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摸不透啊……
衆人具都圍住今日當朝告老還鄉的原左都御史趙文章，拱手道：“趙大人，皇上今日爲何會有如此舉動啊？您辭官爲何又如此突然啊？是不是皇上有所安排？”
趙文章一向是個嚴肅謹慎的人，兩袖清風，極有風骨，對政事本就嘴嚴的很，更別說如今要談論起皇上特意交代過的私事了。
他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冷聲道：“老夫辭官怎會是突然？年齡大了，順其自然罷了。但倒是皇上如何做，豈容爾等妄議。”
他聲音渾厚，擲地有聲，衆大臣聽得皆心口一置，再不敢多言。
妄論皇上確實是要掉腦袋的，更何況是這種探尋私密的事兒，搞不好要以陰險揣摩皇帝心思，圖謀不軌論處。
趙大人負手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了。
“這……這……這！”
有大臣在他走後纔敢發牢騷。
“牛氣什麼呀，不就是個言官嗎？如今也告老還鄉了，竟還是這般端架子。”
“就是就是，咱們這般謙恭，他竟不識好歹！”
“自命清高！全朝廷就數他這樣不合羣的最討厭！”
有人聽到這話，神情頗爲微妙。
涼涼的笑了兩聲，道：“張大人，您這話可說錯了，全朝廷最煩人聒噪的那個，如今可依然聖寵不斷呢。”
“是啊是啊……”
衆臣想到李衛要完賬後又要爲皇上辦“火耗歸公”的事兒，頓時頭大不已。
李衛難纏啊！！
多少個文官綁一塊兒也不頂他一個呢！
“你們配合不配合？”
“反正我不配合！”
“我也不配合！！”
“早受夠李衛那個臭小子了！這回非得給他點兒難堪不成！”
“對！我看啊，咱們大傢伙就應該聯合在一塊兒，都不配合他，看他怎麼跟皇上交差！！”
衆大臣當即一拍即合，決定跟李衛鬥爭到底。
一方面是因爲要出口惡氣，另一方面也確實是不想歸公。
誰不願意多撈幾筆銀子啊！
有錢不賺是傻蛋啊！！
……
蔡珽被放出來第一天，就去李衛府上道謝去了，格外感激李衛在皇上面前爲他說話，才得以將他從刑部釋放出來。
他跟李衛素無交流，尤其李衛和年羹堯都是皇上在潛邸時的老人，應該更親近纔對，爲什麼會幫他？
蔡珽不得其解。
只是想起當年之事。
幾年前，九子奪嫡最激烈之時，皇上派年羹堯來拉攏他，他並未同意。
他一個翰林院的大儒，有聲名有地位，憑白去參與那些爭鬥做什麼？
無論誰將來做了皇帝，都不會影響他在文學上的地位。
他一個致力於研究學術的文人，沒必要摻和這些事兒。
所以他當時就拒絕了。
沒想到皇上還沒計較這些事兒，年羹堯那個惡人卻心量狹窄，因此而記恨他，給他穿了不少的小鞋就罷了，竟還設局陷害他，想要了他的命！
心思何其狠毒！！
多虧李衛救了他啊！
在這朝堂之上，也就李衛什麼都敢說了。
原本他還瞧不上他這個處事邪乎不講規矩的小混混，如今可真是感激涕零啊：“李大人，請接受老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