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來臨的既緩又速,某個很普通的早上醒來,便告知今天要結婚了。
婚禮舉辦的並不是很盛大,就在季家在山腰的莊園裡宴請親人和友人。
也是在神父面前起誓,然後很簡單的交換了戒指,在結婚證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個陽光很充足的冬日,季凌君輕輕的吻了東方露,然後禮成。
邀請的人東方露大多不認識,除了緊緊的靠在季凌君身邊保持微笑點頭說一下客套的話之外,她哪兒也沒去。
後來有些晚了,季凌君就請傭人帶着有些疲倦的東方露回房休息,獨自一人應付外面的場面。
到了半夜的時候,人羣纔開始漸漸起身告辭,驅車離開這兒。
季凌君送走最後一個貴客的時候,回到大廳時看到自己父母坐在大廳的主位上,下面的屋內一片狼藉。
“傭人們今天很累了,我已經叫他們下去休息了,明天再收拾。”季母許眉是一個非常和藹慈祥的長輩。“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過兩天帶小露回來吃飯。”
“今天已經這麼晚了,爸爸媽媽就別急着回去了,留下來休息一晚吧。”
“不了。”季父季書荀是一位溫文儒雅的長輩,扶着許眉站起來往外走去,“不打擾你們了。”
送到車子旁,許眉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囑咐幾句,“以後你就和小露住在這兒了,你們要好好在一起過日子。你要好好照顧小露,對人家好點,有空就多陪陪人家,不要總是把人家一個人丟在家裡。還有啊,碰到什麼事要記得要多讓讓小露,不要吵架不要讓人家傷心。”
“知道了,媽媽。路上小心。”
“嗯,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揮了揮手,季家父母的車子就順着下山的公路回家了。
季凌君回過頭來,捏了捏兩側的太陽穴,看着二樓亮着的燈,內心一暖,彷彿一瞬間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了。
將大廳的燈都關了,季凌君來到二樓的主臥,推門進去。
可憐的新娘已經疲憊的伏在牀頭睡着了,身上還穿着那件婚紗,可能是還沒來得及換下,想等着新郎回來的。
新郎見此關了主臥的吊燈,打開牀頭壁燈。鵝黃的燈光隱隱灑在大大圓牀上,新娘趴在牀上的身形顯得越發的柔和。
季凌君轉身走進了浴室,等他穿着睡袍出來的時候,看着東方露還是那個姿勢睡在那兒,低笑了一聲,可能真的是把她累壞了。季凌君來到牀邊,輕柔的抱起東方露,慢慢拉下她背後的拉鍊,脫下婚紗扔在牀的另外一邊。再拿過剛剛準備好睡裙給她套上。
在此之間,東方露居然一動沒動任憑擺佈,而且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倒是季凌君,在觸到東方露背脊上細膩而又吹彈可破的皮膚的時候,那股淡淡的幽香瞬間變得濃郁而纏綿起來。
放着東方露躺在牀上,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掩好被角,他苦笑了一聲又跑了一趟浴室。
只是這一回有點兒久。
他再次回到牀邊時,看到那件婚紗依舊倒在牀尾,伸手拿起來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掀開被子,睡在了東方露身邊,伸手將東方露攬在懷裡,聞着那淡淡的清香。
這個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只有在晚上睡在這個他抱在懷裡的女人的身邊的時候,才覺得真正的滿足了。
清晨的陽光伴着鳥語花香開始了這美好的一天。
房裡的男人還在睡覺,東方露已經悄然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然後感受到的是男人箍在腰上有力的雙臂。
東方露紅了紅臉,然後仔細的看着男人的睡臉。
沉靜而迷人,就這樣看着能產生溫柔的錯覺。
動了動,東方露伸出手也回摟住了對方的腰,把臉輕輕的枕在對方的臂膀上蹭了蹭,慢慢的又進入的夢鄉。
再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蹭自己的臉。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看到的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臉。
看到了東方露醒了,季凌君直起身來,伸手撥了撥東方露額頭上的劉海。
“起來吃早餐了。”
“嗯,你起
來很久了麼?”東方露不自禁的在那個溫厚的手掌裡蹭了蹭。
“沒多久,剛起。”季凌君卻收回了手,直直的看着東方露。然後俯下身去,在東方露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循着她的嘴脣向下,重重的允吸了一下她的嘴脣。才湊到她耳邊啞聲道:“我在下面等你。”
然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
等東方露梳洗好換好衣服來到餐廳的時候,季凌君已經等在那看晨報了。
東方露拉開凳子坐在季凌君的旁邊,拿起眼前的瓷碗開始給季凌君盛粥。
“是紅豆粥。”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東方露的臉紅了一下。
“嗯,是媽媽特別囑咐的。”季凌君這才放下報紙,開始慢慢的喝粥了。
“昨晚是你幫我換的睡衣麼?”東方露也是到洗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了衣服,昨晚的事情又沒有什麼印象,這才硬着頭皮問的季凌君。
“嗯。”想起昨晚給東方露換衣服時手上的觸感,季凌君輕輕應了一聲。
“謝謝。”
“吃完後,我帶你逛逛我們的莊園吧,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兒了。”
“好的。”東方露低頭開始認真的喝起粥來。
這就是她人生另一半的開始,在這個美麗而又安詳的莊園裡。
早餐過後,季凌君帶着東方露來到了大屋後面草坪,遠遠有僕人牽着兩匹馬過來。
“季先生,季夫人早安。”
“早安,安迪。”季凌君擁着東方露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是馬伕安迪,來自希臘。”
東方露轉過臉,衝季凌君笑了一下:“老實說,我喜歡他叫我季夫人。”
“哈。”男人忍不住更緊的抱了一下東方露,下巴在她的肩膀上磨蹭,“會騎馬麼。”
“會,父親教過。”
“可惜了,錯失了和你同騎一匹馬的機會。”男人無限可惜的放開了東方露,衝着安迪點頭。
安迪走上前來,將馬繮遞給了季凌君,季凌君上前抹了抹兩匹馬的鬃毛,回頭衝東方露說:“過來,跟它們打個招呼。”
東方露走上前去,也和季凌君一樣順了順它們的鬃毛。
“這匹黑色的馬叫安德烈,這匹白色的馬叫南希。南希是我送給你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她的主人了。”
南希好像是能聽懂季凌君的話似地低下頭蹭了蹭東方露的頭髮。東方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也蹭了蹭東方馬。然後眼睛能發光似地盯着季凌君,道:“謝謝。”
換上了騎馬服後,兩人就騎着馬開始了他們的莊園一日之旅了。
大屋在山的半山腰,再往上面去便是一片一片的花海,花海中有花匠穿插在其中打理修飾。看到季凌君騎着馬過來,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圍過來打招呼:“季先生,季夫人早安。”
“早安。”
好美的花海啊,面對迎面而來的芬芳,東方露看着這滿世界的花頓時覺得眼花繚亂了。
“爲什麼冬天了還有這麼多花開放。”
“這就要辛苦勤勞的花匠們了。”季凌君牽着東方露的手走在花海里,細細的教她仔細分辨每一種花,從外形到名字,從花語到藥用價值,入微至極。
東方露也仔細的記着,看着季凌君那麼溫柔的看着每一朵花兒的時候,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
離開花海的時候,季凌君順手摘了一支玫瑰。當被東方露發現要驚呼起來的時候,季凌君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帶着她離開了這兒。
“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偷了花兒,我們會被逼着除一個上午的雜草的。”男人在把玫瑰別在東方露左耳上時,是這樣解釋的。
再騎着馬往上面走就到了頂,這兒有一棟木屋,木屋有着紅色的尖尖的頂。木屋後面有一架大大的風車,風車旁堆着乾枯的牧草。
木屋前有人在烤全羊,看到季凌君來,上前打招呼:“季先生,季夫人午安。”
把馬繮遞給旁邊的僕人,男人衝着胖胖的婦人點點頭。
“午安,辛德瑞拉,烤全羊做好了麼。”
“還需要一會兒,等僕人們準備好餐具就可以食用了。”
“好的。”季凌君牽過東方露的手說:“這是辛德瑞拉,荷蘭人。”
“你好。”東方露衝辛德瑞拉微笑地點點頭。
辛德瑞拉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既然烤全羊還沒有弄好,我們去風車上面看看。”
“好的。”
走到風車的最頂端,這座山的整個全貌就都可以看清楚了。
山下面,也就是他們剛剛爬上來的那一面,有着大片的花海,而在花海旁邊有一片大大的森林,森林中央有一個非常大的湖泊,湖水的和天一樣的藍色,漂亮極了。
而在山的這一面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地,草地裡有成羣的牛羊馬,還有一些放牧人。
“這些都是你們家的產業麼。”
“你應該說,這是我們的家園。這兒本來是我爺爺住過的地方,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莊園。後來父親出去經商,創立了季氏便很少回來。我從小跟着爺爺長大,之後爺爺去世了就把這兒傳給了我。”
“我十分喜歡這兒,這兒讓人感覺悠閒舒服。我喜歡那些花,我喜歡那一片森林了的湖泊,我喜歡那一片一望無垠的草地,我喜歡腳下面的這個風車。一切一切,我都十分的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東方露終於爲自己這一天所奇遇的地方發表最崇高的讚歎了,而且一讚嘆起來就怎麼也停不了。
看着東方露臉上喜悅的笑容,季凌君也笑了,慢慢的抱住她。
“那我呢,你喜不喜歡?”那雙眼眸裡寫滿了認真,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當然,”東方露也漸漸伸出手慢慢的回抱了他,“不告訴你。”
然後東方露悶在季凌君懷裡笑得跟小孩一樣,季凌君也沒辦法只好將人抱得更緊。
吃完烤全羊後,兩人在木屋裡午睡了一會兒。等醒來的時候也就三四點的模樣,陽光正好,兩人騎着馬悠悠進到小森林裡面去了。
走着走着便到了森林中央的小湖泊,走近一看,湖泊旁邊竟然有人。
魚竿支在那兒,可是旁邊的人兒卻臉上蓋着書本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似乎不管還在吸引魚兒的魚餌。
季凌君走過去,拿開他臉上的書,那人卻翻了個身繼續睡。
“溫玉。再睡下去,天就黑了。”
“嗯。”那個人兒這才悠悠轉醒,看了看旁邊的季凌君,優雅的打了個哈欠,“你不是才結婚麼,怎麼有時間出來溜達?”
東方露這纔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居然是昨天婚禮上的伴郎。季凌君拉過東方露,向她介紹道:“這是溫玉,我的發小。”
“你好。”東方露衝他點點頭。
“嘻嘻,嫂子好。小的溫玉。”溫玉嬉皮笑臉的衝着東方露打招呼。
“他這個人最大的好處是名不副實。”季凌君看了他一眼,笑着誇獎。
東方露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說:“確實如此。”
這廝就爆發了更大的哭聲,“某人新婚第一天不好好在家春宵苦短,卻帶着新婚妻子到這裡來羞辱人家,欺負人家孤苦伶仃一個人。”
頭上被輕輕敲了兩下,溫玉立刻噤聲,雖然還撇着嘴,但也不敢鬧騰了。
“如果不滿的話,我可以讓你現在就回去上班。”又是那種溫柔的聲音,可是聽在溫玉耳裡卻彷彿地獄來的聲音一樣。
“沒有不滿,我非常滿意。歡迎隨時羞辱,敬請隨意欺負。”
“真乖,”季凌君滿意的點點頭,“你好好釣魚,我們先走了。”
“大人和夫人慢走,歡迎大人和夫人下次再來。”溫玉欠身致意,動作之誇張程度,讓人差點以爲他要三跪九叩呢。
直到季凌君和東方露走遠了,季凌君才慢慢開口:“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是很好的人。”
“嗯,能看出來。你們的關係很好。”
“他是辛德瑞拉的兒子,很小的時候跟着母親來到這兒。是爺爺收養了他們母子倆。”
“那他也是荷蘭人麼?”
“不知道,或許他的父親是華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