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着火堆吃着燒烤,喝着小酒,沒一會兒夜也就深了,司空大人也算是吃飽喝足了,在對着季無歌一頓無恥的言語攻擊威脅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朝自己的營帳走了去。
通往自己營帳里路也不算很遠,司空大人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剛剛烤的那三隻野雞,有五隻腿是進了她的肚子,而且她還把雞屁股包在肉鬆裡沾了醬給季無歌吃下去了,他居然毫無發現,她總算是心裡有些平衡了。
司空大人提着從季無歌那裡搶來的極品梨花釀,一邊喝着,一邊朝自己的營帳走着,嘴裡時不時的哼着各種神曲,像什麼‘深情吻住了你的嘴,卻無能停止你的流淚……’那般詭譎的歌聲,大老遠的就能讓人聽見,經過的那些士兵忍不住回頭看了她好久——
司空大人看起來挺秀氣優雅的,爲啥就那麼那個?
剛剛好像看到九公主朝司空大人的營帳走過去了,好像,有點內幕可以看!
“你們在幹什麼?幹嘛都往鬼鬼祟祟的往司空大人營帳的方向跑?”
大謀士朱寺剛剛巡視了一圈安排的哨探,本來想過去找司空大人還錢,不想剛剛走到司空大人營帳外,便看到了好幾個士兵正神神秘秘的朝司空大人的營帳走去,而營帳門口的一側已經擠着好幾個人,那營帳上也被戳了幾個小洞。
而司空堇喝得很高興,她哼着曲子,喝着小酒,一走進營帳內,便徑自往跟前的牀榻走了去,將手中的酒瓶往身旁一擱,將自己那臭氣熏天的鞋子一脫,隨手往旁邊一扔,打算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再找個溫泉好好泡上一泡,認真的洗洗……
“堇哥哥!”
一道溫柔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司空堇頓時一驚,渾身一身抖擻,立刻下意識的循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營帳角落裡,幸拂畫正幫她收拾着她隨意亂丟的衣服,邊上還放着一盆還冒着熱氣的水。
見到司空堇望過來,幸拂畫便悄然的起身,絕色傾城的臉上掛着賢惠而溫婉的微笑,端着那盆還冒着熱氣的水朝司空堇走了過來。
司空堇好一會兒,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幸拂畫,驚訝的問道,“畫兒!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還跑到男人的營帳裡,這有失體統,讓人知道了影響會非常不好的!快回去,快回去吧!”
然而幸拂畫卻不以爲然的瞥了她一眼,很是淡定自若的回答道,“堇哥哥,我們先是未婚夫妻,而且回到皇城之後就可以成婚了,別人能說些什麼?反正都是合乎規矩的,畫兒又不是那些迂腐的人,即便……即便堇哥哥想對畫兒做點什麼,也是理所應當的……”
幸拂畫說着,俊俏的小臉頓時就微微發紅了,有些羞赧的掃了司空堇一眼。
司空堇大駭,瞪大眼的看着幸拂畫……
她之前那個害羞純真的九公主哪裡去了?怎麼忽然感覺,她好像變得大膽而開放了不少?
不等司空堇反應過來,幸拂畫已經端着水來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擱下水盆,一邊道,“堇哥哥,先洗個腳再睡吧,嗯……你這鞋子跟襪子多少天沒換了?好那個!還不趕快把腳伸進來,我幫你洗乾淨……”
幸拂畫剛剛蹲下來,一股濃郁的氣味便衝了過來,忍不住微微皺着眉頭,偏過頭,瞪了司空堇一眼,嚇得司空堇屁滾尿流一般的連忙從牀上滾了下來,一把抓過鞋子穿上,渾身冒汗的看着幸拂畫,連聲道,“哦……不用,不用了!我不習慣睡前洗腳,這麼晚了,公主殿下還是回去吧……下官卑微之軀,實在不敢勞公主殿下替下官洗腳,下官實在是惶恐……”
司空堇此話一出,幸拂畫頓時就怔住了,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已經蹦得兩丈遠開外的司空堇,美麗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道蒼白……
好一會兒,她臉上才扯過一道艱澀的微笑,擡起眸子看着司空堇許久,然後低低的開口道,“堇哥哥,畫兒不在乎那些,只要你以後對我好,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幸拂畫這話聽得司空堇一頭霧水,她撿起地上的幾顆小沙粒快速的朝營帳邊上的幾個小洞猛然彈去,只聽到外面傳來幾聲慘叫聲,緊接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轉瞬間外面便恢復了平靜。
“什麼在乎不在乎的?下官不知公主殿下在說什麼。”
司空堇蹙着秀眉望着黯然神傷的幸拂畫,也沒有上前,低聲的問道。
幸拂畫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司空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微微輕顫的雙肩,片刻之後,她才擡起頭,閃爍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她,聲音很是細小而脆弱,“堇哥哥,父王跟季大哥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在乎你跟北帝陛下發生過的一切,只要你肯對我好,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我們回皇城就成親,好不好?我只要你跟我成親,讓我做你的妻子就好了……堇哥哥,好不好?”
司空堇頓時一陣頭痛,臉色一沉,便冷聲道,“季無歌這個壞事的混蛋!”
“公主殿下,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跟帝北尊之間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你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司空堇此刻已經意識到,說不定整個軍營估計都在猜測她跟帝北尊的關係!
帝北尊這混蛋,斷袖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他是無所謂了,她司空堇得多苦逼啊!這讓幸拂畫情以何堪?
若是這些消息傳出去,幸拂畫恐怕會成爲整個皇城的笑柄!
心裡一直惦記着的心上人是個斷袖!而且這個人還曾經在皇上的壽宴上大出風頭,信誓旦旦的要保護她幸拂畫!
不得不說,帝北尊這招是下足了猛料,知道她在幸拂畫的事情上始終搖擺不定,這纔派了風揚……
真是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堇哥哥,你不用瞞我,也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畫兒真的不介意!”
幸拂畫以爲自己觸碰到司空堇的傷口了,當下便是不忍的解釋道。
司空堇臉色更是陰沉,忍不住罵道,“瞞個屁!我跟帝北尊之間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都被你們傳成什麼樣了?他是正常的男人,我也是正常的,不是你們傳成的那什麼斷袖或者龍陽之好!你介意不介意什麼?都想什麼了?”
“若不是如此,北帝陛下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答應堇哥哥的借兵之事?而且風揚將軍他也說了,你在北帝陛下的寢宮裡呆了一夜,北帝陛下從來不會讓人在他的寢宮過夜的……”
對於帝北尊的傳言,幸拂畫或多或少都是能聽到一些的,所以……
司空堇很是無奈,看着幸拂畫這麼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她真的很想掰開她腦袋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像她司空堇這麼渣的人,到底哪裡能讓她看得上眼?
“好了,公主殿下,我說了,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別人憑空捏造的你也相信嗎?我敢以人格擔保我的取向絕對是正常的!”
“我不是你想得那麼美好,我很卑鄙無恥,很噁心無賴,不是你心中所想要的那個良人,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
司空堇嘆息了一聲,深深的看着幸拂畫,低聲說道。
“你是!司空堇,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認定了你,你就別想撇下我!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輩子就是跟着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司空堇這話落下,幸拂畫那堅決的語氣便傳了過來,美眸裡充滿了堅毅。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我不愛你,我也不能愛你,你明白了嗎?我心有所屬了,如果我娶了你,那就是對你非常不公平,更何況,我還真不能娶你,不然你就得一輩子守活寡,女孩子家的青春沒個幾年,你就不能放寬心重新找個好男人處處?我看我大哥季無歌那傢伙就不錯,一表人才,英俊帥氣,風流倜儻,你跟他我看着就很合適……”
‘啪!’
司空堇的話還沒說完,幸拂畫已經一臉羞憤的衝了過來,揚手就給了司空堇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傳來,連幸拂畫自己也是一驚。
司空堇秀氣潔白的臉上很快就印上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讓她在一瞬間收住了話,神色複雜的注視跟前已經淚眼婆娑,舉着那隻手輕顫着的幸拂畫。
“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把我往別人身上推?”
幸拂畫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豆大的淚珠開始滾落而下。
司空堇沉默了許久,看着幸拂畫這麼一副隱忍而傷心欲絕的模樣,終於是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忽然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定定的看着她,很是鎮定的說道,“好,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我就給你一個理由!你跟我來!”
落下這麼一句,便驀然轉身,幾個步伐走過去挽起門簾,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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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五一快樂,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