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努力的不想讓自己哭,可是淚水卻在不由自主的滂沱。這是怎麼了?
唐宛兒盲目的向前奔跑,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心痛早已主導了感覺,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這樣子跑着,跑着,似乎可以不會讓自己覺得,下一秒她就會被心痛得死去。
妹妹?哈哈,從今天起,她將是他南宮嗣的妹妹?!
想起他的話,她連笑的力氣都沒有。這算是一種進步吧,不是嗎?她知道他不愛她,她知道對他撕心裂肺的愛,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付出。可是,就算他像以前那樣漠視她,無視她,都不會像今晚這麼令人心痛,傷心絕望啊!
爲什麼她不是憶兒,爲什麼她要該死的恢復記憶!若是她的記憶沒有恢復,若是她記不得和他之前的過去,那麼,她會不會爲今晚而開心呢?
不!就算是憶兒,她也不願意是他的妹妹!寧願兩個人什麼都不是的離開他,抱着對他的一絲希望,也不願意他這麼絕情的逼迫她面對這份感情,正視他不予選擇餘地的攤牌!他卻吝嗇得連幻想的空間都不捨得給她留着……
“妹妹?真虧你想得出來!”黎亦鬆聽完後,簡直想吐血身亡算了!這傢伙,不懂得去愛一個人,卻懂得怎麼將一個人傷得更徹底!真擔心唐宛兒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怎麼,不好嗎?”南宮嗣不以爲然地揚了揚眉,一口乾掉杯子裡的白蘭地,酒的烈性讓他裂了裂嘴,卻滿足的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強勁到可以麻痹一切的感覺!
“好個屁啊!請問,好在哪裡?對誰好?你嗎?還是宛兒?”黎亦鬆很不給面子的翻了個白眼,對他認爲的好沒有半點認同,如果這也算好的話,那宛兒對他的愛,又要置於何地?
這傢伙怎麼會這麼絕情,這麼殘忍?宛兒那麼善良的女孩,他竟然捨得這樣對她,這樣傷害她!
“不然呢?你覺得怎麼纔算好呢?照着奶奶安排的計劃走,把那條可笑的項鍊送給她,然後娶她?跟她結婚?這算是對她好嗎?”他嗤笑一聲,替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舉高在眼前,在燈光下晃盪出搖曳的光芒,自嘲地笑問道。
“有何不可……”他想說的話,都被南宮嗣一記冷眼給堵了回來。
黎亦鬆無奈地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來勸他都是白費力氣。在他的心結沒有打開前,確實不太可能會接受一個女人進入他的生命,更不可能會給她一個婚姻。“可是,那也不能讓宛兒讓你和你奶奶之間的炮灰啊!她是無辜的,她不像你身邊那些女人……”
“這不是我想的。”他當然知道她不是他以前擁有的那些女人,她玩不起,傷不起!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捲進來,可是命運似乎就是這麼安排的!總是有那麼多偶然間,或是刻意間,她就被帶進來了,根本不問他要或不要,也由不得他去選擇,不是嗎?
“你明知道她那麼愛你,愛得那麼辛苦又折磨,你明明知道她的感情,你居然還說什麼當你的妹妹?你有問過她接不接受?要或不要?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你妄自強加給她的這個頭銜,會讓她有多傷心,多心痛啊!”黎亦鬆心疼着唐宛兒現在的心情,她一定絕望得徹底了吧!一定心痛得要死了吧!不知道奶奶有沒有安慰她……
“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後悔今晚所做的事情。只有這樣快刀斬亂麻的割斷她對我的感情,她才能心無旁鶩的接受東方逸,這樣對她纔是最好的!”只有東方逸這樣的男人,才能給她幸福。而他,他只是一副沒有心的空殼,他要拿什麼來給她幸福,拿什麼來回報她那樣的愛呢?
“你……”黎亦鬆震驚地看着他,原來,這傢伙不是真的那麼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他的出發點,是站在宛兒這一邊的!
不可否認,東方逸確實比他更能給宛兒帶來幸福!可是,感情的事情,又怎麼可以靠理智去分析和決定呢?他這樣的決定,會是正確的嗎?
“其實,那一句話是真的!”苦澀一笑,他仰頭又是一口悶掉了滿滿的一杯酒,滾燙的感覺從口腔一直沿着喉嚨,直燒到胃裡……
好痛!可是,爲什麼他痛的地方不是胃,而是心臟的地方?低頭看着自己手按着的位置,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項鍊的主人是還沒出現,不過,卻出現了一個讓我很喜歡的女孩子!她是第一個讓我想要把她留在身邊,想要好好寵她,疼她的女孩子!這個女孩,相信大家都已經猜到了,就是她——憶兒……”
這纔是他想要說的,並不是那什麼狗屁的“妹妹”!鬼才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當妹妹呢!可是他卻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在傷她更深前,他必須停止腳步,必須卡掉這份不該有的感情。既然她停不下,那就讓他來做這個黑臉,哪怕最後受傷的人是他,也好過是她……
宛兒,這是我守護你的方式!你現在走的,不是一條通往幸福的路,而是一條帶你走向我,走向不幸的深淵!我已經掉下去了,我又怎麼能讓你重蹈覆轍?若是明白,你會知道,這其實不是傷害,而是我想要保護你,不讓你被我傷到!可是,你會明白嗎?
“你真是……唉,懶得跟你浪費口水了!我要去看看宛兒,說不定,她現在打擊過重,不知道會……”黎亦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快步的離開了酒吧。突然開始明白他所做的這些傷害背後的真正用意,這傢伙,並不是真的如表面那樣絕情冷漠!
“打擊過重?”看着黎亦鬆的背影,他皺緊了雙眉,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失憶前那一段畫面。
該死!你這傻丫頭若是敢再發生什麼事試試看!丟下酒錢,抓起外套,匆匆的緊跟着黎亦鬆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