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呢?”南宮嗣面無表情的看着騰井源川,渾身散發的寒氣,讓整個房間裡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不少。
“什麼鑰匙?”騰井源川卻絲毫不以爲然地挑了挑眉,對他壓迫人的氣勢視若無睹。
“打開玲瓏鎖的鑰匙!”南宮嗣耐着性子,緊緊的逼視着他,冷冷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騰井源川愣了一下,卻馬上又恢復了冷靜地聳了聳肩,神色自若地把玩着手中的鋼筆。
“騰井源川,把鑰匙給我!”南宮嗣失去理性的走上去,一把揪住騰井源川的衣領,激動地朝他怒吼道。
“我還以爲,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你卸下冷漠的面具呢!沒想到……”騰井源川毫無懼意地笑看着他,搖頭取笑道。
“別逼我動手!”南宮嗣皺緊雙眉,威脅地眯起了雙眸。
“憑什麼要對我動手呢?你要給我的理由,不會是爲了我的妻子而想要揍我吧?”騰井源川笑得更邪氣,卻是那般的諷刺。
“你!”南宮嗣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可以頂撞回去的話語。他只是着急,卻忘記了騰井源川的身份……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騰井源川輕輕的推開揪着他領口的手,慢條斯理地撫平上面的皺褶,“師兄該不會是至今還惦記着我的妻子吧?難道,你還愛着她……”
“你在說什麼!”南宮嗣握緊了拳頭,彷彿用盡力氣才能抑止住想要揮過去的拳頭般,咬牙切齒地看着騰井源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是嗎?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說,你從來沒有愛過她!你沒對她動過私心!”騰井源川步步緊逼,臉上也早上找不到昔日的笑容,點染了心中抑鬱了太久的怒氣。
“爲什麼你一定要這麼鑽牛角尖?你能不能理智的對待……”
騰井源川突然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仰天長笑了許久後,才停下笑聲,擦掉眼角笑出的淚珠:“如果我不夠理智的話,我不會讓你活到今天!”他在說這句話時,南宮嗣清楚的感覺到他對他發自內心深處的恨意,那是一種像要把他置於死地的怨恨。
“對,我愛師妹,可是,我對她的愛……”
“早點承認不就對了嗎?何必要假惺惺到現在?如果不是你這麼曖昧不明的態度,如果不是你這麼想愛又不敢愛的懦弱行爲,師妹會躲起來不讓我找到嗎?你知道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因爲你!”騰井源川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在聽到南宮嗣的坦白後,他心裡的傷疤再一次被揭起,這是一種羞辱的痛,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騰井源川,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已經向你解釋過……”
“可是你無法否認你愛師妹,不是嗎?”騰井源川突然歇斯底里的朝他咆哮,額頭上暴露的青筋,讓他俊逸的臉龐看起來竟有那麼一絲猙獰。
“隨便你怎麼說!我不想再對以前的事情說什麼,今天我來找你,是爲了鑰匙!”他懶得再解釋什麼的向他伸出手,可是這看在騰井源川眼裡,卻是別樣的心虛和不敢面對的逃避。
隱忍的怒氣卻終還是沒能抑止住的暴發在拳頭上,騰井源川不由分說的一拳頭揮向南宮嗣,重重的打在他的左頰上,力道重得將他摔倒在地,撞倒了旁邊的青花瓷花瓶。
“唔!”南宮嗣悶哼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鈍痛後,頓時覺得嘴裡一陣血腥味,並立即嚐到了鹹鹹的味道。
他沒想到騰井源川竟然敢真的動手打他,用手背用力的擦掉嘴角流下的血水,他站起身,倔強的看着騰井源川。
“打吧!打夠了,就把鑰匙給我!”
“你該死!”騰井源川對他這種不怕死的挑釁,更是怒火攻心,揪起他的衣襟,對着他的下腹掄打了好幾拳。
打得他手上的骨頭都像是斷開了,皮肉都裂開了般,可是南宮嗣卻連悶哼一聲都不曾。那不折不撓的眼神,那堅定得彷彿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表情,讓他高高舉起的拳頭怎麼也揮不出去。
“你就這麼愛她?就算被我打死,你都無所謂?”騰井源川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般,鬆開了南宮嗣,無力地垂下肩膀,苦澀地笑。
“遵守承諾,打夠了,就把鑰匙給我。”南宮嗣搖搖晃晃地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住牆壁後,才稍稍的站穩。
就算此刻被打得痛得臉色都蒼白無血色,髮梢上都是滴着汗珠,他依然沒忘記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依然沒忘記朝騰井源川伸出手要鑰匙。
“笑話,少自以爲是了,我什麼時候答應給你鑰匙了?”騰井源川倚在辦公桌上,喘着氣,冷笑了聲。
“騰井,打也打夠了,你還要怎麼樣,才肯把鑰匙交出來?”南宮嗣聽到他的冷諷,不悅地皺起了眉,忍痛直起身,斂目逼視着騰井源川。
“應該是你該把我妻子的東西還給我吧!”騰井源川也不次於他的不爽,跟着不示弱地站直身體,昂着頭強勢地說道。
辦公室裡一度陷入了彷彿無邊無際的寂靜中,四目相交處,燃起起一片火花,似乎還能聽到“嗤嗤”作響。
誰也不願意先低頭,誰也不願意先妥協,誰也不願意把東西交給對方。
屏風背後,唐宛兒用力按住隱隱作痛的胸口。一種失去重心的無力感,讓她感覺渾身像是進入一個異度空間般,好冷好冷……令她快尋不着方向,快要窒息了般!
她真的好後悔沒有聽騰井源川的話,不要偷聽,這樣,她就不會知道這些內幕了!這樣,心就不會這麼痛了!這樣,也就感覺不到跌入谷底的絕望了!
原來,他心裡還藏着這麼個秘密,還藏着這麼個女人……
難怪他愛不了她,接受不了她,都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纏着他,黏着他,一味的追着他後面跑……他才勉爲其難的和她在一起吧!
她承認,她沒有任何一點可以和屋裡那張相片上的女人相比之處,不管是外貌,還是氣質,她都輸得一塌糊塗!就算那女人離他遙遠而久遠,他卻依然忘不了……
他還那麼毫無畏懼的當着騰井源川的面說愛那個女人,他是以着什麼樣的心情在向別人的女人表白呢?
心好痛!再這麼痛下去,她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南宮嗣,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你心裡早已忘記香,早已不再愛她!否則,後悔的可是你!”騰井源川瞟了眼屏風的方向,他敢打賭,唐宛兒一定躲在屏風後面!
“廢話少說,快給我鑰匙!”南宮嗣根本不明白他的用意,以爲騰井源川只是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耐性達到最底限的他,已沒有好脾氣再和他好言相對了。
可是他的咆哮,他的不耐,他的急切,卻給人感覺他是多麼在乎寇香所留下的東西。
“南宮嗣,被你傷到的女人,一定很多吧?我想,應該不在乎多一個吧?”騰井源川一改初時的怒氣,笑得陰魅,心情突然就得很好。
“你想表達什麼?”南宮嗣依然面無表情的看着騰井源川,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而至的不安,躁動,讓他有些無措。
“你覺得,如果讓唐宛兒小姐聽到你今天的話,看到你今天這麼深情的表現,她會有什麼樣的感想呢?會不會……”
“騰井源川,你到底要幹什麼!”南宮嗣幾乎在聽到唐宛兒的名字時,便失控的衝向了騰井源川,緊緊的揪住騰井源川的衣領,氣勢洶洶地瞪着他。
“應該是我要問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纔對吧?”騰井源川不以爲意地斜睨着南宮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爲什麼提到宛兒!”南宮嗣皺着眉,恨不能一拳頭揮掉他臉上欠揍的笑容。
“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她就在這裡。”騰井源川看到南宮嗣將信將疑的表情,看着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惶恐,他仰頭哈哈大笑。
“你騙我!?”南宮嗣一把推開他,不信唐宛兒真的會在這裡。這時候,她不是應該在醫院裡照顧念念嗎?她怎麼可能會在騰井源川的辦公室裡?
“是不是騙你,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在見她前,是不是先對剛纔的表現想好說辭呢?說不定,唐小姐耳根一軟,就真信了你呢!”騰井源川不置可否,卻還是成功的讓南宮嗣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漣漪。
很好,看來,他是真的在乎這個唐宛兒的!不然,這個冰塊又怎麼會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怎麼會這麼焦急?
“不管她在不在,你都得把鑰匙給我!”他執着地指着騰井源川,冷哼道。
“唐小姐,你還要躲在那裡偷聽到什麼時候?“騰井源川笑着看向屏風,向南宮嗣使了個愛信不信的眼神。
南宮嗣抿緊雙脣,神情複雜地握緊拳,大步的往屏風後面走去。真也好,假也好,他就不信騰井源川真能玩出什麼把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