤的東西你們兩個女孩子肯定搬不動。”
老太太錢都沒收已經忙活起來了，放心地把兩人留在院子裡，自己到對面漁具店要紙箱去了。
宋韻卿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就好了？這麼簡單？
她又開始盯着鹿悠悠看了。
仙女，這一定是仙女！
要不是親身經歷，她都不敢相信，如此突兀地到陌生人家買東西會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很快，芳達女士回來了，她身後跟着漁具店的菸斗先生。
“我讓老山姆幫你們打包，這活他最熟了，保證路上不會磕到碰到。”
老爺子也是好奇才跟過來，芳達花園裡的銅像他知道，沒想到兩個小姑娘是爲了這東西而來。
臨走前老太太又問了鹿悠悠好多遍，確定嗎，真的不用這麼多。
鹿悠悠笑着把錢塞到她手裡：“確定，您放心，我不會後悔的。”
“哎，行吧，以後再來雷丁市記得來家裡玩，我再給你們泡茶喝！”
回去的路上宋韻卿明顯放慢了車速，雖然不知道那三個黑疙瘩到底是什麼，但一定是值錢的大寶貝。
鹿悠悠不是個喜歡沒事閒逛的人，也很少做沒意義的事，大老遠跑一趟只爲了花掉3000美金？
宋韻卿心裡激動得不得了，但車開得穩穩當當，總覺得自己在完成了不得的大任務。
回到學校，兩人合力把三個盒子搬回了宿舍。
宋韻卿始終沒有多問，她想着如果能說的話，鹿姐姐肯定會告訴她。
念頭通達，小丫頭很瀟灑地上課去了。
鹿悠悠找出趙祥給她的紙條，撥打那個據說24小時有人值班的電話。
“您好，我是鹿悠悠，我想找趙祥同志。”
“請稍等。”
幾分鐘後，電話再次接通，趙祥的聲音帶着些許焦急。
“喂，是鹿同學嗎，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也不怪趙祥着急，自從把電話給了鹿悠悠，她一次也沒打過，送生活費的同事每次去斯坦福回來都說一切順利。
這麼省心的小同志突然跟他們聯繫，肯定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大事了。
“趙同志，您能過來一趟嗎，最好是開車過來，我有重要物品要交給組織。” 趙祥心裡砰砰直跳，怎麼忽然有種地下黨接頭的感覺。
“重要物品……”
“對，很重要！”
鹿悠悠沒有明說，那就是不能說，宿舍的電話可沒有保密功能。
趙祥心跳得更快了。
身爲外交人員免不了身兼保密工作，鹿悠悠身上的任務也有保密性質，但研究不需要時間嗎，這才幾個月啊，就有成果了？
趙祥立刻報告領導，得到批准後帶着亻吏館武官開車直奔斯坦福。
電話是下午打的，車是晚上到的，人是立刻傻掉的。
“你你你，你說這是什麼？！”
“圓明園獸首，牛、虎、馬三尊。”
鹿悠悠對趙祥的震驚表示理解。
“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判斷，具體是不是還需要專家檢驗。”
雖然她99%能夠肯定，但話不能說得太絕對。
“這……你……你從哪裡弄來的？”
趙祥感覺自己在做夢，說好的學術研究呢，怎麼一杆子幹到考古去了！
沒等鹿悠悠解釋，趙祥當機立斷：“這樣，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具體情況你直接跟領導說。”
鹿悠悠無可無不可，明天是星期天，正好沒課。
一行人連夜趕回舊金山，踏着月色走進駐舊金山總領事館。
鹿悠悠被帶到會客室，濃濃的中國風彷彿把她帶回到大洋彼岸。
她靜靜坐着，面前放着一杯熱茶，還有三個億的國寶。
很快，腳步聲匆匆響起，趙祥陪着兩位領導模樣的中年人一起進來。
“鹿同志，我是中國駐舊金山總令頁事於毅，你好！”
“您好！”
於毅接到消息連夜回來加班，實在是趙祥彙報的消息太震驚了。
大晚上很難找到信得過的專家，但於毅還是叫上副手一起過來，不親眼看看不行！
鹿悠悠拆掉包裝，三尊銅像就這樣出現在幾人面前。
古樸的造型傳遞出深厚的歷史韻味，不懂文物鑑定的人也能很直觀地感受到圓明園獸首的美。
何況這並不是普通文物，獸首牽連着那段慘痛歷史，這是所有中國人心口最深刻的傷疤。
國家積弱，正待復興，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和財力投入到“文物歸國”上，但這並不等於國家不想、不願。
如果三尊獸首是真的，如果……
於毅難掩激動，其餘兩人同樣如此。
趙祥接到鹿悠悠後直接返程，沒有提前打開箱子，現在面對實物，他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鹿同志，能告訴我們這三尊獸首是怎麼來的嗎？”
鹿悠悠點點頭，從跳蚤市場的照片講起，包括那副風景畫和藏在畫框裡的《獨立宣言》，直到今天遠赴雷丁。
她沒有隱瞞，也不怕被人知道她在拍賣會上賺了二十多萬。
她甚至準備用剩下的這些錢生錢，等回國的時候捐給大使館都行。
上輩子賬戶裡躺着幾億現金的大小姐就是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