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宮堯站在落地窗邊,望着外面漆黑無垠的夜景,心思沉重。鬱暖心才離開一天,他便感覺整棟別墅都空蕩蕩的,空氣和笑容都被她帶走了,什麼都不能讓他提起興趣,總無精打采。
他去過她的房間,裡面還殘留着她的氣息,一種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一切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安好,滿衣櫃的名牌,她幾乎沒穿過,只帶走了來時的幾件T恤。櫃子裡的珠寶首飾,也原封未動,她從來不爲這些奢侈品心動。永遠乾乾淨淨,簡簡單單,像個大孩子。
他整夜無眠,第二天陪羽兒去吃午飯時,也一直想着她,不知不覺就繞路到她小區。明知碰上的機率很小,還是到想有她的地方看看。
但沒想到,遇上她和伍蓮。兩人有說有笑,那麼親密。
腦子裡還記着她那天離開時眼裡的酸澀,他原以爲她會和他一樣難過。但沒想到,離開他,她似乎過得更開心了。
他嫉妒,逃避似的飛馳而去。
回到家,一顆心徹底被攪亂,什麼都做不了。煎熬了一天,終於沒能忍住,給她去了電話。聽到那邊傳來她熟悉的聲音,心跳好像又恢復了。
只是嗓子乾澀,不知該說什麼。
“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對方半天沒動靜,鬱暖心問。
久久,他低低“嗯”了聲。
“有事嗎?”
“……你在做什麼?”
“睡覺。”
“這麼早。”
“嗯!”
……
接着就是長時間的沉默,兩人間的對話毫無營養,彼此都不知該說什麼。
還是鬱暖心主動開口,“家裡很漂亮,謝謝……”
“……嗯!”
“今天我買了很多廚房用具。”
“哦!”想到她是和伍蓮一起,兩人親密如夫妻,他的心如同被什麼夾着,但他不想挑破。
“……你打電話來,有事嗎?”
“沒什麼。你會怪我嗎?”
“我沒有資格責怪你,那是你的家,你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去留。”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南宮堯能聽出其中的委屈,不知該怎麼回答。
鼻子突然又有點酸澀,鬱暖心忙說:“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就掛了。晚安!”不等他回答,先掛斷了電話,更是睡不着,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而南宮堯靜靜聽着手機裡的忙音,彷彿那樣,才能與她有一絲牽連。
……
新家的第一個週日。
一個人起牀洗漱,一個人準備早餐,一個人吃早餐,一個人打掃,一個人看電視……
一個人……
從來不知道,這種感覺這麼難受。
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鬱暖心乾脆躺在沙發上放空。沒過多久,有人來敲門,她心想不會是伍蓮吧?透過貓眼一看,還真是他。想假裝不在,卻聽見他在外頭喊,“快開門!我從貓眼裡看到你了!”
嚇得她忙躲開。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貓眼不是單向的嗎?怎麼可能看到。
於是繼續裝死。
而他不死心地喊,“我從門縫裡看到你的影子了……”
她一閃。
“閃什麼閃,還能隱身啊?快給本少開門,不然就砸門了!”
什麼人嘛!簡直是強盜,流氓!鬱暖心一開門就握拳抗議,“哪有你這樣的!”
“誰讓你不開門?本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你怎麼又來了?”
“禮節需要,跟新鄰居打招呼!”
“新鄰居,誰?”她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發毛,呆呆指着自己的鼻子,“該不會……我?”
“對啊!我就住在你對面。”
“不!會!吧!”鬱暖心高喊,驚得舌頭打結,“你、你你……開什麼玩笑……我昨晚纔給對門鄰居送水果拼盤,怎麼可能今天就……”
伍蓮一臉的波瀾不興,“我出了兩千萬,他們連夜搬走了,”點頭略表讚許,“效率不錯!”
鬱暖心嚥了口口水。這年頭,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麼?住了這麼久的房子,爲了兩千萬,說搬就搬。
“你、你搬到我對面做什麼?”
“給你個驚喜!”
她嘴角抽搐。‘驚’確實很‘驚’,‘喜’卻完全沒有!這就是他大少爺所謂的‘別的門路’?
“伍蓮,算我求你了,別再折騰我了行嗎?我經不起!”
“我搬我的,怎麼折騰你了?”他一副自己佔理的樣子,“禮尚往來,帶你參觀一下!”
鬱暖心被連拖帶拽到他家裡,裡面的裝修確實很豪華,光客廳的電視就堪比迷你影院,還是最先進的液晶屏幕。傢俱全都是新的,沙發估計是國外連夜空運來,光看着就往裡面砸了不少錢。
不過一時心血來潮的鬧劇,需要投入這麼多資本嗎?大少爺果然最不缺的就是錢。
伍蓮從冰箱裡取了兩瓶飲料,丟給她一瓶,得意洋洋。“怎麼樣?跟這裡相比,你那邊是不是貧民窟?”
“我倒覺得我家挺好。這兒太浮誇了!”
“你這是嫉妒!”
蛤?嫉妒什麼?
“當然是本少爺的品味!”
鬱暖心一頭的汗,“這真沒有,您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麼?”
“貼你妹的金!我餓了,回家做飯去!”
“家?誰家!”
某少抓狂,“當然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