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想了片刻,便溫柔的笑了笑,說道:“如此甚好,顏安愚笨不能討得九爺歡心,把汪小姐迎進門來,相公開心也是顏安的造化。”
凌柏君見自己說要納妾,顏安都沒有感覺,還舉雙手贊成,他簡直要鬱悶至極,“難得皇妃大度,既然如此,青樓煙花地也有爺的一名紅顏知己,不如趁此機會一次都迎進門來。讓爺可以每夜左擁右抱,三宿三飛了。”
顏安衣袖下的手已經佈滿冷汗,並且劇烈顫抖,她強自鎮定道:“如此確是一樁美好姻緣。素來蒼穹國都是實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相公多幾房美妾,和安兒一起照顧九爺,也是顏安的福分呢。”
凌柏君聽了以後腦海之中一陣暈眩,一時衝動就把桌子給掀了,隨即冷冷一笑對顏安道,“很好,現下本皇子就去告訴汪悅蓮這個好消息,她一定非常想早些過門和你做姐妹,共同服侍我了。”
唐鷹:“……”
九爺好渣啊。明明都沒碰過女人,怎麼說出的話這麼渣呢。我一大男人都聽不下去了。
九皇妃多好一姑娘啊,爺出使的時候不是總拿九皇妃的信出來看麼。明明暗戳戳的喜歡着九皇妃,又不肯表現出來,太糾結了吧。
凌柏君來到了汪悅蓮落腳的別院,他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汪悅蓮身上濃重的香薰味道,有絲嫌惡從眼底劃過。
汪悅蓮看到了凌柏君,立刻就蜜蜂看到花朵一般飛奔過來採蜜,哭哭啼啼道:“九皇子,你要替人家做主呀,你不在家這幾個月,顏安她……她聯合林玉,把我欺負的好慘呀。你看人家都瘦了。”
汪悅蓮趴在凌柏君的心口,淚水撲撲簌簌的落在了凌柏君的衣服上面。
凌柏君瞪大了眼睛,這女人把爺衣服哭髒了,強忍着沒把汪悅蓮推開,淡淡道:“她怎麼欺負你了?”
汪悅蓮於是開始聲情並茂的告狀,“我的兩個奴才幹了壞事,她都賴在我的頭上,讓皇上和皇后發落我,把我關在家裡關了半年,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你看嘛,爺,你看嘛,是不是瘦了很多。”
說着,汪悅蓮就有意拉着自己的衣領,露出一些鎖骨和肩膀給凌柏君看,九皇子幾個月沒有碰女人,見到我這誘人的模樣,肯定不能把持!
凌柏君的眉心蹙起來,眼前卻浮現了顏安那規規矩矩的系起來的衣領,以及自愛矜持的態度,他不覺間便將汪悅蓮推了開去,“原來如此。不過,你的下人做錯了事,你有管教不嚴的責任,受罰也沒什麼不對。”
汪悅蓮一怔,不依道:“人家不喜歡九皇子替顏安說話。不管,九皇子要替人家做主,去處罰顏安。讓顏安再也不敢欺負人家。”
以前,因爲顏安處處管束凌柏君,所以凌柏君非常厭惡顏安,汪悅蓮說顏安什麼,他都不會置喙,聽聽就過去了,但是經過這幾個月在外對顏安的念想,加上顏安對他的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他覺得很難受。
他聽見汪悅蓮說顏安不好,他就火大,忍不住冷聲道:“夠了,不要喋喋不休了。”
汪悅蓮一下子愣住了,“九爺以前都對人家很溫柔有禮的!”
以前大多時候都是他講顏安如何壓制管束他,他心情多麼不好,而她會寬慰他。如今她不過說了顏安兩句,他就惱了。
凌柏君拂袖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告訴你,不要讓我煩,我若是煩了,你就永遠別想進我府邸的門。今天,你不請自來已經是逾越了禮數了。爺知道你想給顏安一個下馬威。但是,爺對你這個行爲感到不痛快,明白麼?”
汪悅蓮見到凌柏君的語氣很是不善,她心裡就開始發怵,於是趕緊換了一副嘴角討好着凌柏君,“九爺說的極是,蓮兒是因爲太想念九爺了,所以忍不住來看望九爺的呢。倒是一時沒有考慮到這麼做會駁了九皇妃的面子。”
凌柏君冷冷道:“汪悅蓮,你記住,能修理顏安,欺侮顏安的人,只有我凌柏君。沒有我的授意,若是你再次造次給顏安下不來臺,便形同此劍。”
說着,凌柏君便將隨身的佩劍給折斷了,扔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
汪悅蓮臉色瞬間變得驚懼不已,但是內心裡對顏安是記恨在心,她想一定是顏安在凌柏君面前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使得凌柏君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是,蓮兒知道了。以後蓮兒會和顏安姐姐和睦相處的。”
***
顏安在凌柏君走後便頹然的坐在椅上,一夫一妻多妾,多麼稀鬆平常,可是她內心裡卻不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這樣的自己實際上是書上常寫的妒婦。
可是,她真的不想凌柏君和別的女孩子親親我我。
她在椅上坐到深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大抵是後半夜,院子裡有些動靜,便聽見凌柏君的聲音道:“顏安,給爺出來。”
顏安眼前一片模糊,才知道自己不知幾時已經落淚了,她連忙用衣袖將淚水擦拭乾淨,隨即走出門去。
就見唐鷹扶着醉醺醺的凌柏君回來了。
唐鷹說道:“九皇妃,爺喝了不知多少酒,眼下醉的路也走不成了。”
顏安忙攙住凌柏君另外一邊胳膊,把他扶進屋裡,放在牀上。
唐鷹便出去門外候着了,看見了顏安的婢女碧兒,就低聲道:“你覺不覺得我家爺喜歡你家主子?”
碧兒語氣不悅道:“你管那種馬上就要納兩房妾室進來,叫喜歡啊。”
唐鷹一愣,“嘿,你吃槍藥了?”
碧兒沒好氣道:“哼,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唐鷹呆住:“……”
我怎麼了?我連臺詞都沒幾句,怎麼就不是好人了?看來主子太渣連累了我這三好青年啊。
顏安在水盆裡溼了毛巾,給牀上躺着的醉的一塌糊塗的凌柏君擦拭着臉頰。
凌柏君感受到絲絲涼意,就舒服的哼了一聲,隨即如孩童一般拉住顏安的手腕,深紅的眸子鎖着顏安的面頰,軟聲道:“顏安,陪陪我,我心裡好孤單啊。沒人理解我。這世界上沒有人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