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迷前，只看到了四爺驚懼緊張撲過來抱她的表情，然後就徹底神志不清了。
……
夢裡，顧悠然夢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有無數張她不認識的臉，卻知道他們的身份，知道他們的結局，那些人都死在了四爺的劍下。
她順着那把滴血的劍，看到了神情冷酷的四爺。
四爺雙眼狠戾，冰冷地看着她，問：“你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顧悠然從來沒有這種心臟緊縮的感覺，彷彿是自己渾身的血液全部被放幹了，再也無法呼吸，四爺那雙眼睛似是緊鎖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快要窒息……
如果，如果真得到了那一天，她是選擇公平、仁愛，還是無條件的選擇四爺？
如果四爺做了她無法接受的事情呢？
比如草菅人命，比如爲了權勢傷害了她，殺了她最愛的親人，毀了她所有的夢想……
這個夢，顧悠然做了很長的時間，不停的囈語，顫抖，流汗……
四爺緊張地看着顧悠然，手下親自拿了條幹毛巾給她擦汗，問府醫：“怎麼還沒醒？”
府醫說：“許是今兒個出門的時候着了涼，格格又受到了驚嚇，纔會這樣一直夢魘……”
“能不能叫醒她？”
府醫道：“建議您最好不要，以往也有這樣在夢中被叫醒的，最後都有些瘋癲。”
就跟你莫名地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嚇一跳是一樣的。
夢中本就受着驚嚇，再被人嚇着，不是更厲害了嗎？
“那就讓她一直這麼着？”
四爺看着十分心疼。
府醫道：“恕奴才無能……”
四爺心煩，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
府醫告退，開了些藥。
四爺解了衣衫，坐在顧悠然身邊，摟着她。
快半夜的時候，顧悠然醒了，看着四爺，小聲的啜泣。
四爺被她的聲音驚醒了，見她終於醒了，擔心的看着她，“怎麼還哭了？”
顧悠然摟着他的腰，自己沉浸在悲傷裡，哭了好久，然後紅着眼睛問他：“爺，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這種問題被女人問出來非常傻，她也知道她現在哭鼻子的樣子蠢得要死，可她就是想問，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結果是不是和夢裡一樣的慘，一樣的悲切……
“怎麼這麼問？爺說過要寵你一輩子的，你忘了？”四爺拍拍她的後背，像是哄小孩兒一樣，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得到答案，顧悠然心裡好受了些，可也沒完全地破涕爲笑，壯着膽子，逾越地問了四爺另一個問題。
她十分的忐忑，因爲她知道，這個問題問出來，也許四爺會重新審視她，甚至也許會覺得她不是個單純的女人，更甚者，會推翻他們之間之前所建立的一切感情……
可她還是要問。
如果不問，真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繁榮。
顧悠然從未這麼認真的直視四爺過：“爺，如果真的有一天，讓你對我和皇位做出選擇，你會選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