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心裡清楚,有這女人在,今天這事兒不找局子的人過來處理一下,自個兒也甭想脫身了。
路遙目瞪口呆的看着楊瀟,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大色狼,居然敢自個兒報警找局子的人過來,也是真是膽大包天。
現在的世道啊,真是叫人覺得可怕,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局子裡頭,四處的警員忙碌着。
辦公室裡頭,楊瀟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裡冷眼看着不遠處的女人,眼底絲毫不掩的憤怒。
“給。”謝牧遞給楊瀟一支菸,又給楊瀟點了火兒。
嘴角一直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和楊瀟認識這麼多年,這男人向來難以摸透,出了名的冷麪閻羅,今兒這麼狼狽,他還是頭一回遇上。
一旁的路遙擡頭挺胸,標準的軍姿立在那裡。
一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個兒女兒路遙:“遙遙同志,你說我養你這麼大容易嗎?淨給我惹事生非的,氣死我了!”
你說他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女兒,今天真是丟臉死了,還當着那麼多同事的面兒。
“爸,我這也是不知情啊?本來我想做好事的,我以爲他是,他是…”路遙低着頭,聲音越來越小。
你說她冤枉不冤枉?本來她見義勇爲是不是?哪會知道那麼多事情啊?她多無辜來着。
原來,路遙以爲楊瀟是個大白天非禮漂亮姑娘的色狼。
誰知,楊瀟還是個大人物,e狼部隊的神秘大隊長,二毛三,標準的上校軍官一枚。
而楊瀟剛纔追得女人叫林豔,是他們e狼大隊和警方緝毒大隊,正在合作緝捕的一個重要的毒販頭目的情人。
這女人十分的狡猾危險,很有心計。
本來楊瀟發現這女人的蹤跡時候,心底興奮,就暗暗跟蹤林豔這女人,企圖從這女人方面下手,找到那個重要的毒販頭目。
誰知,路遙這麼橫插一槓,壞了楊瀟的好事,也讓林豔那個女人跑了,要知道這種人,猶如狡兔一般,很少露面,本來就很難找到蹤跡。
警方近來下了不少的功夫,都難尋到什麼蛛絲馬跡,而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下一次,要想再遇上,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以爲,你以爲什麼?楊上校這樣生的英俊瀟灑,一臉正氣的男人,怎麼會像你想的那樣?”老路氣的不輕,這丫頭還覺得委屈了?
路遙頭低的更狠了,模模糊糊的聲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誰知道呢?”
路遙的聲音再低,還是被敏銳的楊瀟聽見,楊瀟輕咳兩聲,老路頓時瞪眼,對着路遙再次罵道:“死丫頭,回去給我好好寫檢討。”
“好了,老路,這事兒是個誤會,雖然,錯失了機會,可是遙遙也是好心嘛。”謝牧適時開了口,話是對着老路說的。
可卻是說給楊瀟聽的,雖然這事兒是挺讓人不痛快的,可是,若是今兒真的是流氓調戲姑娘,那路遙算是見義勇爲了。
所以,不能把事兒做的太絕,老路把自己閨女訓兩句,讓這丫頭知道錯了,也就得了。
“謝隊,您寬宏大量了啊。”老路對着眼前年輕的刑警隊長,賠着笑臉,剛正不阿,值得欽佩。
路遙聽見謝牧替自己說話,頓時就笑了起來:“還是牧子哥好,知道我也是受了委屈的。”
路遙心中對謝牧讚賞不已,年紀輕輕就當了刑偵隊長,確實有遠見,公平公正。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偉大啊,丫頭,這是用事實說話。”謝牧被路遙逗笑,這丫頭是老路的閨女,深得老路的真傳,也是局子的常客。
經常的就喜歡見義勇爲什麼的,自然,謝牧也是熟悉的。
楊瀟將手裡的煙在菸灰缸裡掐滅,冷笑一聲:“謝大隊倒是挺護短的。”
“遙遙不是我的警員,算不上護短。”謝牧臉上掛着千年不變的笑容,楊瀟冷哼一聲,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離開局子。
路遙對着楊瀟的背影,做了鬼臉,就被老路猛地敲了一下頭:“今天的事兒,你長點心,這是個非常嚴重的事情。”
楊上校那麼生氣,作爲一名老警察,老路是十分可以體諒的,要是他的話,會比楊瀟更加的生氣。
路遙就這麼和楊瀟對視着,車裡的氣氛異常壓抑,兩人近到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尤其是楊瀟那深不見底的眼睛,讓路遙琢磨不透。
就在路遙以爲自己會被自己憋死的時候,楊瀟猛地坐了回去,一臉的嫌惡:“一身的酒氣,難聞死了。”
這女人又是能打,又是能喝酒的?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有男人要?
“嘿,是你把我帶上車的,還嫌棄我?”路遙嗤之以鼻,上校了不起嗎?大隊長了不起嗎?
分明是楊瀟多管閒事來着,還怪她身上酒氣難聞。
楊瀟只覺得耳邊呱噪不已,出聲對着路遙威脅道:“你看你像個女人嗎?再廢話我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就不知道安靜一會兒?
“我失戀了,還不允許我喝點酒嗎?”路遙發泄似的哭喊了一聲,本來不想這麼丟臉的,尤其是在楊瀟面前。
可是楊瀟的話,讓路遙想起剛纔那個富家女的話,瞧她這副窮酸德行,像個女人嗎?
對,她就不像個女人,所以,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才會找了別的女人。
楊瀟倒是沒想到路遙會失戀了,轉過頭看了一眼路遙,沒再說話,整個車裡氣氛怪異了許多。
路遙低低的哭着,懷裡抱着抽紙,索性是好好的將自個兒發泄個痛快。
路遙哭了許久,楊瀟靜靜的開着車子,直到一個紅路燈的時候,楊瀟冷聲開口:“別光顧着哭了,你住哪兒?”
不就一個男人,失戀就失戀,值得這女人哭這麼久麼?要不是他今天吃錯藥,肯定早就把這女人扔在大街上了。
“祥鳳街28號。”路遙抽泣着報了門牌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