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守在左玉身邊,心急如焚,一邊擔心左玉的情況,不知她何時能夠醒來,一邊擔心兄長,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他會去了哪裡。
小叫花送來的信是怎麼回事?那兩顆白色的藥片又是怎麼回事?
帶着滿心的疑問,守到了下半夜也不見墨新回來,太過睏乏,就趴在牀上睡着了,哪裡想到,左玉會在這期間醒來,留下書信獨自離開。
對於自己的失職,墨婉好生懊惱。昨夜竟然睡得怎麼熟,連左玉離開都不曾知道。
看到墨新肅殺的臉龐,墨婉歉意道:“皇兄,對不起哦……”
事情緊迫,責怪無用。墨新派了人手搜尋左玉的下落,一天的時間過去了,音信全無。
左玉的母親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爲了不讓左玉的家人擔心,就只詢問了暗中保護的眼線,沒有驚動其母親和弟弟。
眼見天色漸晚,身體再次感覺不適,墨新知道這是毒癮發作的徵兆。幻燈片中看到的畫面在腦海中再次浮現,他豈能讓妹妹看到自己那般糟糕的模樣?
“你呆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你先回去吧,等有玉兒的消息,我會派人告知你。”趁着自己還能夠支持住,必須要讓墨婉趕緊離開。
“皇兄,我知道錯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左玉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應該不會有事的。”事到如今,除了勸慰,墨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而此事,關係到太子的聲譽,又不能讓皇叔和皇嬸他們知道。只能兄妹兩人團結一致,想辦法去解決了。
越是堅強的女人,內心越是倔強。按照左玉的心思,她並不願嫁給太子的。如今被太子強行佔爲己有,弄得滿身傷痕,還被灌下致使昏睡的藥物,囚禁在太子府,讓左玉如何接受?
換做自己,只怕連殺人的心都有。
見墨新點頭,不做聲,墨婉也知繼續留下來也是無益,便只能又寬慰了幾句離去。
房門再度關閉,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牀鋪,墨新緊握着手中的藥瓶。
內心在極度的抗爭。
繼續使用藥片,只會讓毒越中越深,後果不堪設想。
不使用藥片,眼下左玉的事情該如何處理?他需要保持理智。
而藍勳那邊又能夠等多久?如果不能儘快讓丹國的皇后前來墨國,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麻煩的事情。
墨新咬牙服下了一顆藥片,心神稍稍安定。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黑夜的到來,理智和意志被毒藥侵蝕和控制着,看不到未來,甚是連明天會發生什麼,都無法預知。
枉費他的一番雄心大志,如今卻被別人像螞蟻一樣捏在手裡,生不如死。
如今他的死穴除了左玉,就是賭癮,任何一個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墨新先前聽聞過景國國主景信的事情,得知藍勳的身份後,也特地派人調查過這個人。
藍勳陰暗的內心或者與生活的經歷有關,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附身在景國侄子景信的身上,遭受了嚴重的摧殘,所以他最恨的人應該是赤焰和赤雅兩兄妹。
而他最愛的女人卻偏偏留在了丹國,嫁給了赤焰,成爲丹國的皇后。
依照藍勳的性格,自己得不到的寧肯毀掉,豈會忍受如此奇恥大辱?!
墨新陰暗的內心閃出一道亮光,他差點忽略了,在這場較量中,不只自己有死穴有弱點,藍勳也有!
他差點忘了,對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只不過是運用了時空穿梭的技術來控制他人。
一抹冷笑浮現在墨新的脣角,這一次即便藍勳沒有指示他將丹國的皇后帶到墨國,他也要想辦法將“母親”請到自己身邊。
藍勳的弱點就是林紓!
左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廢棄的破廟中。
身下是厚厚的稻草,身上蓋着一件黑色的披風。
房樑上佈滿了蛛網,風透過破損的窗戶和虛掩的門吹進來。
渾身痠痛,四肢無力,大腦也彷彿被清空了一般,而且感覺一陣陣的眩暈和噁心。
她想爬起身來,然而身體並不受她的控制,再一次跌躺在稻草上。
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一個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一身簡單的藍色衣裙,身形矯健,行走生風,一看便知有着不錯的身手。
這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齡,樸素的衣着掩蓋不了絕世的姿容,她徑直走到左玉面前,手裡拿着一個荷葉包和一個盛水的竹筒。
見左玉醒來,女人蹲下身來,打開荷葉包,裡邊裹着幾個熱騰騰的包子。
“吃些東西,喝些水吧!”女人的聲音不冷不熱的,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左玉疑惑道。
女人一聲冷哼,“難道你還想繼續呆在太子府,做永遠的睡美人嗎?”
腦海中閃現出一些可怕的畫面……
離開太子府後,她被兩個黑衣人封住了穴道,帶到了一處山谷。
在一間竹子建造的房子裡,她被一個奇怪的針管刺中了脖頸,被推入了不明液體。然後,整個人都變得狂躁起來……一時是火焰,一時又是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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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在她的精神幾乎要崩潰的時候,墨新好像出現了,她無法自控地撲到對方的懷中……其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似乎再一次被點了穴道。
再後來,墨新似乎再一次的出現,她如同一個溺水者拼命地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剩下的畫面變得魔幻般的可怕……他們彼此的索取並傷害……喪失了理智,完全被慾望所支配……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極度的快活着,又極度地痛苦着,在風雷聲中,只剩下癲狂的靈魂,被拷問,被凌遲……
“不……”左玉臉色蒼白,瞳孔因爲害怕而劇烈的收縮。
藍衣女人握過她的肩頭,目光中有憎恨,也有憐憫,“現在你想起來了?”
“不……”左玉緊緊地握住疼痛欲裂的腦袋,她從來沒有這麼痛苦和害怕過。
面對精神失控的左玉,藍衣女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放開了左玉的肩膀,將對方顫抖得恰似寒風中落葉的身體,抱在自己的懷中,輕聲地安慰:“不怕,不要怕,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這懷抱如此的溫暖,就像母親的懷抱……而且還散發着好聞的荷花一般的味道……
左玉漸漸地平復下來,充滿恐懼的眼神變得有些木訥和空洞。似乎是被魔鬼奪取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紅蓮原本還在嫉恨對方得到了自己無法擁有的專情和寵愛,而現在看來,只覺一樣都是可憐人。
“你爲什麼要救我……”左玉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美麗而神情複雜的女人,突然感覺有一絲的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紅蓮這個名字,你聽過嗎?”藍衣女人淡淡地問。
“紅蓮……”左玉愕然。現在她想起來了,在丹京她曾經見過這個女人,當時的她和自己一樣是女扮男裝。尾隨自己走了很遠的距離,結果卻只是問路……難道她就是紅蓮?!
當日,墨新和左玉在市橋邊相見,隨後去了旁邊的觀風茶樓,這一切都被紅蓮看在眼中。
當時她不知左玉的身份,見左玉出來後,便尾隨其後,想找個人少的地方詢問清楚。一來因萌萌突然失蹤之時,二來因對方是女扮男裝且在茶樓上和墨新相談甚歡,讓她大是疑惑。
然而,等真的將左玉攔了下來,卻感覺這樣做很愚蠢,如果對方是太子墨新的人,自己這些做必定會暴露,讓墨新起疑,所以才臨時改爲了問路。
隨後幾日通過自己的觀察,發覺對方只是爲了進京趕考。其真實身份竟是曾經劫持過墨新和墨婉的左玉,且是兄長何志賢的學生,這才作罷。
其後得知墨新要帶左玉回墨國,紅蓮可謂是心如刀割。
發覺自己懷孕之後,紅蓮辭別了皇后,離開了丹京,因不甘心就追隨墨國的車隊一同來到了渲城。
眼睜睜看着墨新將自己拋在了腦後,愛戀上這個叫左玉的女人。
讓紅蓮料想不到的是左玉來墨國的原因,是因爲其母親和弟弟在這裡。
至於左玉對墨新的情感就不得而知了,按照道理既然家人已經找到,爲何既和墨新保持着距離,卻又不離開,難道是要欲擒故縱嗎?
因不放心墨新的安危,擔心左玉會另有圖謀,紅蓮就留在了渲城,暗中監視左玉的一舉一動。
左玉爲救墨婉受傷,被送進了太子府。
幾日後,從太子府出來後,又被兩個黑衣人帶走……
原本猜想左玉是和兩個黑衣人是同夥,因此紅蓮沒有及時出手相救。因爲當日射傷左玉的便是那兩個黑衣人,此事豈非太過湊巧?
其實當時即便沒有左玉救墨婉,紅蓮也會出手相救的。然而,左玉救了墨婉,反而讓紅蓮看不清是怎麼回事了,若說是苦肉計,也不是沒有可能。
尾隨到一處幽靜的山谷,卻不想見到了一個着裝奇怪的男人,給左玉注射了不明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