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個悶棍狠狠地敲在了一隻鯉魚頭上,鯉魚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啊!啊!”姜果兒連聲尖叫,很沒形象地緊緊抓着尹俊熙的胳膊。
“怎麼了?”尹俊熙故意裝傻地問道。
“好……好可怕!太野蠻了!”姜果兒顫抖着說道。
“這有什麼野蠻的?給它個痛快,也比一點點凌遲處死好吧!”尹俊熙不以爲然地說。
“別!別說了!”姜果兒用手捂住脖子,作乾嘔狀。
“你吃的雞啊,魚啊,豬啊,都是用這種野蠻的方式屠宰的!你知道的,這是中國,不會像外國那樣,殺個豬還要安樂死。”尹俊熙聳聳肩,完全不打算停下來。
“我以後再也不吃肉了……”姜果兒不敢看賣魚的攤主是怎麼一下一下隔開魚的皮膚,從裡面掏出血淋淋的內臟,然後沖洗乾淨。
“哎呀,往後面站站,你的鞋子沾上血了!”尹俊熙故意指出姜果兒站的地方有血。
“啊!”姜果兒尖叫着跳開,血水順着她的鞋底滴答了幾滴。
姜果兒驚慌失措地在略微乾淨一點的地面上擦了擦鞋底,再也不敢靠近。
“老闆多少錢啊?”一條活生生的大鯉魚終於被收拾乾淨,尹俊熙打算付了錢走人。
“終於結束了?”姜果兒站在八丈遠的地方,皺着眉頭看着尹俊熙手裡的塑料袋。
“嗯,我們再去買點排骨。買只雞,買點青菜就可以了。”尹俊熙淡淡說道。
“什麼?還有肉類?”姜果兒終於感覺到世界末日還沒有結束,她懇求地說道:“我不愛吃肉。我們別買肉了好不好?”
“你不愛吃,我們愛吃啊!”尹俊熙不悅地說道。
姜果兒原本想說“以後再吃”,可是參照了一下尹俊熙剛剛發脾氣甩頭就走的樣子,還是決定忍一忍,說道:“那好吧,你去買,我幫你拿!”
“嗯!”尹俊熙笑着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然這也是他軟硬兼施之後的成效。
兩個人手牽着手,奔賣雞的地方去了。時間已經偏向了下午,尹俊熙如法炮製地噁心了姜果兒一頓之後,見好就收,不打算再有什麼小動作了。
尹俊熙很恩愛地幫姜果兒提着滿滿一籃子菜。另外一隻空閒的手還輕輕挽着她。生怕髒污的地面會讓姜果兒不小心滑倒。這些表面上的行爲讓姜果兒很是感動,她暗自感慨尹俊熙就是這樣體貼,懂得呵護。
兩個人匆匆忙忙開車回家,尹俊熙的媽媽準備好的茶水早已經涼的徹底,等他們的這段時間裡,尹俊熙的爸爸媽媽並沒有閒着,而是竭盡所能的做了幾樣精緻的小點心,雖然不算豐盛。也登不了所謂的大雅之堂,但精緻程度和美味程度還是很高的。
“你們可算回來啦!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呀!果兒餓了吧?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我這就去做飯!”尹俊熙的媽媽接過兩人手中的大包小包,招呼好姜果兒,跑去廚房忙活了。
“喂,以後跟你媽說,別喊我‘果兒’,難聽死了!是果——兒!果兒!真土!”趁着尹俊熙的爸爸媽媽都在廚房忙活的空,姜果兒小聲地在尹俊熙耳邊叨咕。
“‘果兒’和‘果——兒’有什麼區別?不都是那兩個字嗎?”尹俊熙皺着眉頭,臉很臭。
“那樣很土啊!”姜果兒也上綱上線地辯解道,在fashion不fashion的方面,姜果兒從不會讓步。
尹俊熙搖搖頭,沒有再吭聲。
“喂!聽見了沒有?”姜果兒不依不饒地追問。
“你怎麼那麼多事!”尹俊熙沒忍住,吼了一聲。
“你……”姜果兒愣住了,尹俊熙今天這是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沒耐心,還衝姜果兒發脾氣。
尹俊熙的媽媽大概聽見了兒子高八度的聲音,從廚房探出了頭來,笑着說道:“都彆着急,飯菜很快就會好的!”
“知道了,媽媽,我們不着急。”尹俊熙苦笑了一下。
“哼!”等到尹俊熙的媽媽把視線收回去之後,姜果兒氣哼哼地轉過頭去不再搭理尹俊熙,順手塞了一個糕點在嘴裡,說到餓,姜果兒是真餓得不行了,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飯。
“咦?味道還真不錯!”姜果兒驚訝地看了看被咬了一口拿在手中的糕點,暗歎尹俊熙的媽媽廚藝真的很不錯。
尹俊熙懶得理睬這個多事的大小姐,自顧自地給忙活了半天的父母添上了茶水。等到茶水中的雜物沉澱得差不多了,尹俊熙一手端起了一個杯子,到了廚房裡面。
“爸,媽,喝點水吧!”尹俊熙笑得極其溫柔。
“好孩子!不用給我們端水!好好陪果兒坐坐!”尹俊熙的媽媽眼角笑出了皺紋,窮苦的日子裡,也只有這兩個上進又孝順的孩子,是他們唯一值得欣慰的了。
“果兒說,不用做太多的菜,太辛苦了!吃不了也會浪費的!”尹俊熙的謊言算是眼下對父母最大的安慰。
“好孩子好孩子……”尹俊熙的媽媽連說了兩遍好孩子,心裡很是感激。
尹俊熙的爸爸話不多,平時也就跟老婆孩子多說兩句,開出租車這個行當很累心也很累嘴,基本上下班之後尹爸爸就變得很沉默了。此時,他也在心中感慨着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了,準兒媳婦漂亮又善解人意,一家人真是有福氣啊。
尹俊熙看着爸媽感動的眼神,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多好,可惜啊,姜果兒根本不是他所描述的那樣。
“你跟你爸媽說了什麼?怎麼他們老是看着我笑?”尹俊熙端着空杯子回來之後,姜果兒不安地問道。
尹俊熙家是城鄉結合部的小院子,廚房只是一間庭院裡的小平房,做飯的時候爲了防油煙所以敞開着,尹俊熙的父母可以很隨意地探出頭來,外人也可以輕易看到他們忙活的身影。
“我說,是你讓我給他們送水去的。”尹俊熙放下杯子。
姜果兒心裡有些不好意思,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把尹俊熙的父母當回事,她反省了一下,也覺得自己不夠尊重他們,好歹這兩個老人也是未來老公的父母啊。
姜果兒想着,站起了身,三兩步走到了廚房門口,嗆鼻的油煙刺激的她皺了皺秀眉,捂上了口鼻。
“伯父伯母,我能幫什麼忙嗎?”姜果兒大聲地問,不大聲的話,廚房裡哪能聽得見。
尹俊熙的父母回過頭來看見姜果兒,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果兒你快回客廳去!別弄髒了衣服!”
“哦……”姜果兒當然不打算強求,點了點頭走開了。
尹俊熙雖然不滿姜果兒的惺惺作態,但好歹姜果兒知道放下身架問一問了,他表示還是很欣慰的,衝回來坐下的姜果兒說道:“大小姐難得跟我過一回貧苦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姜果兒本來正生着尹俊熙的氣,聽他這樣一說,氣消了幾分,罵道:“死相!還不是爲了你!”
“是是,我當然知道你愛我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更好的!”尹俊熙今天打完兩巴掌了,怎麼也要給姜果兒些甜棗吃吃。
“知道就好!”姜果兒雙手掐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你們兩個孩子!怎麼都沒吃點心呢?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嗎?”尹俊熙的媽媽端着菜到客廳來,看兩個孩子只顧着閒聊,嗔怪道。
“哪有!哪有!點心特別好吃!”姜果兒被尹俊熙捧得高興了,自然更願意費點功夫面對他的家人。
“真的嗎?就是些尋常點心,不能跟外面賣的比!”尹俊熙的媽媽明顯很高興被誇讚,也對自己的廚藝特別有信心。
“比外面做的好吃多了!我是怕吃飽了,就沒有肚子吃伯母做的飯菜了,所以只嚐了一點點。”姜果兒說一點點的時候,還拿出兩根手指來比劃了一下捏的動作。
這個小動作惹得尹俊熙的媽媽很開心,心裡直誇姜果兒可愛率真。
尹俊熙看在眼裡,吊着的小心臟總算是歸了原位,怕就怕姜果兒不肯合作,始終瞧不起自己的父母,連最起碼的尊重也沒有。現在看來,只要自己下的功夫深,哄好了姜果兒,還是能讓她把最基本的面子事做足的。
“果兒,你真好!對我父母真禮貌!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好媳婦!”尹俊熙適時地誇獎了姜果兒一番。
姜果兒樂得合不攏嘴。
果然,對這種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富家女,還是要軟硬兼施啊,既不能完全放棄自尊,也要及時給她體貼和呵護。
“洗手!開飯嘍!”尹俊熙的爸爸從廚房裡喊了一嗓子。
尹俊熙拉着姜果兒去洗手池洗手。
姜果兒看着髒兮兮的洗手盆下不去手,尹俊熙搖了搖頭,父母節省慣了,一盆水又是洗手又是澆花的,始終不捨得輕易倒掉,姜果兒這個大小姐哪裡受得了這個。
他把盆端到了地上,打開水龍頭,姜果兒總算順利地把手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