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四 世上沒有神仙,就算有,也是王八蛋

張越景還記得當時在販私鹽的大海船上,蘇詠霖在他詢問同樣問題的時候是怎麼回覆他的。

當時張越景等很多人都對蘇詠霖做的事情還有辦事方法不理解,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對他們這些“下人”那麼照顧,還要教他們認字讀書。

他們覺得自己只要有口飯吃就可以了,哪裡需要那麼多呢?

蘇詠霖對於他們的疑惑,只是微微笑着,連連搖頭。

“因爲我覺得我們沒什麼不同,總有人拿血脈出身說事兒,說有些人生來高貴,有些人生來低賤,兩種人是完全不同的,甚至連同在一處呼吸都是不可以的。

我覺得很奇怪,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隻耳朵,都是用雙腳走路,雙手拿東西,都是站着行走,都會說話,都要吃飯,都得喝水,有那麼多的相同,爲什麼又會如此不同呢?

那些餓死的人懶嗎?一點也不懶,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何等辛勞?餓死的人笨嗎?不笨啊,他們會種田,會看農作物的長勢,會捉蟲,會除草,會引水澆灌,這些我都不會,他們笨的話,我不是比他們還笨?

不懶,不笨,又那麼辛勞,他們爲什麼沒錢,沒土地,沒房屋,連飯也吃不上?他們明明種出來那麼多的糧食,怎麼會不夠他們吃呢?我算過,按照土地田畝數計算產出,只要不絕收,是不可能餓死人的。

如果不是他們的錯,那麼誰錯了?我想了很久,得出了一個結論,錯的不是他們,是臨安的那羣老爺們,他們亂徵稅,正常的稅不足以填滿他們的慾望,就加徵。

耕地要收稅,農具要收稅,耕牛要收稅,打水也收稅,砍柴也要收稅,甚至於走路都要收稅,哪來的那麼多稅?這還不夠,實在沒有名目了,就預借錢糧、預徵錢糧、臨時加徵錢糧、暫時徵收錢糧、臨時派錢糧!

你看看,那麼多,地裡長出來多少,他們就想方設法收上去多少,可不是要餓死人嗎?他們收的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爲什麼要收那麼多?餓死人了,看不到嗎?

我當時還天真的覺得他們可能是因爲沒看到,所以才無所作爲,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他們看到了,但是這就是他們的目的,讓百姓吃不飽,就沒有力氣想別的,就沒有力氣造反。

他們理想中的狀態,是百姓吃不飽也餓不死的狀態,吃飽了,就要想些有的沒的,餓死了,又要造反,所以吃不飽又餓不死是最好的,但是他們太無能了,太貪婪了,所以總是讓百姓餓死!

這樣下去不行的,吃不飽了,造反,把原來的朝廷換掉,換一個新的,然後又吃不飽了,又要造反,兜兜轉轉,世道像是變了,但是又好像沒變,總有人餓死。

爲什麼沒有人可以建立一個不會有人餓死的國呢?爲什麼沒有人願意少收一點稅,讓百姓多吃一碗飯呢?我等了好幾年,等啊等啊,等不到,所以我放棄了,既然沒人來,那就我來。”

蘇詠霖轉過頭看着張越景,笑着說道:“我想建立一個每個人都能吃飽肚子的國,不管多難,不管多少艱難險阻,我要試試。”

回憶結束,無限感慨的張越景看着周至,笑了笑。

“這就是當年阿郎對我說的話,說實話,我是想不到的,你說阿郎一個官宦子弟,家財萬貫,做什麼不好?爲什麼要造反?他好好的讀書做官販私鹽不好嗎?

以他的出身,他的能耐,不說高官顯貴,錦衣玉食一生一世也是很簡單的,只要他想,誰能奪了他的家產?誰能壓得他擡不起頭?爲什麼他一定要提着腦袋到金國來造反?

他說的那些話,當時我不是很明白,而且我也不覺得真的有人能建立一個人人都能吃飽肚子的國,從古至今,也沒人能辦到這件事情,阿郎爲什麼啊?我當時真想不明白。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阿郎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在拼,拿命在拼,他是真的想讓所有人都吃飽肚子,他不是張嘴說說的,所以我才覺得阿郎不是凡間人。”

周至回想了一下他所知的蘇詠霖的所作所爲。

一個執掌數十萬能征善戰的大軍的統帥,打下偌大基業,就算不稱王稱霸吧,給自己搞點排場擺擺闊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他不,住的簡單,吃的簡單,穿的簡單,用的簡單,家裡沒有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給自己花錢那是相當的少見。

於此相對的,那是可勁兒的賺錢,想方設法賺銅板,賺到了銅板也不自己享受,大量給軍隊砸錢。

一天三頓飯,頓頓管飽,隔三差五給塊肉給勺油。

很多降卒壓根兒就沒見過那麼好的伙食,感覺從前過的日子都不是人過的日子,參加了光復軍,跟了蘇詠霖,那纔算是當了回人。

這一點當然是真的。

打從趙開山時代開始,蘇詠霖麾下士兵的吃穿用度比起其他部隊來說就要好上一大截子,從沒餓死過人,就這一點就了不得。

跟着誰能吃飽飯,那麼大家夥兒就跟着誰,這種樸素的想法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裡,他當年也是因爲這個纔跟了趙開山,混了口飽飯。

而蘇詠霖的軍隊從上到下人人都能吃三頓飯,都能吃飽肚子,還能偶爾吃點好的,只這一點,就是最強的募兵利器。

當然,他管軍,也管民。

住在新農村裡的農戶們他可上心了,苛捐雜稅、不合理的派捐什麼的全都廢除。

不僅如此,還分土地,給農具,給耕牛,從金人那邊搶來的都給砸到農村裡去了。

還花費時間精力教他們認字,組織一些經驗豐富的老農把自己的種田經驗總結一下,寫在紙上記錄下來,再派專人整理,送到各個農會手中讓他們組織一下集體學習。

想到這裡,周至就感覺蘇詠霖爲什麼要來山東造反這個問題已經毫無意義了。

一切回答,都在蘇詠霖所做過的事情之中。

什麼話也不用聽,只要看他所做的事情,就能得到答案。

因爲聽一個人說一百句話,還不如看他做一件事情。

打這一刻起,周至就感覺如果這輩子一定要信一個人,要跟一個人,要崇拜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只能是蘇詠霖。

服,真的服,五體投地都沒有那麼服。

他是打心眼兒裡想讓所有人都吃飽肚子的,這種志向,遠超古往今來任何稱王稱霸之人。

“蘇帥搞不好是天上神仙看不慣咱們過得那麼苦,所以投胎下凡來救咱們的。”

周至笑着跟張越景打趣,張越景笑了笑,就連連搖頭。

“沒這回事,咱們以前有不少人都這樣說,阿郎知道了立刻搖頭,說他就是個普通人,世上沒有神仙,就算有,也是王八蛋,都苦了幾千年了,怎麼現在才下凡?

自三皇五帝到宋國官家給金人擄走,前頭幾千年多少人餓死?多少人凍死?多少人給欺壓致死?苦了那麼久,那些神仙都幹什麼去了?喝醉了?還是瞎了?到現在才治好?”

周至一愣,隨後沒忍住,哈哈大笑出聲。

“是的是的,世上沒有神仙,就算有神仙,肯定也是混蛋,不然爲什麼我餓的快要死掉的時候沒有神仙來救我呢?”

“對咯,所以去他孃的神仙,我不信!什麼神仙我都不信!當年大旱,爹孃把滿天神佛求遍了也沒有下雨,活活叫我家破人亡,餓死的餓死,被打死的被打死!

是阿郎救了我,是阿郎讓我吃飽肚子,是阿郎教我讀書識字學兵法,是阿郎讓我有了今日,是阿郎讓我帶着千軍萬馬狠狠的揍金賊,所以我不信神仙!我就信他!”

張越景說這話的時候捏着拳頭咬牙切齒,彷彿要把人生前十幾年心中全部的苦都給傾瀉出來似的。

周至也感覺確實如此。

張越景所說的所經歷的,可能是這支軍隊之中絕大部分人所經歷的。

他們經歷過人間最悽慘的事情,感受過最深刻的絕望與無助,所以纔對這一束光那麼的嚮往,那麼的依賴,那麼的渴求。

於是他便十分贊同的點頭,表示自己也相信蘇詠霖,不相信其他人,更不會相信什麼鬼神。

感覺氛圍烘托的差不多了,張越景圖窮匕見,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說起來,不久之前阿郎成立了一個叫復興會的組織,你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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