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知道丈夫的身體還很虛弱,耳傷也正處於治療階段,所以,突然間在三坊村裡見到他了,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衝過去,雙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怕對方經過長途跋涉以後,體力會不支。
然而……
雲老虎悄無聲息抽回了手臂,身板依舊拔得筆直……他在米香兒的身邊一站,就遮住了她面前大半的“風景”,有點兒像座山。
米香兒溫柔的凝視着他,“你怎麼來了?”
“我有點兒不放心,跟過來看看!”雲老虎輕輕的推開了她的手,“咱一會再說……我先和白村長打個招呼!”
視線越過米香兒,停到了門口的臺階上,“村長,好久不見了!”
白常喜和蕭青山聽到了動靜,早就從屋裡出來了,兩個人一起並肩站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院子裡的一切……雲老虎雖然依舊英姿颯爽,可臉上的清瘦還是泄露了他傷後的虛弱,米香兒見到丈夫之後的驚喜和擔憂也毫不遺漏的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白算盤和蕭神醫都算是人精了……怎麼會看不懂與老虎的心情呢?
人家這是支持媳婦兒才千里迢迢的趕來的!
如果單爲了見白常喜,也沒什麼急事,乾脆等傷愈之後再來不是一樣的嗎?
白常喜趕忙下了臺階,快步走到了雲老虎的面前,一拍大腿,“艾瑪,雲團,你咋來了呢?趕緊進屋坐!”
順勢細細的打量着雲老虎,“你傷哪兒啦?給我好好瞧瞧!”
雲景庭不以爲意的指了指耳朵,“瞧啥?聾了!以後能不能聽見?還兩說呢!所以,村長,你跟我說話得慢點了,我必須看你的嘴型才能領會精神,要不然,你跟我說的話都要白說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不但沒有悲傷氣餒,還能談笑風生,甚至拿耳聾開玩笑呢……這種強大的心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常喜還沒來得及回答呢,雲老虎就把手中拎着一個黑色旅行袋塞進了他的懷裡,“給!”
自顧自的往上方走了。
白村長愣了,抱着旅行袋邊走邊問,“這是啥呀?炸藥包啊?往我懷裡一塞就不說話了,啥意思啊?”
他也是個風趣的人。
雲老虎當然聽不見這些了,兀自進了屋,擡頭一看,白天兒正在桌邊坐着呢。
他立刻親熱的打招呼,“呦,天兒,幾天不見都成大姑娘了,16了吧?”
白常喜進屋了,聽到了這句話,趕忙點了點頭,“嗯吶!虧你還記得這麼清?過完今年就17了!”
這才正對着雲景庭的臉,舉了舉手裡的包,“我問你呢,這啥呀?”
雲老虎大大方方的一笑,“跟你沒關係,都是我買給白天兒吃的!”
白天兒是個“弱智”的孩子,一聽有吃的,立刻就站了起來,“爹,給我瞧瞧呀!都有啥好東西?”
白常喜這一輩子……女兒就是命根子!孩子想要的東西,他根本就沒法拒絕,可他也知道,有些東西不應該收。
就只稍微猶豫了一下的功夫……
白天兒已經把旅行袋搶過去了,直接拉開了拉鍊,低着頭一瞧,裡面是各種小零食,又使勁一聞,“艾瑪,真香啊!”
伸手就拿出了個油紙包,“爹,好像還有隻扒雞哎!”
一聞就知道?
看來以前也沒少吃!
她也是有“家教”的,沒敢擅自打開,目光裡帶着渴望的又重複了一遍,“爹,是隻扒雞哎!”
白常喜抵不住女兒的目光了,緩步走過去,摩挲她的頭髮,“天兒,想吃啦?”
白天兒一片天真浪漫,看起來就像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嗯!誰不想吃雞啊?”
白常喜輕嘆了一口氣,“那就吃!”
從女兒手裡接過了油紙包,“趕緊去洗手,回來爹給你個雞大腿兒!”
白天兒笑着答應了,快步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帶着兩隻手溼漉漉的回來了,往白常喜的眼前一伸,“看!我洗手了。”
白算盤二話沒說,打開油紙包,就給女兒掰了個雞大腿兒……好傢伙,這大腿差不多有半隻雞,“去!吃!”
白天兒接過了,“嗯?你先咬一口!”
把雞大腿直接送到了白算盤的嘴邊。
白村長只意思意思的咬了半口皮兒……就像是千百個捨不得從兒女嘴裡分食的父母一樣,只要能瞧這孩子多吃一口,比什麼都高興,“嗯!好吃!你先吃啊,爹和雲團長聊聊天兒!”
這才轉向了雲景庭,不好意思的一笑,“你哈,就知道天兒願意吃雞,我沒法拒絕你,是吧?”
他號稱白算盤,當然是個明白人。
也沒等雲景庭多說話,就直接奔入主題了……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雲團,我說說我自己的想法哈,南夜不願意講出她姐姐的行蹤,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挺心疼那孩子的,也理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本來呢,我就打算拒絕小米,不管這件事兒了!可你既然帶着傷親自來了,那我就沒法推脫了!你們在屋裡等等啊,我這就去!說什麼都要把地址問出來!”
再沒多說話,一轉身出去了。
蕭青山笑眯了眼睛,“由老白出馬,什麼事都能解決!香兒,你就放心吧!這地址的事兒是穩妥了!”
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哎,我在村裡呆了這麼多年了,最瞭解他的性格……老油滑!他要是不願意做的事兒,想方設法的也能躲過去!這也就是因爲老虎來了,不動聲色的出了招,打了一張感情牌,要不然,香兒,咱還真請不動他!”
蕭神醫當然有眼力見兒了,拉着白天兒,“走!跟叔到外面聊聊天兒!”
兩個人出了門,特意給小兩口留下了私聊的時間。
事情有眉目了,屋裡沒外人了,米香兒才得空和丈夫多說幾句話,“老虎,你怎麼知道我在三方村?”
問題一大堆,只能挑重點的問了。
雲老虎心平氣和的擺了擺手,“你聽我慢慢說!”
這才娓娓道來,“我一瞧你昨晚那個神態,就知道是有事兒,今早你離開了,我逼着我姐問出結果了!我瞭解老白和南夜的性格,心裡一琢磨,這件事兒你自己辦?恐怕有些吃力!就找了臺車,把我送過來了!”
媳婦有“難”,他當然立刻就到位了!
這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其中的情意卻是沉甸甸的。
“我也有話問你!”雲景庭沉下了臉,用手敲了一下桌面,“香兒,你昨晚怎麼跟我許諾的?”
米香兒故意裝糊塗,“啊?我說什麼了?”
雲景庭的聲調提高了半度,“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有事別瞞着我?別把我當成個廢人?”
他的眉頭緊擰,神態看起來極爲嚴肅,瞧那個樣子,是真有點生氣了,“你當時不是還把我的話……鄭重其事的重複了一遍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或者你根本就沒打算聽我的?以爲我聾了?好糊弄?”
男人急了,女人就得溫柔……否則不就吵起來了嗎?
米香兒可沒打算跟丈夫吵,她心裡明白着呢,雲景庭這是想呵護她。
抿着嘴一笑,脣邊若隱若現了兩個小酒窩,用肩膀輕輕的拱了拱他,“你幹嘛啊?要吃人呢?”
雲老虎一見她嬌俏的樣子,即便是心裡有雷霆震怒的大火,也立刻就先滅下去了一半,可他還故意繃着臉,總不能媳婦一鬨就好吧?那多沒“深沉”呢?
不過,說話的語調又不由自主的低迴來了,“你嚴肅點!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米香兒向前靠了一步,把笑臉送到了他的面前,“你要我回答什麼呢?”
兩個人離得非常近,雲景庭甚至可以聞到女人青絲上熟悉的髮香。
他有些心神盪漾了,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關鍵時刻,又不能表現出被“美色所迷”,所以下意識的躲了躲,“你別想混淆視聽,說正事兒呢!我對你拿我的話當耳邊風的態度非常不滿!夫妻是什麼呢?是信任!你不信任我?我還怎麼跟你過……”
語音未落……
雲老虎只覺得媳婦兒的臉一下子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下一秒,一雙溫熱柔軟的脣就堵住了他沒說完的話。
雲景庭還沒想好該怎麼反應呢?
溫香滿玉已在懷!
米香兒的兩隻手臂輕輕的圍着他的腰,舌頭輕巧的頂開了他的雙脣,熟練而帶着誘惑的進入了他的口腔,挑逗着他的氣息。
雲老虎只覺得剛纔還在心裡“騰騰”燃燒的怒火,瞬間,就被一種久別的慾望所取代了。
他擡手鉗住了女人的雙肩,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把她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