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阻勸未果,也知道事情重大,便只能聽從墨新的安排,隨他一起前往山谷。
皇后和古月呼喚身份之時,龍淵並未提及。因爲“皇后”來時,墨新說道此人並非他母親,龍淵認爲墨新已經洞察真相,並不需要額外再多講,卻不知墨新只察覺到“皇后”是假,並未留意到真正的皇后其實扮作了古月,親自來過。
林紓這邊和墨新那邊,兩組人幾乎是同時到達了山谷。
因雪琪早先來過,所以此次帶皇后前來,可謂是輕車熟路,路上並未耽擱時間。
墨新和龍淵到後,隱藏在暗處,暫且沒有露面。
來到山谷中,林紓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等來到了竹亭旁,古月攔住了皇后,謹慎道:“我先進去。”
古月進至亭中,一切如常,雪琪這才陪同林紓進入。
安明自去竹屋中查看,三人等了一刻鐘的時間也不見他回來。
雪琪不放心道:“我去看一下,古月你保護好皇后安全。”
古月點頭,雪琪起身走出了亭子,向着竹屋走去。
墨新隱藏在不遠處,雖然能夠看到竹亭中的情況,但是卻聽不到聲音。
眼見安明沒有回來,雪琪前去查探,墨新莫名地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龍淵低聲道:“我們現在是否現身?”
墨新擺手:“不急,再觀察一下。”
結果,雪琪進了竹屋,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也沒有出來。
竹屋的情況,墨新自然是瞭解的。裡邊空間不大,只有一張休息的竹牀,只站在門口看一眼就清清楚楚,根本不需要查看這麼長時間。
只怕是真的出了問題。
但讓人奇怪的是,竹屋距離竹亭並不遠,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有人在竹屋發出打鬥或者呼喊,外邊定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安明和雪琪進去後,卻是一點聲響也沒有,甚是連交談說話的聲音也沒有。
“太子……”龍淵不放心,看向墨新。
墨新道:“繼續觀察。”
龍淵只得領命。他雖然比墨新年長許多,但身份不同,墨新是主,他也只能聽從命令。
竹亭中的林紓和古月感覺情況不對,安明和雪琪沒有回來,古月不敢輕易離開皇后的身邊,便施內力呼喊了幾聲:“安明……雪琪……裡邊是什麼情況?!”
然而沒有任何迴應,古月內心咯噔一下,只怕是真的出了問題。
林紓不敢再耽擱,起身道:“我們一起前去!”
繼續等待,顯然不會有結果。她們不能拋下安明和雪琪不管。
古月打起十二分精神,護在皇后身邊,前往竹屋。
兩人來到竹屋前,房門是打開的,裡邊空空如也,哪裡有安明和雪琪的蹤跡?!
林紓心裡咯噔一下,只怕這竹屋內會有古怪,正要擡步進去,古月謹慎道:“我先進去。”
古月一步一步走到屋中,一切如常,回頭看林紓:“難道這裡有密道不成?”
查看牀下,也不見有任何古怪。
林紓剛要踏進去,突然房門關閉,格擋在了她和古月之間,房中傳來古月一聲驚呼……
林紓本能地上前拉開,房門打開後,卻不見了古月的蹤跡!
頭腦不由嗡地一聲響,顧不得多想就走了進去。
然而,她剛踏入木屋中,突然從地下鑽出數條光柱,快速地結成網狀。
只是眨眼的功夫,光柱變成了一個金屬籠子,林紓變成了籠中的困獸。
現在看來,她和古月易換身份的事情,已經被藍勳看穿,否則不會將她留到最後動手。
“藍勳,我知道你在這裡,我把我的命交給你,請你放過安明、古月和雪琪!”林紓大聲呼喊。
墨新在暗處聽到母親的呼聲大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扮作了古月,只是自己沒有留意罷了!
顧不得多想,等到奔到竹屋前,但見母親被困在牢籠之中,卻沒有安明,古月和雪琪的蹤跡,不由大驚。
林紓看到墨新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新兒,你快走,不要管我!”
墨新站在原地打量着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她竟然真的來了!難道自己誤會了她?內心有片刻的動搖,自己是不是錯了,是不是不該裝病寫信給母親?
這時,龍淵快步閃身進去竹屋內,拔出腰間的寶劍砍向金屬的牢籠,火花四濺,籠子絲毫未損,運氣連砍幾下,結果寶劍卻“嘣”地一聲斷作了兩截。
數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憑空射出,龍淵躲閃不及,中針倒地,只感覺渾身麻痹,使不出半分力氣。
“母親……”墨新本能地衝過去,想保護母親,藍勳卻憑空出現在牢籠旁,臉上帶着陰冷的笑意,“這麼快就忘了她並非你母親的真相嗎?”
藍勳暴怒,“她並非我生母又如何?!她肯以命救我,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的母子之情嗎?”
林紓愕然:“新兒,你在說什麼?”
墨新怎麼會懷疑,她並非他的親生母親呢?!
藍勳哈哈大笑:“事到如今才後悔,已經太晚了。你看看你的身後吧!”
墨新不解,回過頭去,卻見左玉正站在身後,被兩個黑衣人挾持着。
左玉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你竟然陷害皇后,你的親生母親……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墨新嗎?”
“左玉……”墨新大驚。
藍勳呵呵一笑:“她們兩個之中你選擇一個吧!是救你的母親,還是那個女人?”
眼見其中一個黑衣人將一把匕首抵在左玉的脖頸上,墨新驚呼:“不要傷害她!”
藍勳發出一聲勝利者的笑聲,“看來你選擇是左玉,打算放棄你的母親了,是嗎?”
墨新再回頭,卻見藍勳將一個針頭對陣了母親的脖頸,嘴角帶着邪惡的笑意,“只要我將針管中的毒藥推進入,她必死無疑!”
“不……”面對這個兩難的選擇,墨新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但事到如今,他必須要保持理智和這個男人談判,“你不是說,所做的一切只爲得到她嗎?”
“哦,是嗎?如果她死了,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針頭刺穿了林紓的皮膚。
林紓忍痛道:“我可以死,但請你放過我的孩子,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墨新心如刀割,生死關頭,他覺得自己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清楚:“如果你在乎我這個兒子,當初爲什麼不回墨國?”
看着墨新眼中難過的神情,林紓的心在顫抖,但她並不想在分別的時候讓孩子這麼痛苦,嘴角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新兒,母親從來沒有不愛你,你從來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沒有陪伴在你和婉兒身邊,撫養你們長大,是母親最大的遺憾。新兒,你要好好地活着,按照自己本真的意願,做一個光明正直的人。”
說完這些,林紓將目光投向左玉,“左玉,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天讓你受委屈了。今天我替你和新兒做主,希望你們美滿幸福。你比新兒年長,比他沉穩懂事,以後新兒就拜託你了。”
“皇后……”左玉的眼睛溼潤了。
通常情況下,都是女方的父母親人將女兒託付給男方,然而今天確實皇后將自己的兒子託付給自己,這是給予了怎樣的信任和期望啊?分明已經將自己當作了兒媳,不,或者說是女兒!
藍勳一聲冷笑,“墨新,現在你想好是選擇母親,還是戀人了嗎?”
“你殺了我吧!”墨新痛苦不已,這讓他如何選擇?!
“有些話,你未免說得太早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林紓愕然發現赤焰出現在竹屋前,隨着他話音落地,左玉身旁的人同時中箭倒地。
赤焰一擺手,左玉便被兩個侍衛帶到了一旁,保護起來。
透過門和窗可見竹屋已經被侍衛和兵士團團包圍。
“焰……”林紓輕喚了一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爲丹國的國主,怎麼能夠輕易地離開京城,前來墨國?!
“如果你還想活着離開,就放開朕的皇后。”赤焰一步步走向近前。
藍勳哈哈大笑,“不錯,你來的正好。等你得知了實情的真相,再說這些話不遲!”
墨新自然知道藍勳所謂的真相是什麼,他不敢確定赤焰能夠接受這個真相。如果他不能接受,那麼母親就真的危險了!
“藍勳,你不要信口開河,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你的謊言。我墨新只有皇后一位母親,你不要再妖言惑衆了。”
藍勳用考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墨新,陰惻惻地笑道:“哦,是嗎?如果我殺了那個女人呢?”
墨新身體一震,他明白藍勳所謂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生母霖姝。
見墨新握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藍勳放聲大笑,用手一點空氣,上面浮現出赤恩的影像,他被一個黑衣人束縛着驚恐地大叫:“父皇,母后,救我……”
赤焰的臉色變了,林紓也幾乎停止了呼吸,“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