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世紀中期,神在天上建立新的國度,而人間界青帝伏羲掌管東方,被稱爲司春之神:赤帝神農氏掌管南方:顓頊氏掌管北方:白帝少昊掌管西方,東南西北各掌握一萬二千里。
而顓頊大帝居住北俱蘆洲的帝丘,帝丘之繁榮可見一斑。而不論外面多麼繁華,阿狸卻依舊睡的酣甜。俊涯從書中擡眉,看了看被抱到自己臥榻上的糯米糰子,無聲含笑。
正值豐收的秋季,陽光從窗邊灑了進來,點點滴滴的落在俊涯臉頰上,刻畫出他的丰神俊朗,窗外盛開正濃的秋菊爲背景,襯托出一幅愜意安然的畫卷。
而一聲朗笑打破一室安然,“崇伯,聽說你撿回了一個睡了八天的娃娃?”帝嚳一邊說着一邊大步走了進來。
俊涯淡笑,喚來下人斟茶,而帝嚳直接走到了臥榻,捏着阿狸肉呼呼的臉蛋大呼好玩,只見他捏過的地方,立刻留下了紅印,讓阿狸的臉蛋顯的紅撲撲的。
“下手輕些”俊涯甚是瞭解帝嚳,若是不讓他玩過癮,只怕他會想出各種招數。
帝嚳玩了一會,見她還未睡醒,轉身走到了茶几前盤腿坐下“崇伯,這小娃娃就像團包子,粉嫩嫩的,莫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你搶了來?”
俊涯搖頭,“應是哪家孩子走失,我已派人在外張貼了畫像,想是要不了幾日就會找到她親人”
“這麼粉嫩嫩的娃兒,比起你撿回的那些個不知道漂亮到哪裡去了,要不借我玩玩?”
俊涯淡定的倒茶,未曾理會他。
帝嚳也不在意,端起茶杯大口喝下,放下茶杯後,看了他半響纔開口“俊涯”
崇伯小名喚俊涯,全名崇伯鯤,只有親近之人才會喚俊涯,而每次帝嚳要說正事之時,總是喚他小名。
俊涯放下茶具,看着帝嚳。
“去高辛小住幾日,你看可好?”
“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俊涯微微搖頭,端起茶杯優雅品茗。
“那以你的意思是,娶有莘氏修己?”
“我何曾這樣說過?”
帝嚳看着俊涯淡然的樣子,急了“那你說你有什麼打算?這樣不聲不吭的,若是違背了你父親的旨意,那如何是好?”
俊涯放下茶杯,遙遙望着天空“未曾等到那人,俊涯終生不娶”他的聲線很清淺,帶着輕飄之感,不若帝嚳說話那樣的擲地有聲,然而卻讓人有着發自內心的信服,也如同他的爲人一般,出口的承諾,從未食言。
“俊涯,我該如何勸說你?明知那人從未出現過,你不曾知道她的相貌,不曾瞭解她的姓名,茫茫天涯你何處去尋?”
俊涯卻是淡然一笑,“這一世不曾尋到,那俊涯等到下一世,她終究會出現的。如若等她尋來我已另取他人,那千載輪迴之中我再也不能尋她,那又有何意?”
帝嚳看着俊涯,半響無話。他覺得,當俊涯說這話的時候,渾身像是冒着金燦燦的光芒,即便他的語氣再是清淡,卻那樣的毋庸置疑。那話語像是鐫刻在俊涯的靈魂處,無論輾轉多少世都永不會忘記。
半響後,帝嚳從震驚之中醒了過來,喃喃的問了句“那現下你如何打算?”
“尋遍蒼茫大地,踏平六合八荒,如若未曾尋到,那便遁世修仙,亦或等待下世。”
“那北方天國,你交予何人?黎明蒼生你如何代之?”
俊涯看着帝嚳,端起茶杯,雙手捧之“帝嚳,你終是明白俊涯的心意,這茶,我代萬千黎明敬你”
而帝嚳卻憤然起身,拂袖而去。
俊涯端着茶杯,一飲而盡後,望着窗外的秋菊出神。
而這時候早就醒來的阿狸出聲詢問“你找的是什麼人?”
俊涯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回頭淡淡一笑“糯米糰子,你雙親居住何處?”
“我沒有雙親”阿狸短胳膊短腿的爬下牀榻,蹦蹦跳跳的走到茶几邊上。
“那如何送你回家呢?”
“我想回家了自然會回去的,你要去往何處?”阿狸蹲在茶几邊,看俊涯喝的香甜,於是拿着俊涯喝過的茶杯,自己倒了杯茶水,送至脣邊一飲而盡,“咦,這酒作什麼有一股怪味?”她拿着茶杯仔細的聞着,以前她偶爾睡醒之時,正巧碰上西王母的蟠桃盛宴,她便會偷偷溜去瑤池,喝那些仙女端着的酒水,喝完幾壇後回到青丘繼續睡覺,在她的記憶力,那酒辛辣過後又有股香甜,喝完之後人會飄飄的,甚是舒服。
“這是茶,糯米糰子這樣年幼,親人怎會允你喝酒?”
“你說赤儒?他不知道我喝酒了,若不然,他又會叫我做他娘子”阿狸放下茶杯嘟脣回到。
俊涯淺淺的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她肥嘟嘟的雙頰“糯米糰子幾歲了?那赤儒又是何人?”
“很多很多歲了,赤儒就是我救回來的,替我看家的人呀”阿狸老實巴交的回答完,又想起之前她問過的話“俊涯,你要去找什麼人?”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俊涯再告訴你”俊涯颳了刮她的鼻尖。
“作什麼又是讓我長大?阿狸隨時可以長大,可是長大了不能睡覺,不好!”她氣呼呼的放下茶杯,還發泄的把茶杯推的老遠。
而俊涯卻未注意到她的動作,他喃喃的問了句“你叫阿狸?”
“恩?”阿狸趴在茶几上,面朝向俊涯。
半響後他纔看向阿狸,摸了摸她短短的發說到“這名兒甚是熟悉,那以後喚你阿狸好還是糯米糰子呢?”
“阿狸,糯米糰子不像我這樣的”阿狸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掛的玉墜子說到。
“好,好,以後就叫阿狸”
“恩,孺子可教”阿狸歡快的拍着小手誇獎。
俊涯淡笑。“阿狸,待到我離開帝丘之時再送你回家,你看可好?”
“不好”阿狸想也不想的回答。
俊涯抱起阿狸,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問到“爲何?”
“俊涯找不到我家的,你看這樣如何,在你有生之年,阿狸和你一起四處走走,但是阿狸可以隨時離開?”阿狸只是覺得反正她在凡間也無事可做,不如跟着俊涯,反正凡人的一輩子不夠她睡一覺的。
“阿狸的親人不擔心嗎?”
“不會”
“那俊涯把阿狸養大之後,定會找到一門好親事許給你”俊涯再次戳了戳她肉包子一樣的小臉,玩笑的說。
阿狸還未表達她對長大的不滿時,門外卻有人恭敬的說到“少主,北帝傳召”
俊涯放下阿狸,臨出門前回頭問道“阿狸,還要吃糖葫蘆嗎?”
奔向軟榻的阿狸,頭也不回的說了句“甚好,甚好“然後居然躺在了牀上翹着二郎腿閉上眼,繼續睡覺。
俊涯搖頭輕笑。跟着下人,坐馬車朝着宮殿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