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傳來謝牧低沉的笑聲:“沒想到,你也查了?”
“嗯,可是沒什麼蛛絲馬跡。”楊瀟沉聲回道,隨手將平板往牀上一扔。
謝牧聲音也是失望:“我這邊也是,什麼都沒有。”
楊瀟從東方金櫃一走,他就回了局子,四處找着資料,可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什麼名堂來。
隨手將手裡的資料一推,謝牧靠在椅子上,說實話,是有些失望的。
“可能是咱們多疑了吧?”謝牧嘆了口氣,對着電話說道,那邊楊瀟冷笑一聲:“凡事都不一定呢,他,絕不簡單。”
事業有成,在d市混的風生水起,那都覺得沒什麼,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楊瀟雖不是生意人。
可確實這個家族出來的,尤其是,他是偵察兵,能明顯的感覺到,刑野那股子狂放不屬於生意人的。
和金俊,付毅他們不同,那些人的傲骨是與生俱來的,家族薰養出來的。
而遙遙說了,刑野和她以前是鄰居,如果今天能有這番作爲和成績靠的是自己,那麼刑野應該是內斂沉穩的人,是溫和的,和氣生財不無道理。
可他骨子裡張揚和狂放,不像是生意人,也或者藏不住的危險氣息。
“慢慢看吧。”謝牧看着電腦上,那張穿着運動服的背影,有那麼點兒像刑野的,可又不是很像,但不過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照片,像不像也沒什麼意義。
腦子一股刺痛,謝牧還是關了電腦,對着電話道:“那什麼,瀟子,你早點兒休息,我也回去休息啊。”
“成,就這吧。”楊瀟掛了電話,路遙正好穿着睡衣從裡頭出來。
“過來。”楊瀟看着路遙,招了招手,路遙依偎在楊瀟懷裡,聽着楊瀟的心跳。
楊瀟伸手摸着路遙的頭髮,低沉的聲音問道:“遙遙,你說刑野和你是鄰居,可當年爲什麼突然搬走了?”
“怎麼突然問着?”路遙擡起頭,訝然的看着楊瀟,看的出楊瀟對刑野很感興趣。
楊瀟眉一裹,忽的展開一個笑容:“能不將我楊瀟放在眼裡的男人,必須得好奇了。”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的顧慮還不能告訴遙遙,畢竟,有些事兒,還需要謹慎,更何況,他的身份也特殊。
“他不知道你,而且,能走上那個位子也不容易吧?”路遙說起刑野,目光幽遠的,可楊瀟說感興趣,她也還是跟楊瀟說了。
刑野住在自家後面的一個院子裡,那時候,刑野的爸爸好賭,媽媽成天也是不着家,有家和沒家沒什麼區別。
小時候,家裡雖然窮,可是老路和路媽媽從不虧待路遙,吃的喝的,總是沒斷過,那年的夏天,特別的熱。
路遙躺在院子裡的大樹底下的搖椅上晃着,老路正好休假,給路遙買了不少的雪糕,路遙吃的津津有味兒。
起身的時候,就見門口,站着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哥哥,睜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路遙偏着頭,看着大哥哥,出聲問道:“你是誰,怎麼跑我家來了?”
男孩兒沒有說話,仍舊是目光死死的看着路遙,路遙雖然詫異,可看見自己手裡的雪糕的時候,恍然大悟,跑回家裡,拿了一個雪糕給男孩兒。
男孩兒有些靦腆,揪着手指,看着路遙手裡的雪糕,也不知道接還是不接,路遙微微裹眉,猛地拽過男孩兒的手,將雪糕塞到男孩兒手裡。
“讓你吃,你就吃,這麼大的人了,害羞什麼。”路遙說的隨意,孩子畢竟是孩子,雖然差着歲數,可畢竟都小,很容易就能玩到一塊兒。
那天路遙和刑野玩的很開心,也是那天老路發現,刑野的爸媽都不在家,這孩子有兩天都是吃着家裡剩的東西。
老路一時心疼,親自下廚給兩孩子做了好吃的。
刑野告訴路遙,那是他最快樂的一天,路遙也覺得那時的刑野很可憐,那天夜裡刑野突然生病了,也是老路送去的醫院。
路媽媽照顧的,雖然埋怨老路多管閒事,可是路遙也是執意要照顧刑野,路媽媽只好請了假。
從那以後,刑野就親切的管路媽媽和老路,叫乾爸乾媽,管路遙叫遙妹兒,這成了他固有的稱呼。
刑野不許別人這麼喊,說遙妹兒只有他權利喊。
路遙就和刑野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路遙喜歡見義勇爲,刑野就替善後,老路是兩個孩子一起教,路遙會的散打,刑野一樣會。
所以,路遙在外頭惹事兒了,就是刑野給善的後,路遙說刑野是她親哥哥,可大夥都羨慕路遙有刑野護着。
再後來,刑野沒去上課,路遙放學回去,就衝到刑野家裡,看見刑野坐在家裡,路遙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你怎麼不去上學了?不讀書怎麼行呢?”
皮歸皮,不讀書,絕對是不行的,這是老路家的死規矩。
“遙妹兒,我要走了。”刑野擡起頭看着路遙,嘴角是笑意的,眼底卻是一點兒笑意都沒有,路遙怔怔的愣在原地:“走?你要去哪兒啊?”
也許你覺得會一直呆在一起的人,忽然的離開,讓人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我爸媽離婚了,我媽改嫁了,帶着我一起走。”刑野說的平淡,可話裡掩不住的失落,可難過。
路遙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刑野的後背,卻被刑野猛地一拉死死的摟在懷裡,路遙能感覺到來自脖子裡的冰涼。
耳邊是刑野哽咽的聲音:“我根本就不想他們離婚,即使,他們不管我,即使家不像家,起碼,我還有爸媽,可是他們還是離了,我爸不是東西,我媽也不是東西。”
這是頭一次刑野跟路遙提起他的父母,也是路遙頭一次聽見別人這麼評價自個兒爸媽的。
可是自個兒媽媽也說了,刑野爸媽的爲人不好,刑野沒學壞了,真真是這孩子自律的好。
“沒事兒的啊,你不要難過了,他們是大人,有自己的選擇。”路遙畢竟沒見過這陣仗,不知道怎麼安慰刑野,只好學着大人的口吻勸着刑野。