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鬱暖心略微震驚的目光中，南宮堯認真道：“那時候，我很愛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爲了你，我甚至可以放下仇恨，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要，也不想去計較，我只要你。”
鬱暖心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很意外，但冷靜下來，不免覺得不可相信，搖搖頭，“你做不到！我很清楚你的性格。即便你暫時能不計較，心裡始終不可能放下仇恨。遲早有一天，你會報仇！”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瞭解我？”南宮堯語氣譏諷，以此掩飾受傷。
原來，他曾經付出的那些，根本換不來她的信任。既然如此，他曾經掏心掏肺做那麼多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到頭來，她對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根本就不瞭解他。
“如果那時候你知道那些恩怨，還會一意孤行，嫁給伍蓮嗎？”
鬱暖心看着他，猶豫片刻，說出的話卻很堅決，“會！”
堅決到令南宮堯痛苦，震怒，臉色一下就變得鐵青，風雨欲來，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你就這麼愛他？”
“……與他無關！上一代的罪孽，不是我造成的，不該由我揹負，我沒有那個責任。”
他陰森磨牙，“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你什麼時候會有這麼迂腐的想法？總之，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就不會去承擔責任。我已經活得很累了，不想再揹負太多。”
“你以爲，一句不是你做的，就能夠一筆勾銷？未免太天真了。你們鬱家人，都這麼無恥！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愛我，我就放下仇恨，你會怎麼選擇？”
南宮堯不知自己是否真能做到摒棄仇恨，但此刻，他渴望她的答案。
或許，她的一句愛，就能將他的恨意瓦解，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很痛苦。
明知不可能的事，爲什麼他總執意糾結，就是不肯放手？
鬱暖心苦笑，“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七年前，包括這段日子，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已經牢牢印在我腦子裡，我忘不了……即便我們再在一起，也回不到從前。”
南宮堯突然心急地抓住她的手，“如果我說可以……如果我說只要你愛我，我就停止復仇……”
他眼神充滿了緊張、期待，好像整個生命都掌握在她的手裡。她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爲什麼會那麼失控，那麼瘋狂，摒棄長久以來的仇恨，一心只想和她在一起。
大概是受盡折磨，他太痛苦了，已經不想再這麼辛苦地彼此折磨下去。所以，他寧願自己先放棄。
只要她答應，他立刻就向她坦白，好好和她在一起。
可鬱暖心只覺得荒唐。在他做出那麼多泯滅人性，殘忍無情的事情後，憑什麼認爲她會愛上他？太可笑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地看着他。“我做不到！時隔七年，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南宮堯的心徹底跌入谷底，爾後自嘲自己的荒唐可笑。他明知道結果，不是嗎？怎麼會傻到說出這種話！再一次卑微乞求她，成爲她眼裡的笑話。
他冷冷地笑起來，目光如刀。“好，很好……我會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讓你後悔，今天當我放下自尊，放下仇恨求你回到我身邊時，你再一次傷害我。”
他的眼神令鬱暖心恐懼，彷彿能預見自己因他的折磨痛不欲生的樣子。她不願他們之間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南宮堯，我……”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一個字。推我回去！”
“……”她自知多說無益，索性緘默，這個冬天的空氣，更加冰涼刺骨。
兩人無言回到家，花園的小門竟然是開着的，鬱暖心心頭一驚，難道小天跑出去了？很快她聽到屋裡傳來女人瘋狂的尖叫，“他們去了哪裡，快說……你這個雜種，我弄死你！”
南宮羽兒！
鬱暖心慌忙衝進去，南宮羽兒正掐住鬱天昊的脖子來回搖晃，他的雙腿已經離地，拼命亂蹬，眼睛發白。
“小天——”她撲上去奪回鬱天昊，一把將南宮羽兒推開好遠，她直接摔倒在地。
“小天、小天你沒事吧？”鬱暖心焦急地問，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看着他脖子上兩道勒痕，她心疼得要命，殺人的心都有了。“小天、小天你快醒醒，麻麻在這……”
鬱天昊重重咳嗽了幾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麻麻，你回來了……”眼淚一下子噼裡啪啦往下掉，“小天好害怕……她是個瘋子……”
“小天不怕，麻麻在，不會讓人傷害你！”鬱暖心轉頭，赤紅着雙眼，咆哮。“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別對孩子動手！”
小天是她的命，任何人敢傷害他，她就算死也和她拼了。
南宮羽兒也撞得不輕，吃力地爬起來，“這個雜種，就該死！我要你們全家死光死絕！”
“羽兒，閉嘴！”
一聲冷斥在身後響起，南宮羽兒轉頭，看到南宮堯坐在輪椅上，顧不上發怒，慌張地問：“堯，你怎麼了？怎麼坐在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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