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儒出得聖室的那一天,海水溫暖純淨,可以從水底看見天上的太陽。當他站在了聖壇上時,兩邊的守衛瞬間呆愣,那是怎樣的人啊?淺藍色長髮風揚,流線般修長的身材,魚尾泛着茵茵流光,在水中折射出醉人的光澤,裸,露的上身是絕世的瓷器,白皙得透明。而最讓人癡迷的是他的容顏,傾城傾國不足以形容之,那樣的魅惑,讓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只爲博他一笑……
那個曾經最醜稱爲鮫人國奇恥大辱的赤儒,如同鳳凰涅槃,他蛻變後的美貌足以睥睨衆生,顛覆天下。
來到寬廣之處,站在被陽光照的透亮的海水中,伸手撫摸着搖曳的水草,五顏六色的小魚成羣的劇集在了赤儒身邊,歡快的遊動,攪皺了一片寧靜。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絕美的臉頰上徐徐綻放出魅人的笑容。
待到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宮殿時,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大殿的清冷寂靜讓他莫名的感覺到了心慌,使用法術一座座的宮殿尋找,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人,最終當他尋找到暗殿時,卻看見他的母后,鮫人國最美麗最受寵愛的王后,竟雙手被縛綁在祭天台上,臺下人頭簇擁,擠滿身穿宮裝的人,穿着盔甲的戰士,都齊聲高喊着“殺了她,殺了她……”喊聲震耳欲聾,幾乎穿破了赤儒的耳膜。
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如此的不可思議,甩了甩頭,看見站在高處的王上,此時也身穿出戰時的盔甲,手拿着大刀,神情嚴肅,可是緊握着劍柄的手卻顫抖着。
臺下的人羣激憤的大聲吼着,赤儒在也忍不住的撥開人羣,一步步的朝着祭臺走去,原本吼叫的人羣在看到赤儒時,都像是被定了身法不得動彈不得呼吸,像是生怕自己會打碎了眼前玉一樣謫仙的人。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聖壇,人羣自動的分開了道路,那帶刀的侍衛都看迷了眼忘記了阻攔。眼前的人啊,就算是歷代最美的鮫人,在他的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王后擡眸看着一步步朝他走來的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片刻後笑容卻悄然消失,只是擔憂的看着她的王兒,她的赤儒。
”母后,爲何會是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赤儒激動的想要解開束縛着她的繩子。
王后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止,赤儒面前已然橫着冰冷的大刀。王上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成何體統,膽敢擅闖祭臺,來人,速速給本王拉下去”
聽到這樣冰冷的訓斥,赤儒看着眼前陌生的王上,這個從未正眼看過他的王上,這個在他生命力如同陌生人的王上。憤怒的吼道“你爲何這樣對待母后?母后做錯了什麼?”
還沒待餘下的話說完,王后卻已說道”赤儒,你先回宮殿,母后做的事情,母后會自行承擔後果,與你父王無關,你無須責怪於他”
“不,母后,我不回去!赤儒要跟母后在一起”
臺下的人羣這時早已反應了過來,看着眼前這一幕,再次吼道“殺了王后,殺了她,是她出賣鮫人國,是她把鮫人國的鑰匙交給外族人,殺了她……殺了她……”
“鑰匙什麼鑰匙?”
王后淺藍色的眸子盛滿了憂傷,“王兒,你記住,項鍊是母后不小心弄掉被娜美撿到了,只怪母后不知她已經勾結了外族,偷盜我族寶藏。”
赤儒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后,張大的嘴一個聲調都發不出來,而眼眶的淚水終是滑落臉頰,凝結成珠子滾落祭臺。
他突然覺得心口是那樣的疼,疼的他不得不微微彎曲着腰才能承受這樣的痛苦。
王后看着痛苦的赤儒,眼眶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滑落到了地上,變成顆顆晶瑩的珍珠,她多想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多想替他承受所有的傷心難過,“王兒,母后唯一的願望是你能平安一生,所以你不能做任何傻事,回宮殿去吧。以後的人生,要銘記對你好的人,這個世界上總歸會有真心待你的人”
赤儒哽咽着說不出話語。
而此時,突有小兵來報,在琴海發現了大批的外族人,託運着大量的財寶。
聽到這樣的消息,原本憤怒的人羣安靜了下來,那些身穿盔甲的士兵都站直着身體看着他們的王上。
赤儒抹乾淨了眼角,站直了身子,直挺挺的跪在了王上的面前,頭埋與地上“王上,請先不要處決王后,罪臣赤儒定當爲王上拖住外敵,誓死等到大軍到來,捉拿敵人尋回寶藏。”
王上看了看王后,握緊刀柄的手鬆了鬆,“如若能尋回寶藏和鑰匙,王后自當平安”
得到王上的承諾,赤儒擡眸看了眼母后,不待王后再說話便轉身消失在原地。
世人都知道鮫人國富裕,數不盡的財寶珍珠,陸地上早已有人覬覦,奈何拿不到藏匿寶藏的鑰匙,而這把鑰匙也藏有寶藏的地圖,所以等拿到了鑰匙寶藏便觸手可得,可這把鑰匙常年佩戴於鮫人國王之身,尋常人不得近身。而寵愛王后的國王,把項鍊交給了最信賴的王后,卻不想鑰匙被偷,寶藏被盜,如若尋不回寶藏,那蠢蠢欲動的邊國便會趁虛而入,鮫人國萬萬年基業便會毀於一旦 。
當赤儒孤身出現在這羣偷盜寶藏的外族大軍之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時,赤儒也終於看見那坐在馬車上的娜美,而她身邊做着身穿純白儒衫面若星宇的男子,雖然想到了會有這樣的見面,雖然已經最好了準備,可是胸口的鈍痛還是讓他繃直了脊背。
他逆光出現在大軍面前,水藍色的髮絲在春風裡飄揚,像水一樣的柔軟,而他那足以傾國之顏卻是佈滿了蕭殺。
然而無論他面上有多成功,開口之時卻泄露了他的情緒,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喚到“娜美……”他在遙遠的地方看着她,她的面容如此模糊卻又清晰的刻印在他的記憶力。
他在聖室裡忍受着蛻變的痛楚時,在他幾乎快要痛的死去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全是她的身影,那是支撐着他忍受一切的理由。他幻想着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喚他“阿儒,”他會在這樣輕柔的呼喚中,他會窮其一生給她世界最美好的……
赤儒搖了搖頭,努力的平復着呼吸,卻眼眸不眨的望着娜美。
坐在馬車裡的娜美在聽到這聲呼喚時,驚訝的看着遠處站立的那抹修長身影,有些疑惑的喚到“阿儒?”
赤儒繃緊的脊背顫抖着,他握緊了拳,好一會兒他對她綻放出一朵美麗的幾乎致命的笑容,那一瞬間世間萬物如若被靜止,所有的士兵都看呆了眼,就連風都不忍心破壞了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